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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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云和李洁莲坐了一上午的同位，感觉很不舒服；沈依婷看见刘海云和李洁莲在一起，在心里抱怨了一上午。
    还有一个人心里也不舒服。他就是石建飞。
    到了中午放学时间，同学们都去吃饭了，只有沈依婷一个人趴在位子上。
    刘海云呢，当然是和李洁莲一起吃饭去了。
    李洁莲有说有笑，见到认识的人就说刘海云是她男朋友；刘海云却笑得很勉强，他总觉得和李洁莲在一起很别扭。
    石建飞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欲折回教室。其实他是心里记挂沈依婷。
    和沈依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被沈依婷的美貌迷住了。
    “如果不是当时骂了她一句，也许早和她修成正果了。刘海云那个木头一点也不会哄女孩子。”石建飞总是这样想。
    现在刘海云和李洁莲在一起，这对石建飞来说是个机会。石建飞当然不会错过追求沈依婷的机会，虽然他知道也许沈依婷不会接受他的追求。
    “她难受了一上午，我看着都心疼，刘海云那个人渣竟然完全没有理会她。喜新厌旧、朝秦暮楚、移情别恋、有始无终……刘海云，我看错你了。”一路上，石建飞在心里同情沈依婷、咒骂刘海云。
    推开教室的后门，石建飞看见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沈依婷趴在课桌上。
    沈依婷看见了他，但她一句话也没有。
    “你……不去吃饭吗？”石建飞紧张地问了一句。
    石建飞从没和沈依婷单独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我好困，让我睡会。”沈依婷有气无力地说。
    “走，去吃饭吧，兴许吃完饭就不困了。”石建飞劝她说。
    “我不饿，吃不下。”
    “不吃饭怎么行呢？不吃饭你会更饿的。”石建飞边说边拽沈依婷。
    “那好吧，我先把头梳了。”沈依婷坐起来说。
    她拿起梳子正要梳头，被石建飞抢夺过去。
    “依婷，你别动，让我给你梳头吧。”石建飞说着就要动手。
    “别！”沈依婷吓了一跳。
    沈依婷和刘海云处了半年多的男女朋友，刘海云都没给她梳过头，石建飞算什么？
    “你把梳子给我，我自己梳。”沈依婷把手放在桌子上，等石建飞把梳子放到她手上。
    “我……依婷，给你吧。”石建飞想向沈依婷表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把梳子还给沈依婷了。
    沈依婷又从位洞里拿出镜子，对着镜子梳头。
    石建飞看着她那一根根松散的头发变得整齐起来，闻着她头发间飘出的一阵阵清香，感觉心里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顿时感觉舒心了很多，就像是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灰尘都洗干净了一样。
    沈依婷握着梳子不慌不忙地梳着头，好像不是赶着去吃饭；石建飞就站在沈依婷后面不声不响地看着她梳头，好像看沈依婷梳头他就不会饿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沈依婷把镜子一合，说：“好了。”
    石建飞没有说话。
    沈依婷转头来看石建飞，发现石建飞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依婷很生气，把梳子砸在桌子上说：“走了。”
    “哦，好好，知道了。”石建飞才慢慢地把目光从沈依婷身上移开。
    沈依婷站起身，才感到肚子好饿好饿。她抬起步子就往教室外面走，忘记带放在位洞里的钱包了。
    他们来到学校食堂时，大多数的同学已经吃饱饭了，打菜的窗口人都空了。
    沈依婷心情不好，就随便点了两样菜。到付钱时，她一摸身上，才想到钱包没带。
    她对身后的石建飞说：“石建飞，你帮我先垫着吧，我回到教室就还你。”
    石建飞以为沈依婷是故意这么做的，心想表现的机会来了，忙说：“依婷，不用还了，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你的吧。”
    “不需要。石建飞，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我说还，就一定会还。”
    “依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
    沈依婷端着托盘走远了。
    石建飞连连摇头。
    沈依婷找到一个靠柱子的地方坐下了。她觉得现在自己心里特别难受，靠在柱子上也许可以让心里好受些。
    石建飞追了上来，坐在沈依婷的对面。
    沈依婷看石建飞点的菜和她点的一样，一丝隐隐的不安从心底涌上来。
    她没有问，石建飞也没有主动解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不语了一会。
    石建飞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说：“依婷，我知道刘海云和李洁莲好了，你别难过，忘了刘海云吧。”
    沈依婷没有理会，用勺子把一口米饭送入嘴中，泯了口汤，就把她点的所有菜都倒进了米饭碗里。
    石建飞见沈依婷不理她，也学着沈依婷把菜倒进了碗里。
    沈依婷见石建飞跟她学，便把勺子放到餐盘里，使筷子吃饭，没想到石建飞照样跟她学。
    沈依婷大概猜到了石建飞的意思，生气地问：“石建飞，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总跟我学？”
    石建飞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向沈依婷表白了。
    “依婷，我喜欢你，你没发现吗？”
    沈依婷气得把筷子放下，不说话了，眼睛木木地看着石建飞。
    “依婷，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刘海云吗？”石建飞很不解，额头上皮肤皱了起来。
    “石建飞，你不了解我，我们不合适。”
    “依婷，我们还没开始交往，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是因为汪雨姗吗？依婷，我告诉你，我是看见你和刘海云好，我才去找汪雨姗的。依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没有一个女孩能比过你。古人说‘人无完人’，可你在我心中就是完美的。依婷，接受我吧，我会像刘海云对你那样对你，不，我会比他更好。依婷，我石建飞说到做到，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二心，我……”
    石建飞就像一只嗡嗡直叫的苍蝇，让沈依婷心烦。
    “好了，别说了。我们不可能，我回教室了。”
    沈依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石建飞一把抓住沈依婷的手。
    “依婷，你别走，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忘不了刘海云，所以我愿意等，直到等到你接受我。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你心中想象的样子，我可以为你改变，变成你心中想象的那个样子，无论多苦多累，我都毫无怨言。依婷，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听了石建飞的这番话，沈依婷的内心着实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感动不等于爱情。
    她放开了石建飞的手。
    沈依婷虽然不忍心让石建飞伤心，但还是说：“石建飞，对不起，我不愿意。”
    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平衡的。不是说一方愿意为另一方付出很多，另一方就要以身相许；也不是说找一个人改变成某人心目中的那个样子，某人就会对那个人产生好感。除了客观的付出、感动、改变等因素外，还要有主观的感觉。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最实在的表白和答复方式。
    如果因为一时的不忍心或者不会拒绝而答应，不愉快的就不止一个人了，而是两个人。
    沈依婷就是这么果断地拒绝了石建飞。
    “刘海云他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想怎样？”石建飞还不死心，继续追问。
    沈依婷哭了。眼泪打湿了她的面容。
    她用袖子摸掉脸上的泪水，抽泣说：“刘海云不是不喜欢我了。他失忆了。”
    “失忆了？”石建飞瞪大了眼睛。
    “他不记得关于我的一切，他甚至忘记了我的名字。都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告诉他李洁莲是他女朋友，也许他现在就不会和李洁莲在一起了。”
    “依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沈依婷把早上见到刘海云的事情都告诉了石建飞。
    石建飞听后，问道:“刘海云问你是谁？”
    “对。”
    石建飞根本没有要帮助刘海云恢复记忆的意思，他只想让沈依婷相信刘海云是真喜欢上李洁莲了，就说：“可这也不能说明他失忆了。也许是他装的呢。”
    沈依婷不相信刘海云是这样的人，为刘海云辩解道：“不可能。如果他没有失忆，他不会离开我而喜欢上别人的。”
    “怎么不可能？他去年不是提出和你分手了吗？”虽然石建飞也知道刘海云是为了保护沈依婷才和沈依婷提出分手的，但他还是这样说。
    “但他后来又去找我复合了，只是我没答应而已。如果当时我答应他，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我真是后悔，我肠子都悔青了。”
    “也许是刘海云见你长时间都不表态，这才移情别恋的。依婷啊，人活在世上要往前看，不能往后看，就算后面有再多美好，但那都已成为过去。你现在应该好好调整心情，忘掉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让自己有一个新的开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我……我不知道。”沈依婷有些犹豫，她知道也许应该忘记刘海云了，但她也不能接受石建飞，毕竟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
    “依婷，我……”
    “石建飞，你别说了，给我时间好好想想吧。”
    “好，依婷。不管你想多久，我都等你。”
    “我先走了。”
    沈依婷擦干眼泪，起身便走了。
    刚到食堂门里旁，沈依婷就遇到了刘海云和李洁莲。
    李洁莲问沈依婷：“你怎么就一个人呢？”
    沈依婷回头指着石建飞说：“那边还有石建飞呢，他在吃饭。今天我忙，就先走了。”
    李洁莲笑着说：“哦，原来你和石建飞好上了。”
    沈依婷低下头，看也不敢看刘海云说：“没错。”
    李洁莲小声凑到沈依婷耳边说：“那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和我抢刘海云呢。”
    “刘海云已经向你表白了，我再抢还有什么意思？”沈依婷低头看着地上说。
    “沈依婷，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想法就是这么明朗。”
    “好了，我先走了。”
    “不一块走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
    李洁莲心里狂喜不已。
    “慢着！”刘海云叫住了沈依婷。
    听到这声叫喊，李洁莲很紧张，以为刘海云对沈依婷回心转意。而沈依婷则以为刘海云想起了她，心里有一点好的期许。
    沈依婷没有回头。刘海云走到沈依婷面前。
    沈依婷抬起头，看着刘海云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李洁莲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