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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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告诉我女朋友是谁。”刘海云看着沈依婷说。
    就这句话？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见面的机会，他就说了这句话？
    尽管如此，沈依婷还是微微一笑，说：“谢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刘海云越看沈依婷越觉得熟悉，就问：“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
    “小云，你在这磨叽什么呢？走，陪我去商店买东西。”李洁莲走过来把刘海云拉走。
    沈依婷向前走了两小步，想追又有些犹豫，想喊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看刘海云的背影，转过身来，才感到心情难抑，一根泪线从右眼滑到下巴。
    刘海云还记挂沈依婷，不时地转头看。
    李洁莲只顾往前走，没有注意到刘海云的举动。
    沈依婷没有再回头，边哭边跑回到了教室。
    石建飞跟在沈依婷后面追，竟然没有追上。
    沈依婷一回到教室就趴在位子上哭泣。
    石建飞推开教室后门，再一次看到伤心的沈依婷。他大步走向沈依婷问：“依婷，你怎么了？”
    沈依婷没有回答，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圈。
    石建飞心里很焦急，望着沈依婷说：“依婷，你刚才是不是看到刘海云和沈依婷在一起了？”
    沈依婷没有说话，微微地点了下头。
    石建飞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依我看，刘海云根本就没有失忆，他是为了心安理得地和李洁莲在一起才假装失忆的。”
    “他真的是装的吗？”沈依婷半信半疑。
    石建飞见沈依婷的表情有所变化了，知道他说的话起了作用，又说：“依婷，你想啊，上学期你和刘海云处男女朋友，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而现在刘海云却突然喜欢上了李洁莲，你说我们班的同学会怎么议论刘海云？他若不装失忆，他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他要告诉别人是自己移情别恋了，还是要告诉别人是你哪里不好？为了免遭非议，他只得装作失忆了，然后再去追求李洁莲。”
    “不可能，我不相信，刘海云他不是这样的人。”沈依婷连连摇头。
    石建飞有些焦急，他急忙说道：“依婷，你太天真了。人不是一时半会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人是会变的。人会为了生存而变，人会为了社会关系而变，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变，人更会为了爱情而变。刘海云喜欢李洁莲，他想和李洁莲在一起，所以他就改变了他原本的想法。这再正常不过了。”
    沈依婷很伤心，但她还是不甘心地问：“我不相信，刘海云怎么可能突然喜欢上李洁莲？”
    “刘海云不是突然喜欢李洁莲的，他在寒假时候……就和李洁莲暗中联系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石建飞说话略带悲伤，节奏和停顿都掌握得非常好，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沈依婷听了信以为真，问：“这些是刘海云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石建飞知道沈依婷已经全然相信他说的话，就随口解释说：“刘海云也给我说了，我自己也看见了。”
    沈依婷沉默了。她觉得已经没有要问的问题了。
    “看来刘海云的失忆是装的。”她想。
    “依婷”，石建飞走到沈依婷身后，把腿贴到沈依婷后背上，“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石建飞满心欢喜，以为这一次的表白一定能成功。
    “又是这个问题，烦不烦啊？”沈依婷想。
    她虽然相信了石建飞的话，但她还是对刘海云对她的感情抱有一丝希望。她不能接受石建飞，她要亲口向刘海云问明白，她要等刘海云亲口说他对她已经变心了她才会彻底死心。
    “石建飞，你很好，但我不适合你。”沈依婷站了起来。
    石建飞有些急了，追问道：“依婷，我觉得我们相处挺好的，怎么会不适合呢？”
    沈依婷见石建飞一直纠缠自己，很生气，发火道：“我不喜欢你！”
    石建飞傻眼了。他以为只要在沈依婷面前诋毁刘海云，沈依婷就会接受他，没想到现在还是失败。他真不明白沈依婷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她为什么再一次拒绝了自己。
    沈依婷说完就朝教室外面走。此时她的前脚已跨出教室。
    “依婷，如果你之前没有和刘海云好，你会喜欢我吗？”石建飞不甘心，一直追问到底。
    沈依婷头也没回就走了。
    原本看到刘海云和李洁莲在一起，沈依婷就够心烦了的，现在石建飞对自己纠缠不休，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心情更加郁闷和沉重。整个下午她都愁眉不展。
    放学的时候，又独自一个人骑车回家。
    一个晚上，沈依婷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刘海云。她从第一次见到刘海云的时候开始想，想到刘海云和她提出分手，再想到这次的相遇。
    “他失忆了，完全不认识我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李洁莲。”
    回到家后，刘海云又回想起沈依婷。他想起自己在上学的路上与沈依婷相遇，又想起他到教室与沈依婷坐在一起时的对话，然后又想起他午饭后与沈依婷的相遇。刘海云仅有这些关于沈依婷的记忆，其它的只是一些影像和一些记忆碎片。这些还不足以让他想起沈依婷。
    “她叫什么名字？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她说上一句话呢？”
    刘海云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刘海云早早地在昨天与沈依婷相撞的地方等待。可他一直等到上课也没有看到沈依婷的身影。
    “她怎么了？病了吗？”刘海云边想边往学校走去。
    刘海云来到班里，听见同学们都在大声朗读，看见班主任杨老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他放慢脚步，低头来到杨老师面前说：“老师，我来晚了。”
    杨老师没有说他什么，而是问：“刘海云，医院的证明你带来了吗？”
    刘海云才想起来杨老师昨天说过这件事情。
    “额……我忘了。杨老师，明天行吗？”
    “行。不过，下个星期学校领导就要讨论开除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杨老师没好气地说。
    杨老师从座位上起来就走出了教室。
    刘海云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小声地念起来。
    刚念几下，他就想到了沈依婷还没来，便转头去看。
    他见沈依婷坐在位子上，便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我以为她也迟到了呢。”刘海云心想。
    他转过头，看见李洁莲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他想劝李洁莲不要玩，又觉得自己和李洁莲之间很陌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刘海云小声念叨了一早上，一个早读课就过去了。他一直在想沈依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么。
    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落下，杨老师走进了教室。
    杨老师刚走上讲台，就说：“没有完成作业的同学，请自觉到走廊上去做。”
    刘海云听后，拿着作业就往外走。
    李洁莲感到奇怪，问：“刘海云，昨天你不是和我说作业写好了吗？”
    刘海云站住脚说：“李洁莲，我是骗你的。我……不会做，也不想做，就没做。”
    杨老师听后，很生气，又把刘海云说了一顿。
    刘海云来到走廊时，见只有一个女生趴在墙上做题。
    “是她。”刘海云心中暗喜。
    他径直走过去问：“同学，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沈依婷听出是刘海云的声音，但没有理。
    刘海云见沈依婷答题很快，很不解，问：“同学，我见你都会做，为什么你不在上课之前做好呢？”
    沈依婷转头看了刘海云一眼，感受到那双眼睛迷人的魅力。
    “眼睛还是眼睛，但心已经变了。”她想。
    盯着簿子上的习题，她回答说：“我之前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做。”
    刘海云听沈依婷这么说，马上想到了昨天早上的事情。
    “同学，对不起，昨天早上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心情不好；如果不是你心情不好，你也不会不做题；如果你做了题，你就不会被罚。”
    沈依婷听刘海云这么说，一下子乐了起来。
    “呵呵呵，刘海云，你真有意思。我只说心情不好，你就想到了这么多，还解释了这么多。如果我说被人骗了，你又会想到什么呢？”
    “如果你被人骗了，那你一定是被你最在乎的人骗了。”刘海云看着沈依婷的肩膀说。
    沈依婷愣了一下，问：“刘海云，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在乎的人骗了？”
    “啊？”刘海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沈依婷的表情说：“我是猜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啊。”
    听到这里，沈依婷没有再说，就继续做题了。
    “同学，这些题你都会做，教教我吧。”刘海云凑到沈依婷跟前说。
    沈依婷原本以为刘海云不再理她，心里有点小忧伤；但见刘海云又主动靠近她，心里很高兴。
    “帮你，我求之不得呢。”沈依婷想。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教他解题，她说话不快不慢，字迹也工整秀气。
    “细心、耐心、认真，她就像一个老师，我很愿意做她的学生。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刘海云心里想。
    “但愿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但愿我和他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即使以后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沈依婷心想。
    “同学，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刘海云再次问。
    沈依婷想说，又不想说，心里很矛盾。
    “我叫沈姗，不怎么会说话，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一点。”她笑着说。
    沈依婷说话时，刘海云不断盯着她看。沈依婷很不解，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刘海云回答说，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抱歉。
    “哦，我长着一张大众脸，很多人都说看着我眼熟的。这不奇怪。”
    “死神罗涛可能把刘海云关于沈依婷的这一段记忆消除了。”刘海云忽然想起彩苹儿说的话。
    “沈依婷！莫非她就是沈依婷？”刘海云又惊讶又兴奋，心里却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你真的叫沈姗吗？”刘海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沈依婷问。
    沈依婷有些惊慌，问：“你……你怎么这么问？”
    沈依婷边说边把自己的簿子抱紧。
    刘海云看到沈依婷的这个举动，一把将沈依婷的簿子夺了过来。
    沈依婷低着头，左右手的两根食指勾在一起。
    刘海云看到在簿子封面的姓名一栏清楚地写着“沈依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