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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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给本妃听着，今日之事谁都逃不了，黎肇源连妻儿都杀，连谋逆这种事情都想得到，何况是灭了尔等！可你们若是护着本妃，只要本妃不死，你们都可以活命，本妃今日若是死了，那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凤久天转而呵斥着所有人。
    那些人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下意识地退后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爷，宫中有人来了。如今正在前厅候着。”内侍急匆匆跑来报信。“那人还问着，怎么王爷和王妃吵架了？还嚷着什么谋逆，让小人来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黎肇源此刻怒急交加，即便他非常想杀了凤久天，可他也没那胆子，最终只是厉声喝着：“来人，送王妃回去休息。今日事谁若乱说，可别怪本王无情。”
    “小姐，回去吧。”静儿低语着。
    凤久天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住处。
    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地找着借口离开。
    “小姐，我去杀了这些背主求荣的混账们。”静儿怒道。
    “你急什么？你要砍人小姐我不会拦着，不过不是杀她们、。她们要走，本妃还求之不得呢。”凤久天有些疲乏地说着。
    “小姐之意……？”慧儿不解。
    “她们留在此处，本妃倒是要想法子让她们活着呢。可如今本妃能力有限，能保得住的也就你二人了，她们要如何就如何。就那些人站着出此处，很快就要躺着回此地了。没了本妃，她们谁也走不出王府。”凤久天冷笑着。
    “小姐，如今我等该做什么？”慧儿看看静儿而后问着。
    “先杀巧敏，而后假扮她们在一边候着。若是有人进来，只管留下。无论什么人都一样，那些人站着进来，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躺着留下，不许一个站着出去。如此你们非但没伤自己姐妹，还为她们报了仇，让她们黄泉路上能成双成对，她们当不至于怨恨咱们无情。直到无人时以她们的形容来见我。”凤久天镇定回答：“我自有安排。”
    “是，小姐。”静儿顿时开心地应着。
    “小姐，此处不要留个人守着？”慧儿有些担心地看着凤久天。
    “无须，如今无人敢青天白日跑进来暗算，本妃往日的名声还在。你们只管去做你们的。”凤久天胸有成竹道。换了一个身子那又如何？她凤久天杀人的技巧还顺溜地很。
    “是。”两个婢女不再多话，闪身出去。
    凤久天躺着闭目养神。
    屋外的阳光从正门射进到渐渐移向西面。屋外传来风吹树木树叶的沙沙声音，依稀能听到树叶在风中飘飞落地声。
    秋风透过帘栊吹进，拂起薄纱，屋外的树叶在风中飞舞，轻盈地落在门槛上，停顿了一下方才滑进屋内。她想着，晚霞中脱落的生命在空中飞舞时一定也很美吧？她即便如树叶，也会让那飘落的过程变得优美起来。
    天渐渐地暗淡下来，正屋的门敞开着，屋子内除了榻上的产妇母子外已经空无一人。风吹进空荡荡的屋子，卷起蔓莎，显得屋内更为凄冷幽暗。
    静儿慧儿按着凤久天所言，在没有任何人进来后就假扮巧敏二人进屋，没多久王妃屋内响起争辩声，而后是身影的晃动，奔跑的脚步声，东西撞倒声，女人的惊呼声，最终屋内恢复平静。
    很快屋内传来孩子虚弱的啼哭声，王妃无力地哄着孩子传来人的声音。而先前的两人仿佛就此销声匿迹了。
    王妃传人，有人壮着胆子进去……接着是求饶的声音……最终归于平静。
    凤久天披头散发抱着孩子摇摇晃晃地到门口传来人，衣服一片殷红，分不清那到底是衣服的颜色还是人血。
    就有有胆大的上前探头探脑的，凤久天看着就让那人进屋，依然如前一般求饶，最终归于平静。
    凤久天继续抱着孩子一身血红薄纱半死不活地喊着来人。这会没人敢入内，凤久天指着那些人喝着她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入内伺候。
    有人反驳说屋内有人。
    “谁告诉你的？”凤久天冷然问着：“若屋内有人，为何没人伺候本妃？你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王，王妃，小人，小人有事禀告王爷，小人……”那人一转身就跑了。
    所有人跟着一致悄无声息地往后退着，直到退出王妃的住处，方才松口气。
    凤久天的住处再无一个人影。
    “小姐，所有人都走了。”假扮凤久天的静儿确定无人后才禀报着情况。
    “你而人换上那两人的衣服。”凤久天瞥了下地上的死人冷冷说着。
    两人依言行事。
    “帮本妃把镇南王所赠短剑拿来。”凤久天看着挂在墙上的短剑说着。
    静儿取下短剑。
    “好了，待会你们两个躲在梁上，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更不许出手。”凤久天严肃说着。
    “小姐，若是有人杀你，我们也要眼睁睁瞧着不成？”
    “是。”凤久天冷酷应着。
    “小姐，静儿不能如此。”
    “是，小姐，莫如慧儿假扮小姐，由静儿带着小姐逃出去。”
    “蠢，本妃乃是定西王之妻，如今又是产后柔弱之躯，何况还带了婴孩，能跑去哪里？又能跑多远？”
    “小姐可以回定国公府。”慧儿提醒着凤久天。
    “还是蠢。定国公若是在意本妃，如何会同意凤倾璃嫁给定西王？还要本妃去给万岁说？”凤久天冷笑着。
    “那小姐难道就坐以待毙？”静儿皱眉：“既然小姐不愿离开，静儿也不愿独活。”
    “小姐让你们离开自有用意，你们若是能帮小姐完成那个心愿，自然是帮小姐报仇了。”凤久天平静道。
    “小姐可是要我二人带着小世子逃出去？而后抚养小世子长大，让他给……”慧儿揣测着。
    “太遥远了，不切实际。”凤久天不屑道：“好了，不许插嘴，你们听着。”
    两个侍女不再多说。
    “本妃要你们二人看清今晚发生的一切，分别去找五王爷，六王爷，将今日事情告诉王爷们，而后让王爷们静观其变，除非是东平王镇南王出意外，否则不许他们说出。”
    “为什么？”静儿大感意外。
    “是啊，小姐，为什么不是去找镇南王和东平王，甚至北静王也可，为何偏偏找五、六两位王爷？难道两位王爷能为小姐报仇？”
    “本妃死，你们若是去找镇南王，镇南王必然要为本妃报仇，如此反而正中定西王下怀，定西王会借此害了镇南王，反咬镇南王一口。一旦镇南王有事，东平王必然因此被说成谋害镇南王，东平王也将受人暗算。”
    “皇上连伤二子，必然再难信人。那时候若是北静王去说，反而会连累北静王，故而北静王不知反能保全性命。等事情过后，皇帝有悔意时，五六两位王爷出面，而后你二人见万岁面陈，那时候你二人虽难逃一死，却能保住万岁的三位儿子。如若几位王爷能为你二人求情，你们甚至可有一条活路。而万岁也不能饶了定西王。”
    “小姐，我等并不怕死，只是小姐确定能就此杀了定西王？”
    “是，你们别忘了此剑。”凤久天举了下手中的短剑。“晚上黎肇源，凤倾璃必然亲来。”
    “小姐这般肯定？若是别人来呢？”
    “你们可看到黎肇源今日亲自动手？”凤久天冷冷问着：“他若真要让别人杀我，又何须亲自冒险？再者他之行事，不过是算计好后，看似巧合而已。可见他不愿假手于人。”
    “何况我还让你们杀了所有进来之人，黎肇源必然胆寒，不敢一人来，却也不会找别人，多一人知道他的秘密，他就多一份危险。巧儿，敏儿之举，让他有了戒心，最终只是他和凤倾璃来。”
    “可若是他们不来呢？”静儿担心地问着。
    “精卫，你想想，王府有几个是能比得上你的人？如今那些人都在哪里？”凤久天转而看着静儿。
    “小姐，你叫我精卫？”静儿十分意外。
    “小姐我喜欢这样称呼你，怎么？不喜欢？”凤久天微笑着问。
    “喜欢。”静儿开心地答道：“小姐，从前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你怪怪的，直到生产那日方才觉得你变正常了。”
    “好了，记着小姐的话，今日王府精锐几乎都在这个院子里躺着，除非另有人出现，否则黎肇源绝不会公开杀人。”凤久天冷静道。“更不会让别人来。他一定要亲自确定我的生死。因为他浪费了白天的机会，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别忘了皇宫中有人来听到本小姐吼的话了。”
    “小姐说另有人来？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来？”慧儿不解。
    “当日的镇南王可是你们找来的？”凤久天想了想问着。
    “不是，我们也很意外镇南王怎么出现的。”静儿摇头。
    “那就是有人给王爷通风报信了。就怕还有人那样做。若是王爷不来，黎肇源必然亲自动手，可镇南王来，那他就有理由找人出手，那时候他可嫁祸，说本妃和人如何如何，如此他就可借着镇南王一事而毁了东平王。故而我才不要你们去找镇南王或东平王，因为镇南王受损，东平王也必然会受损。”
    “若是，若是出现，出现小姐所言之事呢？”慧儿脸色顿变。
    “你们静观其变。若是东平王受累，那你就立刻让两位王爷带你们去见万岁，尤其精卫，你当知本小姐往日行事，尤其在劝上时不惜一死，那时候你一定要学小姐样子，就算痛骂万岁也无妨，只要让他能清醒，不伤诸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