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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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是这一份气度就没有人能够比的上，绮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女人看女人甚至比男人看女人还要细，绮月将她从头发到脚趾一项不落的打量了个遍，真是恨不能钻进她的衣服里，连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打量，好比一比谁的肌肤更加细腻。
    她就坐在那里任凭绮月打量着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目光打量，不过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习惯，只当是被什么动物看着，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丝毫不以为意。
    绮月打量的差不多了才道：“都说赫连将军府来了一位气度非凡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
    “姑娘谬赞，不过姑娘今日请我前来好像不止是为了赞美我这么简单吧？”蔡天生直接开门见山，她相信绮月也并非喜欢拐弯抹角的女子，不然刚才在茶楼，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自然不是，我请姑娘来是想向姑娘询问一些事情，当然姑娘愿意说也好，不愿意说也罢，都随姑娘的意。不过还是希望姑娘在说之前考虑清楚比较好！”绮月话语中多了几丝威胁的意味。
    “这个我自然清楚！”蔡天生点点头，“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果然爽快！”绮月点点头，就冲刚才他们的谈话，心中已经对蔡天生的脾气掌握八分。
    不过她总觉得蔡天生回答的越是干脆，她的心里越是不安，尤其是对上蔡天生的眼眸，里面漆黑如墨，仿佛人一旦踏入就再也难以逃脱出来。
    蔡天生见他不开口，也不着急，两军对战，自来先出手的那一方必输，现在就看他们两个人谁更沉得住气。
    他们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倒是显的这个丫鬟有些多余，她看着他们两个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将他们二人的茶杯倒满茶叶，悄悄退出去。
    许久之后，绮月道：“姑娘可有在将军府听人提起过我？”
    “没有！”
    她这二字出口，明显绮月的神色不太好看，不过绮月也并没有多在乎，神色一下子恢复过来，不愧在识香楼呆久了，能够很自然的转换自己的神色而不为外人察觉，蔡天生也只当没有看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既然没有，我也不想隐瞒姑娘什么。”绮月将茶杯端到自己的嘴边，抿了一下，“我虽然出身青楼，却洁身自爱，并非想要攀龙附凤，却也想要得到自己心之所爱。我听说有人让你来调查我，心中觉得与其被调查出来，倒不如自己率先坦白，这样也好让姑娘有个交代，你说对吗？”
    蔡天生看着她，现在明白她来找自己的真正含义了，也明白苏霓裳为何对这次纳妾有如此大的恐惧与厌恶。
    自古以来娶青楼女子回去都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出身在那，赫连家百年的基业，一旦赫连城将她娶回去，不仅会让人举得赫连城作风有问题，也会让赫连家成为京城的笑谈，所以苏霓裳才会变的情绪异常。
    她纵然对青楼女子没有多少厌恶之情，同时也没有多少欣赏之意，最多是以平常心相待，不过看到绮月，她还是想起一句话“英雄每多屠狗辈，由来侠女出风尘”而绮月就好像是里面出来的侠女，肝胆相照，纵然是女子，却有一份不输于男儿的气度。
    这也是她欣赏绮月的地方，只是这个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清晰，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她敢确定，自己之前肯定认识这个女子。
    “姑娘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女子，我回去会向夫人禀明，如此也多谢姑娘的坦诚相待！”蔡天生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祝姑娘如愿以偿。”
    “如此，多谢！”绮月将茶一饮而尽，“如果姑娘回去见到赫连将军，烦替我转告他，就说我在识香楼等他，不见不散。”
    看来她离开的这段日子，赫连城还真是没怎么安分下来，不过识香楼这个地方，蔡天生倒不相信是赫连城会去的地方，而绮月的出现以及现在的处处紧逼，倒显的有些刻意，这让蔡天生对她的身份有了些许怀疑。
    毕竟苏墨阳他们能够在瑙珠国以青楼为聚集点，来搜集瑙珠国的情报，也难以保证他不会故技重施，想要以这种办法在赫连城身边安插眼线，毕竟得到赫连城才能够成功。
    只是她看绮月的样子，却不像是那种甘于被人利用之人，因此倒是对绮月多了几份好奇之心，所以自然不会拒绝绮月的要求。
    “我一定如实转达！”蔡天生点点头，“如果姑娘并无别的事，告辞了。”
    “不送！”绮月站起身来看着蔡天生离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丫鬟从后面走出来，看着绮月，不明白道：“赫连将军不是已经对姑娘倾心，姑娘为何还要在一个丫头身上浪费时间？”
    “你看她的气度像是一般的丫头吗？”绮月转过身看着窗外问道。
    此时蔡天生正好从窗子下面走过，神色淡定从容，不将尘世间的繁华看在眼里，只当这一切都是虚幻，而她独自一人，漫步其中。
    “姑娘的意思是？”丫鬟不是很明白绮月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她定然不简单，所以只要能够将她收于麾下，还怕日后在赫连府没有落脚之地吗？”绮月恬淡的笑容当中多了一份豪爽之意。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人们绝对不会想到她这样的女子会出身风尘。
    “可是她的样子，好像并不将姑娘放在眼里甚至……”丫鬟将后面的话省略掉，生怕引来绮月的一阵动怒。
    绮月看着她，接着道：“甚至还有些无视，你觉得她这样对我，那对苏霓裳又能好到哪去，就算是看到赫连城或许也是不过如此，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她对我的态度。”
    她见惯了人生百态，世间炎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够更透彻的去揣摩一个人的心里，这样才能够走好自己人生的每一步棋子。
    看到绮月这个态度，丫鬟也不再多言，她知道只要是绮月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用争，用抢她也要将其拿捏在手中。
    蔡天生回到赫连将军府，此时苏霓裳已经让小翠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回来，小翠急忙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夫人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回去说！”蔡天生看了一眼这里，苏霓裳让她去查绮月，这话是对她自己说的，都能够绮月先一步知晓，所以她必须要做到谨慎再谨慎，就算日后出现什么事情，她也不能让别人将事情冤枉到她的头上。
    他们正要踏入苏霓裳的小院的时候，被赫连城拦下，他看着蔡天生神色清冷，顿了一下道：“你跟我过来！”
    小翠担心的看着蔡天生，毕竟私下调查主人，就是对主人的不忠，很有可能会被赶出去，这就是苏霓裳为何让她去不让小翠去的原因，毕竟她是新人，而且是赫连城身边的人；而小翠则是苏霓裳自己的人，人向来都有自私的心里，苏霓裳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点蔡天生的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只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苏霓裳的这次行动也算是划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蔡天生跟着赫连城走进书房之后，赫连城将门随手关上，死死的看着她，眼中有着些许恨意，脸上的青筋暴起，一看就知道是气急了。
    不过是调查绮月，蔡天生没想到竟然会让赫连城有如此大的反应，她镇定的站在那里，等着赫连城开口。
    赫连城看了她许久，脸上的氤氲之色慢慢越聚越多，手忽然在桌子上一拍：“真没想到你居然去调查我！”
    “将军误会了，我不过是去见了一个叫绮月的女子，至于调查将军，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蔡天生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能够看的出刚才赫连城那一掌分明是在敲山震虎。
    赫连城走到蔡天生面前，笑着道：“去见绮月，也好，既然你与她相识，那么你就告诉她，七日之内我必然为她赎身，纳她为妾。”
    他这话里面大多有赌气的意思，而且从他的神色里蔡天生看不出有丝毫情意，不过既然他开口了，她自然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万一出什么事，很容易让别人怀疑到她的身份，所以她必须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
    “恕我不能从命！”蔡天生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
    她的余光扫过外面，看到几个尾巴在墙角处的闪动的身影，她在心中思索着这几条尾巴的目的是她还是赫连城。
    赫连城走过去掐住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去告诉绮月我要纳她为妾，那我就纳你为妾，让你生不如死。”
    他一身煞气，声音中多了三分清冷之意，就好像是战场上的刀剑一样，冷的刺人心肺。
    蔡天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好像吓傻了一般，就那样跪着，什么都不做。
    赫连城就这样盯了她许久，才将目光收回来：“你考虑清楚，是娶她还是你！”
    话罢，走出去，门被打开的那一霎那，苏霓裳惊慌失措的出现在外面，看赫连城的神色都有些不对，挤出一句话：“一定要如此吗？”
    声音凄然，里面纵然没有多少感情，却也饱含情意，话语中更多的是无奈，听者心中黯然。
    赫连城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要记住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说完从她身边绕过去。
    苏霓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这次赫连城是打定主意要娶绮月为妾，最初话还没有说开，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而现在他们撕破脸，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