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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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知道赫连城纵然听话，但是只要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想办法达到目的，不然誓不罢休，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只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绮月的出身，她冲张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打发赫连城离开这里，即便如此，这一步她也不能让。
    不进将军府已经成为这个样子，若是进了将军府还指不定成为什么样子，她一路风风雨雨的过来，什么没有见过，因此对于绮月的那点小心思自认为能够猜透八九分。
    “将军，您先走吧。”张婆子对赫连城劝说道，“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和赫连家的声誉着想，相信您也不愿意让赫连家的声誉毁于一旦吧？”
    “那娘好好休息，孩儿先告退了。”赫连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还是狠心转身离开。
    看着赫连城离开，老夫人的心都要碎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赫连城这般忤逆自己，心中各种不是滋味。
    “夫人，我们先回去吧！”蔡天生见老夫人身体不好，担心苏霓裳在这会出事。
    听到蔡天生的话，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苏霓裳身上：“这次你做的不错，回去再好好劝劝城儿，无论如何都不许他纳那个狐狸精进门听到没有。”
    “儿媳明白！”苏霓裳点点头退出去。
    她出去之后，感觉衣衫都湿了一片，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坚持了下来，毕竟每次见到老夫人她都会心中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想想，她忽然觉得原来很多事情都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难办。
    “可否带我去见见那个狐狸精？”苏霓裳看着蔡天生道，既然赫连城那边不行，她就只好从绮月入手。
    “夫人，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您的身份见她不合适。”蔡天生婉言拒绝。
    依照苏霓裳的性子，她还真是怕到时候被绮月的气势所震住，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好了。
    “你在小看我，还是觉的我没有这个资格见她？”苏霓裳这次也是要死扛下去，一路走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将军如果知道您私自去见她，恐怕不太好！”蔡天生将赫连城搬出来，想以此来镇压住她。
    苏霓裳苦笑一声：“还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还有一死，相信赫连城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宠妾灭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蔡天生本想提醒她，刚才赫连城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连老夫人都敢顶撞，何况是她，有时候她真是觉得苏霓裳太过于抬举自己了，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规劝无用，那干脆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好，我一定想办法让夫人见她一面！”蔡天生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彩儿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苏霓裳露出感激的神色，只是这样的神色，蔡天生看着多少有些别扭。
    说实在的蔡天生现在对于苏霓裳有的只是同情，她总是不喜欢苏霓裳这样软弱的女子，现在苏霓裳还有太后的照拂，如果太后不在了，她相信那个时候苏霓裳若是还是如此这般，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彩儿你去吧，我自己回去！”苏霓裳想了一下道。
    现在苏霓裳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却还在硬撑着，连个大夫都不请，她看着有些心酸，却也只好随她去，毕竟她能够帮助她一次，两次，不能一直帮她，她必须要帮助苏霓裳成长起来，这样日后才能够不需要任何人的眷顾而在赫连家立足。
    见蔡天生还不离开，苏霓裳又道：“快点去吧，你一定要让我在她进将军府之间见到她。”
    “夫人你放心，我……”
    “不用你白费心思了，你若是想见她，我现在就带你去！”赫连城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看来已经在这等候他们良久。
    现在赫连城对待苏霓裳的态度越来越差，他这话说出来，无疑就等于是要带苏霓裳进入识香楼，想着，蔡天生看了苏霓裳一眼，想知道她此时到底是什么反应。
    “如此，多谢夫君！”苏霓裳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厌恶，如同最初一样，除了情绪的变化之外，神色与以往一样，不咸不淡，只要事情没有突破她的底线，她都能够忍下来。
    赫连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苏霓裳任由蔡天生扶着跟在赫连城后面，外面已经准备好马车，看来赫连城这次也是有备而来。
    只是苏霓裳，蔡天生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这次赫连城如此大的声势，这样一来知道的是苏霓裳去见绮月，不知道的还以为绮月没有入门就得到了赫连夫人的青睐亲自来接呢，这样大的场面，只怕一般的人还真是嫉妒红了眼。
    来到识香楼，这里没有了往常的喧嚣，看样子是已经被赫连城包了，赫连城跳下车，看都没有看车里的苏霓裳一眼，直接往里面走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
    看着赫连城这个样子，苏霓裳的动作慢下来，越来越慢，下了马车竟然有些迈不开脚步，看来人越是到了事头上，越是害怕。
    “夫人，我们进去吧！”蔡天生小声道，毕竟苏霓裳的身份尊贵，一直站在这里到底不合适。
    苏霓裳每走一步，都好像脚被灌了铅一样，沉重难忍，需要极大的勇气与力气，他们刚走进去，就看到赫连城露着绮月往下面看，明显就是给苏霓裳下马威的节奏。
    绮月看着苏霓裳病弱的样子，思索了一下道：“将军，我需不需要去迎接一下夫人？”
    “不用，她自己能上来！”赫连城将绮月搂的更紧了一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
    苏霓裳知道赫连城这是在给自己难堪，只能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的往上面移动，在看清楚绮月的面容的时候，也先是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赫连城为何会倾心于她。
    “参见将军夫人！”绮月冲她行礼，神色间却没有半丝敬意，不过是为了让旁人看着好看而已。
    “你就是绮月？”苏霓裳找了给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想用自己的气势将她震住，好让绮月知难而退。
    看着苏霓裳这个样子，蔡天生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就苏霓裳这样别说是震住绮月，就算是识香楼的一个丫鬟，她恐怕都震不住。
    绮月看了看赫连城，只听赫连城道：“不错她就是我要纳入府的绮月。”
    听到这话，绮月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笑意或者满足，仍旧是一副平淡的神色，仿佛进入赫连将军府就好像和识香楼一样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宠辱不惊，这是苏霓裳对绮月的感觉。
    只是绮月越是这样，苏霓裳心中就越发的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抑着她，让她没有办法拒绝。
    “夫人，你没事吧？”蔡天生见苏霓裳神色不好，知道定然是被绮月身上的气势所压住，在她耳边小声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苏霓裳缓过神来，态度一下子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再说她有什么资格进入将军府？”
    “那夫人说我除了出身不好，还没什么资格？”绮月明显有挑衅的意思。
    大家闺秀不外乎就是琴棋书画，而这些都是绮月最拿手的绝活，真可谓是样样精通，因此说出这话来也是底气十足，一句话将苏霓裳顶在那里不知道下面该怎么接。
    “夫人要知道一个女子，无论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境遇都想得遇良人，共剪西窗烛，话巴山夜雨时，这是每个女子追求爱情的权利，我也不例外，即便夫人再不喜欢，也不能阻止我和将军在一起的决心。”绮月话语郑重有声，逼的苏霓裳竟然有些退却。
    苏霓裳早就在来之前想好很多对付绮月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被绮月率先将了一军。
    “你没有资格不同意！”赫连城突然开口，连她表态的机会都给省略了，他不是爱征询苏霓裳的同意，而是直接在告知她这件事情。
    苏霓裳彻底被他这话激怒了，如果不是顾忌赫连家的颜面，她定然会在这不顾身份的与赫连城大吵一架，可是自小的教养束缚着她，让她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将军您别这样，毕竟奴家出身不好，夫人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绮月跪在赫连城面前，一副我见犹怜之感，“如果为了我让您和夫人两个人出现感情不和，那我岂不就成为将军府的罪人了？”
    “你这是做什么，别没事就下跪，容易着凉！”赫连城宠溺的将绮月拉起来，还为她揉揉膝盖，这个动作看在苏霓裳眼里十分扎眼，如果可以，苏霓裳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曾出现。
    原来相敬如宾，原来举案齐眉，都抵不过这个女子的红颜浅笑。
    苏霓裳冷笑的看着这一幕。
    既然如此，她在这显的这么多余，那她走就是了。
    “夫人不再坐会了？”绮月微笑着拦住绮月道。
    笑容里隐约有几分得意和嘲讽，加上绮月身上自带的气质，给苏霓裳一种不安之感，在与绮月对视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子身上那种逼人气质，这种气质让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认输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我的去路？”苏霓裳将她一把推开。
    绮月正好倒在赫连城的怀里，赫连城脸上略微呈现出一丝怒意：“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将军这样做好像不太合适。”苏霓裳直视赫连城的双眸，眼中过多的是失望与心寒。
    “夫人且慢！”在她下楼的时候，赫连城叫住她，“回去之后将绮月住的院子收拾出来，她今日同我一起回将军府。”
    “我不同意！”苏霓裳还是这一个态度，话语里不留半分情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