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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
昏暗的密室中,轩子麟的右臂被直接斩下!
“师尊!谌殿下,你…”
“轩子麟,你,骗我。”
“我只是履行约定,将殿下带到我安排王妃娘娘的地方,至于状况,想必殿下也已经看见了。”
轩老捂着断臂,苍老枯节的左手已染满鲜血。只是他的笑容,依旧淡然。
“我该杀了你。”
“那还请殿下动手。”
“灵儿去了何处?”
“老臣不知,但想必,应该是……魏人那边?”
“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么?”
“老臣听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坐拥巴东,邻壤东吴,借势而为,不是轩老想要的局面是吗?”
“殿下。”
轩老低下头,单膝跪地。
“老臣,真的不明白您说的什么。”
刘谌转身,径直离去。
“轩老,止住伤口,然后,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诺!”
轩子麟缓缓抬起头,他浑浊的眼眸中,已经充满了疯狂之色!
刘谌回到赵氏大厅,看了眼依旧跪得笔挺的赵天明,冷笑一声,挥袖离去,他经过院落,瞥见那把依旧横躺在地的百鸟朝凤枪,顿步片刻,上前双手握紧,再度发力往上提起。
长枪……纹丝不动。
呵,当真是天赐之物,有缘得之,如我这等人物,唯有他人馈赠耳。
他这样想罢,抽手拔出青釭,狠狠的砍在枪柄上。
嗡!
长枪发出一阵轰鸣的回音,其上露出一抹微白的印记,却在片刻内消失不见。
不能为我所用,不能毁弃,剩下的,便只有将其封印,又或者。
刘谌微微颔首,眼神闪烁,他径直走回赵氏后院,缓缓打开那道被上锁的大门。
房内,十一二的小男孩犹自昏睡。
宇文成,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他的信息,剩下的,便是知晓他的父母和伯父尽数死于他之手。
龙影遗孤,血海深仇。
此子的体质,天下罕见,若是入修炼之道,潜力无穷。
此子的智慧,世间奇才,放在手边,便是一把双刃剑,因为这等深仇,刘谌无时无刻不面对一个暗处的敌人。
所以终究,还是要斩草除根吧。
他走到他面前,看到男孩依旧略显稚嫩的面庞因为几日的风波而变得土黄苍白。
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男孩安恬的睡容猛地一抽,旋即整个面庞扭曲起来,看起来犹为痛苦!他喃喃起来。
“父亲……母亲……不要!不要!”
“伯父……宇儿会为您报仇的!宇儿……会改变这一切!”
刘谌手中的长剑忽地顿住,良久,却是伸手拭去宇文成眼角的泪,长叹一声。
“终是与吾辈一般的苦命之辈,何必,苦苦挣扎?”
这是他几日第二次,留人性命,是因为突然心生慈悲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中莫名的悲伤。
他抽出腰间的木匣,自其中取出那把玉箫,因为昨夜的强行摔出,原本完美无瑕的玉箫之上,已经满是缺口。
他轻声吹起玉箫,依旧是那夜般的曲子,依旧是那样的动情,只是,那夜的佳人却已不在,那夜的月光还未升起,悠扬的曲调飘扬在深院绿荫中,婉转凄美,飘入赵氏大厅,那依旧笔挺跪地的赵天明耳中。
赵天明浑身一震,良久,却是缓缓站起,他回首望了眼曾经充满回忆的巴东赵氏后院,已是潸然泪下。
那里,有他童年的回忆……而他,也在那里偷偷见证了这首曲子下翩翩起舞的少女一步一步离他远去。
他转身,再不回头的离开。
有些改变,发生便是注定了一生。
刘谌曲罢,抽回青釭,抚摸这玉箫,莫名而笑。
“这偌大的巴东,如今,竟是无一人可信可言。”
他踏步开来,就要离开这院门。
就在刘谌要离去的刹那,卧于床榻上的宇文成猛地出声。
“从理智上,殿下现在应该杀了我。”
刘谌顿住脚步,转身,然后宇文成睁开眼睛,平静的端坐起身。
“既已决定装睡到底,何故要醒来。”
“殿下留下我何用,为了百鸟朝凤枪?”
“开始是,现在是,也不是。”
宇文成闻言一愣,旋即神色阴霾。
“你不杀我,可我依旧会杀你。”
“我杀你父母,伯父,乃是生死之战,双方皆是你死我活,战场之事,战死也怨不得他人。”“我虽杀你父母,但我救了你命。现在你无处可去,是我收留了你。”
“我知道。”宇文成平静的说,少年如他,聪慧已极。
“等我此间事了,回来,我还会传授你修真之道,引你入仙。”
宇文成身体猛地一震,竟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刘谌见状轻笑,转身又要离去。
“你这是欲擒故纵。”宇文成开口道。
“对,我这是阳谋。”
“你想感化我?”
“可以这么说。”
“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等我他日修为超你,我会,杀了你。”
“呵呵,若我会被你杀了,就证明我刘谌,也仅止于此罢了。”
“这不是一场划算的买卖,风险太大。”
“是啊风险真的很大,作为一个有理智的人,应该杀伐果断,斩草除根才对。”
刘谌再次转身,正色的看着宇文成在这个世界,他的年龄不过比他大四五岁罢了。
“可有些时候,人就是足够心软。”
“宇文成,这世间,并不只有利益得失和阴谋诡计。”
“本王像你这般大,也失去了世间最亲近之人,从此踏上修罗之路,因此,我想救赎赵灵儿,还顺带有你。”
“我希望你莫要失去人类最可贵的东西。”
人类……最可贵的东西么?
不知在刘谌走后多久,他依旧呆滞着看着地面,却是突然狠揪起心脏,双手环抱,口中呢喃,泪如雨下,嗫嚅喘泣。
父亲……母亲……伯父!
有些坚强恍若一张薄纸,一捅就破,而宇文成,这个迷失在血海中的小男孩,又该何去何从?
时间稍纵即逝,如这偌大的永安城,即便动荡后被拔去了大量高官贵族,但是在疯狂屠杀和军力的震慑下,一切都沉淀在恐怖与宁静之中。瘫痪的政府机关在一天之内被赵氏迅速重组,其中往来之人尽是投机走巧之辈,亦或是如轩子麟这般对大汉有种偏执的死忠的疯狂者,亦或是如赵家军和一些家奴兵丁百姓般的随波逐流者。
简而言之,这永安,在武力震慑下将这些有着不同目标的人物强行攥和在一起虽说后患无穷,但穷途末路的汉室“余孽”,哪里还有多余的选择?
第二日黎明,永安城外,刘谌驻马关门之上,眺望远空,黎明渐赤,彩霞漫天。
“属下玢絓,拜见北地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玢絓一身甲衣,单膝跪于刘谌身后。
“一切,皆是准备好了?”
“回殿下,万事俱备。”
“呵,你可想好了,上了我这条贼船,也许就没有后悔药了。”
“是!微臣,从不后悔。”
“孤倒没想到,当日无意救下的山匪少主,竟会成为我手中最有用的一张牌。”
“殿下言重了,为殿下之大业,微臣万死不辞。”
刘谌默然,此时,那半空中隐现一道身影,赫然便是轩老!
“殿下,老臣,前来履行诺言!”
“轩老,我要死在那里,再也不回来。”
“若是殿下能复我大汉,我轩子麟,死不足惜!”
这二人遥遥对峙,气势逼人,似乎其中有种莫名的冲突与愤怒。
只是这一切,尽数被马蹄声打断。
刘谌身后,有一人驭马而来。他转身,微笑起来。
“你来了?你本以为你不会来,可最终,你还是来了。”
“一切皆有因果,那晚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如果我还是拼死抵抗,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身影逐渐清晰,那西凉马上,坐着一个威武的男子和一个小男孩。
“末将赵天明,将为吾之本心,赴汤蹈火!”
赵天明面无表情,与昨日卑躬下膝的他判若两人,这让刘谌微微讶异,心道又是什么刺激了这位赵氏大将?
只是,他身前的那男孩更让他讶异了。
“宇文成,你也要随孤去?”
“是我拜托赵将军的,因为我要见证,殿下所说的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殿下是否真的拥有。”
“当然,我可是,会随时叛变的,刘谌。”
他手握长枪,似乎已是极为克制对刘谌的冲天杀意。
刘谌饶有兴趣的玩味一笑,却是缓缓吐了口气。
“看来诸位都是不要这永安城了?”
他抬眼望去,百名赵家军紧随其后,立在关门之上,人马嘶鸣。
众人俯首,轰然应诺。
“愿为殿下效死!”
“既如此。”
刘谌一挥马鞭,拍了拍这匹在成都两度将其甩飞的焉耆马,铁蹄扬尘!
“再回,成都!”
五日后。
“喝!哈!”
“注意正前方!突刺动作到位!”
“九千弓箭手,倒射法!”
“刀盾兵,结阵!”
“二十轮刀刺,击!”
“喝!”
“邓帅,原蜀汉林王求见。”
邓艾端坐于懒阳下的将武台之上,微闭的眼脸轻颤,缓缓睁开,道:“宣。”
在他眼前的,赫然是占领成都后扩充俘虏至十万的……魏国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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