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散

少年宝甲赴疆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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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顾灵均一见是纪婉兮留书出走,心中恐她姑姑襄阳长公主焦急,忙往主院去寻她。到了主院,果见襄阳长公主已然泣不成声,忙上前去安抚。又着人将一众知情人等带到主院之中。顾灵均扶着那襄阳长公主安坐堂上,一面给她轻抚胸口,一面向堂下问:“允华翁主是何时出门的?”
    那底下小厮互相对视了一下,出来一个模样齐整的,跪在堂前回话道:“禀殿下,殿下前脚刚出府门,翁主便跟着出去了。如今算一算,也该有一个半时辰了。”
    “可骑了马?”
    那小厮斩钉截铁道:“骑了,骑的侯爷的追风骑。”
    “下去罢!”顾灵均挥挥手,心中思量,一个半时辰,足够从侯府一路向南到京畿合阳郡了,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进入幽州之界。要追,怕是追不上了。
    遂又问:“翁主离开时,穿的什么衣服?拿了什么东西?房内少了什么?”
    那值夜的黄衣侍女并沉璧跪在堂前,只听那侍女先道:“翁主离开时,穿的水蓝色祥云纹样的便服,手中并未见拿什么东西。”
    顾灵均听罢,又看向沉璧,听她道:“房内少了仙羽流云簪一支,蝶戏牡丹步摇两支,白玉金莲坠一个,如意吉祥佩一组,另外翁主带走了玉牌。”
    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顾灵均这才转向襄阳长公主,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道:“姑姑莫要担心了,姐姐骑了追风,又拿了代表她身份的玉牌,想来不是心中抑郁难安,去做什么傻事。待灵儿回宫,禀明父皇母后,便去做姐姐。”
    “灵儿——”襄阳长公主闻言,眼中带着泪,紧握着顾灵均的双手,哽咽道:“灵儿,你已然……不必再为此操心了。”
    “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灵儿的姐姐,如今在外漂泊,灵儿去寻她那是分内之事。”顾灵均见她又要说话,忙道:“况且,灵儿身为龙泉公主,多年来不识龙泉疆域之广,山川之美。如今此去,便当是游览历练了。”
    “罢,罢,罢——”襄阳长公主抚着她的脸,无奈道:“你若想去,就去吧,只是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多带些人。兮儿——我最清楚不过了,即便是没将人带回来也不要紧,万勿伤及自身才是。”
    七
    五月初的风,温温凉凉的,吹得人心情舒畅,喜由心生。今日休沐,顾惜朝与左同渊也无事可做,索性就同宗寻一道回了他的别院。
    此时,宗寻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阳光透过婆娑树影,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斑驳。一袭白衣,兜着清风在身旁回转流连。
    “阿寻,你这是要长住朝城了?”左同渊转头看着躺在摇椅惬意悠闲的宗寻,问道。
    “怎么?龙泉陛下可是允了的,阿渊不欢迎么?”宗寻缓缓睁开双眼,那里头,如缀万千星辰,又似幽泉清澈冷冽。
    左同渊一时恍神,摇了摇头道:“哪有,只是我们时候一忙,也没什么时候陪你。你在朝城若只成日里呆在这别院里头,岂不得闷死?”
    “哪里就能闷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人陪我,我就不能出去玩了?”宗寻笑着说道,说罢,复又闭起双眼。
    “阿寻说得是。”顾惜朝应和一声,又在面前棋盘上落下一子,道:“阿寻是饱读诗书的,前些年虽然也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但那时到底年幼,趁着如今有机会,该出去好好游历一番才是。”
    “我来朝城,那可是来养病的。”宗寻状似委屈的说道。不料顾惜朝却对此毫不在意,道:“养病?你那身子,在朝城,乃至整个龙泉,也就只有春日里不怎么痛快。如今已然入夏,还在那里唬人?”
    “阿朝?可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顾惜朝闻言,心中道:可不是,一天天的,竟想着把我家灵儿拐走。还在长亭外眉来眼去的,真当我眼瞎?
    想来,若是宗寻知晓他心中所想,必定大呼冤枉,那可不是眉来眼去。
    “唉~”宗寻见顾惜朝沉默不语,长叹一声,道:“算了,看来是真生气了。明日,我即刻便上书龙泉陛下,明日就四处游历去。”
    “行了,玩闹罢了,何必当真?我们不过是怕你闷了。”左同渊见状,劝说道。
    顾惜朝闻言,又落下一子,将他的路彻底封死。左同渊一下便惊了,忙道:“哎~何必如此绝情?你把这子收回去,让我再考虑考虑。”
    “悔棋?这可不是君子所为。”顾惜朝看着他,似笑非笑。宗寻躺在边上,面带浅笑,静静看了半晌,似乎明白了顾惜朝的用意。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上,他必须争一争。
    想着想着,忽然又觉得顾惜朝果真是不大在意那个位置,如今六国相争的局面,居然不将他拘在朝城里。不过既然送到手上的机会,自然不能放弃。自然,人也不能放弃。
    如此想着,便唤了松正来备上笔墨。顾惜朝瞧了,心情颇好,将落下的棋子拾起来。
    八
    杨卓出城时,杜七郎并着几个玩得好的少年郎也在城墙上远远的送了一程。晨光熹微里,只望得见人马倥偬,战旗飘飘。
    他遥遥的将自己的敬意送上,他也想奔赴战场,也想浴血杀敌,也想横刀在手,一扫群魔。只是可惜,欲而不能。
    早年征兵,他也曾去过,初时屡屡被驳,渐渐的冷了心。混迹多年后才发觉这些个公子哥里面,有许多同他一样的人。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们落选,只是因为家中不许,从中作梗。
    他屈服了。
    时间久了,只要不见杨卓与沐风二人,便会觉得其实诗酒风流安然度日也不错。每日饮酒作乐,歌山颂水,悠闲度日才是少年应有的模样。
    什么时候,觉得这是错的?大概是再见杨卓之后吧。那时的杨卓,骄傲张扬,意气风发,热血却有分寸。寥寥十招打败闻风,更能与江湖前辈交手百招不拜,又能与之谈笑风生,毫不怯场。杨卓,俨然成了他们这一群高门子弟之中的异类。
    又或许,他们才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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