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

第252章 君安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君简,我回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君冷媃心中有一份信念,相信着君简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
    她在想:她的爹地怎么会出事呢,难道她的爹地会连自己都不如吗?
    是的,她还是很担心,很害怕,这只不过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罢了,她见不到人的任何一秒钟都在无比的自责和恐慌。
    远远的就看到一块暗红色的牌匾上,磕碜地排着几个字眼:禁地:半里亭。
    依稀记得当初她初来匝道还问过这里是不是冷宫呢,当初的君简可是很温柔的告诉她,这是只有她才能来的地方,再三保证不是冷宫。
    君冷媃表情有些恍然,心中涩涩的堵的难受,她想要推开门,却又觉得那扇门犹如千金重。
    小九叹息的看着君冷媃,君冷媃恐惧的看着那扇根本算不得什么的门,她知道,君简肯定会在里面的……
    他还记得自己吗?
    他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还是不是和过去一样,爱她疼她,宠她?
    他会不会不想看到自己?
    他会不会有了别的女人,可能还有了除她以外的女孩!
    君冷媃很害怕,瑟缩着,忽然不敢进去,红肿的眼眸透着无力和复杂,她觉得自己很愚蠢,很愚蠢!
    分明已经到了眼前,却没有胆子进去。
    小九伸出尾巴来拍了拍她的脑门,君冷媃被那冰冷的触感惊醒,小九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君冷媃怎么会怕这种事情,你的爹地多爱你,现在才是见证的时候不是吗?八岁到十二岁,快要十三岁,将近五年的时间你经历很多,也越来越厉害,怎么回家见父亲还要这样畏畏缩缩的?”
    小九的一番话,让君冷媃终于哭笑皆非的看着大门,彻底下定决心似得,上前一步推开了门。
    院子里,里头的阳光明媚又灿烂,和外面的差距根本无法用言语去道断,君冷媃看到那刻骨铭心的一切场景和摆设,那半里亭的曾经历历在目,甚至连当初她憎恨无比的芝士条她都觉得在现在看来还不错,可见她多么想念这一刻的重逢,可是,并没有找到君简的身影。
    好像不在这儿?
    她走进去,走向房间的方向,熟悉的一切历历在目,她隐着心酸的泪水,又是惊喜又是害怕的一步步靠近。
    鸟语花香,一切都仿佛是曾经的一切,没有改变,可是,熟悉中却又透着一股空白的荒凉,一股极少的陌生气息,仿佛这些日子,没有在这里的日子的空白,一切都莫名的空洞可怕。
    君冷媃停下脚步,站在小道上,蹲下身子把脸埋进膝盖里,悲伤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没有感觉到屋里有人,也就是说,君简不在这儿,他还能去哪儿?
    御书房吗?
    她起身,擦了擦对她而言很愚蠢的眼泪,涩涩的看着满园的花色,漂亮的依旧有些惊艳的院子,这里根本没有人……
    小九刚想告诉她有人来了的时候,君冷媃已经警惕的转身,将剑横在自己身前,抵着那人的胸口,只要往前一步,剑尖就能没入那人的身体,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什么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君冷媃哆嗦着不敢动手,可怕的无力感让她莫名的心酸,鼻子也酸,泪腺发达地让她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担心着的人依旧好好的模样,她觉得很高兴,高兴的想哭。
    “呜……”她哽咽着,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女孩捂着脸哭得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碎。
    男人蹙眉看着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哭。
    藏青色长袍的君王俯视着他眼前哭成一个傻瓜的人,眉头深深地蹙起来,一股可怕的思念也弥漫而上,逐渐将他吞噬了去,他蹲下来,伸手想要摸摸已经长高的女孩的头,却又不好动手……
    他收回了手,没有任何表情的站了起来,那样平静的看着那女孩哭得仿佛死了爹妈。
    君冷媃哭着,哽咽着,却不见这人安慰,她啜泣着抬头看他,却看到他紧皱的眉,握地紧紧的手掌,仿佛压制着极大的喜悦和复杂的情绪。
    就跟之前看到的丞相一样。
    君冷媃擦了擦眼泪,想要扯出一丝笑容来看他,想给他看一个他熟悉的自己,却怎么都无法好好的笑一笑,脸上的僵硬令她愚蠢的看着对方,却怎么都无法牵扯一分,那份僵硬,令她自己都明显感觉的到。
    嗓子哑哑的,她失神的看着对方,喊着:“我回来了,你还要我吗。”
    对方表情狠狠一紧,君冷媃看得到他的挣扎,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挣扎,可是,就因为这样她看不懂的表情,她心中猛然掀起一股失落的情绪来,她瞅着他,所有的表情情绪都失去了,只有触手可及的一股又一股可怕的失落感弥漫在身边,她起身,弯腰捡起剑,收了剑后,她语气不稳的说着:“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回去了……”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本身就是个孩子,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只有几岁的样子,哭闹着要走。
    君简心中一紧,可怕的失去的感觉让他知道这是真实的,而不是自己做的另一场可怕的重逢的梦。
    “媃媃……媃媃是你吗?”那声音,那表情,分明就是她,刚刚她哭了?真的哭了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他刚刚没去安慰正在哭的她,他的宝贝女儿?
    “我不要回来了,我要走,我不要你了……呜,你不爱我了,你要别人当你的女儿了呜……”哭声夹杂着可怕的胡闹着,君冷媃从没像今天这样像个孩子,她一直很听话,很懂事,从不对君简或者其他人有这样的情绪激动。
    所以现在,君简是啼笑皆非,她这样表现,到底是好是坏?
    伸手,不再犹豫,不再害怕这是一个梦境,他把自己苦苦思念三五年女儿抱进怀里,恨不得把人存进自己身子里去,她不知道,这大男人等得心都快凉了,终于等到了她的回来。
    一共是离开快要五年了,近一千六百多天,近五年的时间,她终于归来。
    “媃媃,乖女儿,对不起,是爹地没用,是爹地没用,又以为这是一场重聚的梦……”君简的声音依稀响彻在耳边,君冷媃给他两个拳头,对他而言不痛不痒,却是带着能让他酸倒的不甘心,君简细声细气的道歉,安慰他难得回家的女儿,他的至宝。
    而君冷媃一听他居然以为自己是假的,是他自己的一场梦后,心酸的一塌糊涂。
    她骂自己爹地愚蠢,她也骂自己蠢得不能再蠢,怪自己没有早点回来,她让爹地没有了那些烟花爆竹一样的女人相陪,又没有本事让母亲回来,他一个九五至尊成天在皇宫里苦闷的过日子,膝下的子嗣基本都有自己的事情,就连承诺过陪他的自己也去了云山各种潇洒,他的日子似乎根本没有好好的过过。
    她,君冷媃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爹地我回来了,呜,我回来了。”她哭的稀里哗啦的,眼睛红肿地不像个女孩应该有的。
    君简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熟悉到骨子里去的温度令他走了会儿神,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她真的回来了!
    “乖宝,我们进去说,你先洗洗。”他依旧像是抱曾经的自己那样,抱着已经长高很多的她走向居所之处,君冷媃哽咽着搂着自己爹地的脖子,知道他没事比什么都要让她开心。
    洗完后她的脸上绵密的僵硬感觉不见了,但是眼睛却莫名奇妙的觉得很沉重,估计是哭久了的缘故。
    君冷媃被他抱着放到床上,君简与她平视,她忽然选择这时候开口问他:“爹地,为什么不见大臣们,为什么紧闭城门,这样闭关自守会有很大的缺洞的啊,你会害了所有的平民百姓,成为千古罪人的。”
    她,并没有忘记找到他确定她的爹地没事后最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听到这个的君简却露出一脸无措的表情来,有些畏惧她的指责似得,看得君冷媃一阵茫然不解。
    “爹地,你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
    放在过去,她知道君简不会隐瞒任何事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君简又是为什么不肯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媃媃,这事,爹地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办。”?他的声音,透着从没有过的无力和境界的窘迫。
    君冷媃表情一滞,疑惑地看着他。
    君简却有些莫名的闪躲着她的目光,似乎不敢多看一眼,怕她看出什么一样,这让君冷媃心里猛的一沉,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处理很多。
    但是即使如此,君冷媃都不可能放弃一点点希望,“君安,有君则安,爹地,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君简一怔,悠长地一声长叹,没有接嘴说下去,君冷媃眉色一敛,负气的起身,漠漠的看着君简一脸的难受,她上前揪住君简的衣领,笑容纯粹地只剩下,只有:愤怒。
    “这是你的国家,你的世界,你究竟要置它与何处境地!”君冷媃冷着脸质问自己爹地,终于有了当初她管着他的气势,似乎更加强大了些。
    君简呼吸一滞,难掩心中弥漫而出的痛苦和无奈。
    “媃媃……”
    他等女儿等了那么多年,现在等到了,却是女儿这样红着眼睛质问他到底想把自己的国家搞成什么样,他自己有苦难言,心伤难忍,只好闭上眼,独自承受。
    君冷媃揉了揉发酸的额角,难过的看着自己爹地,怨恨的说:“这样的君简根本不是我记忆里的爹地,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君简。”
    他听的浑身颤抖,君冷媃怕是真的不高兴了,可是他……
    “七炫哥哥那边又是怎么了,四哥为什么也要被遣去那边,城里的人为什么都中了那种毒,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变成什么人都不见,就连我要见你,都要被抓进去一次大牢,问一下那些莫名其妙被关起来的人,才在愤怒之下杀出来见你,君简,你到在做什么,你打算置我于何地!”君冷媃越说越生气,愤怒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一点都不想见到我,那我是不是不该回来,我是不是应该一辈子被你放在云山之巅?”
    君简听得怕了,她的话中,有一股能令他莫名的恐慌的情绪,带着决绝的愤怒,似乎想和他永远划清界限一样。
    君简怕了。
    “没有,不是的媃媃,爹地没有那样……”
    君简拉住她,女儿的脸上有种复杂的憎恨,她恨他?
    “爹地,这样的你,我感到很陌生,如果知道当初我的离开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那时候你就算是要打断我的腿,我都不会同意离开,可是……悔不当初。”君冷媃心中一横,想明白些事的她一点一点的脱离他的掌控,一手掰开他紧握的五指,语气中的决然,令君简害怕地恨不得把女孩锁在身边。
    他不能让她脱离,他觉得一旦她甩开了自己的手,君简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这女儿一面。
    “媃媃,这确实是爹地不对,可是爹地有苦难言,媃媃为什么不相信爹地。”
    君冷媃用看白痴似得表情看着这个隐约害怕着的大男人,所有的表情都消失殆尽,她不喜不悲的凝着看他,这个人,她多年不见的爹地。
    “爹地觉得,媃媃不相信爹地,但是爹地为什么不想想,媃媃为什么会不相信爹地。”
    君冷媃语气很淡,仿佛是事不关己了。
    君简一怔,“为什么不信?”
    因为她看到他做的一切,她才回来他就给了她这样一个大礼包,如果是这样的君冷媃的话,她肯定是很着急才回来的,因为想要好好处理,搞清楚目前的情况,她才会被关进大牢,因为搞清楚了,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见到自己,知道自己好好的,所以才那么着急的回来,见到他还哭了,那样肝肠寸断的样子……
    所以害她不相信自己的罪恶之人,使她这样不想理会自己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是他君简啊!
    君简心头一阵酸疼,可怕的空洞和歉意立即将他禁锢地无法动弹,再有机会,都只能那样痴傻地,害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样冷漠的表情看着自己。
    君简很受伤,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我说过,爹地如果无法让我满意,爹地不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都会打包东西滚蛋,现在看来,好像是时候了。”她抓起剑,别回腰间,小小的个头,却有一股令人觉得可怕的力量感,那股劲,君简觉得很窒息。
    小九问她,“真的要走?”
    “这里根本找不到答案,我只能靠自己,实在不行,我去求助师傅。”君冷媃退路很多,根本不怕,可是……她回头看了一眼一脸不舍和歉意,复杂交错的表情,君简用那样心酸的表情看着她。
    她别过头去,不想看,另一只手,却还在他手里,死死挟制,不肯松手,那份爱和害怕失去,她也觉得很难受。
    君简很爱她,可是却不愿意把事情缘由告诉她,为什么?既然爱她,为什么连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都不愿意告诉她,有什么不该说呢?
    “爹地,君简。”她轻轻地喊:“今天的情况,让君冷媃觉得她但愿从没有过这样一个爹地。”
    君简失神的松开了手,却见君冷媃毫不留情的起步离开,冷漠的周遭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失落感,一股永远无法回来的惧怕。
    门口,站了很久却没有出声的人,也同样复杂的看着五年不见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比起当初,她变化很大。
    君冷媃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深深地蹙眉,似乎没有因为见到这人而喜悦,心头反而涌上一股可怕的想法:就是眼前这个人,怂恿她的爹地,不顾天下之人性命所在,君安之威,弃天下人而不顾,导致一切可怕悲剧的最有可能的怂恿人!
    “所以,一切变成这样面目全非,那样可怕的幕后之人,是你吗?久违的母亲大人!”
    君冷媃语气平静,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轻轻地,掀不起波澜。
    小九传音给她,更甚证实她的猜测:“这女人身上有失心苦水的药味,还有解药的味道。”
    所以,果然是她吗!
    安缦轻!
    君冷媃憎恨的抬眸,质问她,毫不留情面:“母亲,为什么!”
    五年不见,她长大了,也越来越咄咄逼人了啊?
    安缦轻咬唇而笑,毫不在乎:“这是我爱人,我有资格让他放弃什么,拿起什么。”
    君冷媃神色一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缦轻,她真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是她的母亲,那样温和漂亮,善良大方的安缦轻!
    她听她说:“不信,你问你的爹地啊。”
    君冷媃皱着眉头看向后面一脸惊慌又是一股豁出去似得的表情的君简,明白了这是真的,而就因为这样,君冷媃却笑了,几分无奈,几分果决,更有几分难说的情绪,像是……不在乎了。
    “爹地,我没想到你那么重情。”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