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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天王,臣刚刚得到消息,此女乃判党,是李弘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被郡公主发现,担心事情败露,便残忍的杀害了郡公主!可怜我赵国最好贵善良的郡公主,就这么无辜惨死!实在令臣痛心不已!不仅如此,这个判党贱婢还将脏水泼在我赵国忠良石闵将军头上,以达到乱我赵国之目的,她主子好趁虚而入!真是蛇蝎心肠,其心可株!是以,臣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未经允许,便杀了判党。臣,自知犯了死罪,恳请天王发困!但臣永不后悔!”
这……
众人纷纷怔住。
石虎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意思,看她杀人,干脆利索,比宫里那些杀人的,有意思多了。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石虎笑过之后,发现自己笑得有些不合常理,沉下脸,道:“冷蛮,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有!”刘知乐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卷好的秘信,恭敬地盛给走来的大监。
大监回了金銮殿上,石虎一记眼神。
“念。”
“是!”
那大监打开一看,正开口:“……”猛然缄默,神色异常的递向石虎。
石虎不乐的看了看刘知乐,又看了看大监凝重的神色,接过一看,却是一怔。
久久的看着刘知乐和她身边的石闵,忽然哈哈大笑。
“来人!”
“在!”
“驭马将军冷蛮衷心耿耿,聪慧过人,甚得我心,着,加封为御林军统领,原驭马将军照旧。”
“谢天王隆恩!”刘知乐叩首谢恩。
众人如醉梦里。
别小看这御林军统领一职,那可是众皇子打破脑袋也想在那位置安上自己的人!
这下好了,一个喂马的,杀个人,递张白纸,就轻松拿去。
真的好奇,这个冷蛮,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每次都因为给天王一张纸,就能化险为夷,加官进爵!
可怜他们饱读诗书半生,满腹经纶,奏折写得再惊天泣地,也就换个还能做官而已!
那纸上,到底写着什么证词啊!他们都好奇死了,偏偏天王不说!
就会说些什么:“起来吧。”“石闵你受委屈了,也起来吧。”“郡公主石嬅追封为昭华公,建陵墓。”“散朝。”
再然后,没了!
众大臣和皇子这下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向自己一党使着眼色。
于是,石闵与刘知乐才出了大殿,便被众官员围得水泄不通,偏无人说话。
石闵面色无波,刘知乐蹙了蹙眉:“不知各位大人有何指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是等着别人开口。
刘知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敢直言不讳的人都没有。
“若是大人们没事,恕下官就此拜别。”
“有……”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孙重韫,他明明官高一级,却不敢看刘知乐的眼睛,唯唯诺诺道:“不知冷统领的证据,从何而来?”
刘知乐蹙眉:“尚书大人当我是傻子吗?天王不愿对外宣称的事,我冷蛮是有几个脑袋敢说?”
“这……”
众人均怔。
刘知乐淡淡道:“告辞。”
语毕,直直的穿人群而去,众人忙不迭让出一条小道。
石闵打眼看着那个轻狂的身影,嘴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
众人正想与他说话,但见那冷漠的轮廓,也纷纷敬畏的散开。
石闵一路健步如飞,回到营地时,刘知乐已然退下盔甲,安然的坐在窗下喝茶。一身黑色锦服之下的她,看起来纤长而神奕,她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石闵微微一怔,正午的阳光透过枣红的木窗,洒落在地上,耀着朦胧的光,四目相对,仿佛过了千年。
最后,刘知乐觉得没趣,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经过石闵身边之时,手腕被他握住。
“?”刘知乐不想说话,只拿眼询问。
石闵将刘知乐拉进房里,匆匆关了门,把她的身子抵在门上。
“刘知乐,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对我吗?”
低沉的声音,透着别样的情绪,他想过很多种再次见面的场景,没有一种是现在的形同陌路。
对于这个认知,向来高傲的石闵,无法接受。
而对于石闵三年的不闻不问,回来后又选仇氏不选她,除了与他划清界限,刘知乐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才能保住自己最后仅有的那一点点尊严。
任由手腕因男子用力而传来的疼痛,看他的眼神,依旧出奇的平淡。
“这样的方式,是哪样的方式?下官不明白。请将军明示。”
“……”石闵本就是个笨嘴之人,被刘知乐问得竟不知该如何搭话。
刘知乐从鼻孔里发出声“哼”笑:“若将军没事,可否放开下官?”
“不行。”
“为何?”
石闵心疼的看着刘知乐,尤记得初见她时,她吃老鼠肉而狂吐的情景,一个曾经那样舍己为他人的少女,怎么会有今日那干脆利索的杀人手段?
这三年,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刘知乐,那日既然随慕容恪走了,就该走得越远越好。”
石闵蹙着剑眉,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
刘知乐难免想起大殿一幕,想起他要仇氏而不要自己的事实,忽然有些难过。
“对啊!我会走的,不劳将军费心。”
刘知乐语气像把刀子,石闵心上一堵,气血上涌,语气也颇为不削。
“甚好!大殿杀人是玩命,奉劝你一句,不是每次你都这么好运。”
石闵说完,放开刘知乐,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其实,她不是好运,他知道的。
舒心魅惑石嬅,引导石嬅与她做苟合之事,这事,于舒心而言,必然是最大的荣幸。而是嬅对他又有爱慕之事,舒心当然记恨。于是,她便借着石嬅死得蹊跷之事,欲嫁祸于他。
对于这件事,其实她不来,他也知道怎么处理。
试想,石虎得知自己女儿是这样的人,为了不让舒心乱说,诋毁他赵国公主的名声,会想方设法杀了舒心,又岂会降罪于她?
再有,除了石虎,没人知道她呈上去的不是证据,石虎既然想隐瞒下公主的丑闻,也就不会为难她,毕竟,一个死去的没用公主,和一个有用的将军,孰轻孰重,石虎还是能分辨得清。
所以,他知道的。这个至今为止,唯一可以影响他心情的女子,不是好运,是智慧。
他什么都知道。
可石虎的性情多变,也不是没有杀她的可能,一想到这个可能,石闵就格外生气。
他一生气,就不想理她!
换做以前,这事自然没有下文。但,三年后的刘知乐,不是谁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把抓住石闵手腕,腰间软剑顺势而出,猝不及防的石闵本能躲避挂还击,谁料招未起,已完结。
石闵诧异的看着落在颈项的软剑,他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知晓他的路子,一招致胜!
刘知乐轻笑:“怎么?好奇你怎么输了?”
石闵点头:“是。”
“想知道我怎么赢你的吗?”
石闵点头,眸带询问:“是。”
刘知乐咬着牙:“我告诉你我怎么赢了!因为你在外面玩女人,生孩子的这三年里,我日日夜夜都在琢磨着如何将你打败!我对剑法的专注对上你无耻的放纵,你,必败!”
石闵惊诧于刘知乐语气的冰冷,更惊诧她话语的内容。纵然他知道这个世上恨他入骨的人大有人在,却没想到她也是其中一员。
“你,这么恨我?”
石闵不懂什么是因爱生恨。只记得她说过她喜欢他的事情,可是,从他回来以后,她对他便充满敌意,为什么,她会如此恨他?
石闵不明所以的眼光越发刺激了刘知乐,她瞪着一双杏眼。
“石闵,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
石闵认真点头。
“嗯。”
“哈!”刘知乐怒极反笑:“就算你不喜欢我,可你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一走三年,音讯全无。你在担心什么?怕我缠上你吗?石闵,我告诉你,我刘知乐这辈子,不是非你不可!”
“……我没这么想过。”石闵微微一愣。
“?”刘知乐气极,什么叫没这么想过?
石闵眉宇轻:“我走哪里,从来没有和谁交代的习惯。”
“?”刘知乐挤着眉:“我不懂,将军什么意思。”
石闵思忖了下,似在组织词汇。
“嗯,我走哪里,不会和任何人交代,固此,你说的怕你缠上我,我没有这么想过。”
所以,搞半天人家这三年对她根本就没放心上。
刘知乐,你可有可无,你知道吗?
刘知乐忽然想笑。不可置信,又心有不甘的喃喃出声:“你所说的没有向谁交代的习惯里,包括……董氏?”
石闵点头,简洁而肯定:“是。”
正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答案,刘知乐魔怔了!恍惚想起那个魂牵梦绕的梦里,当他的头额被砍下之时,他的眼神是与世隔绝的轻蔑和痛恨苍天的不甘。
没有畏惧,没有不舍,没有留念。
原来那个梦是真,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停留在他的世界。
谁也不行!
刘知乐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复杂到难以形容。
可笑,可悲,可叹……
可笑,她三年的执着及这些年的换牵梦绕,不过一场泡影一场空。
可悲,世上怎么会有石闵这样六根清净的人,而她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人。
可叹,这样的人生,这样的邂逅,她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刘知乐觉得迷茫极了。手中的软剑滴答一声坠在地上,摇曳着麻木的躯体往外走着。
石闵不明所以得愣了半响,追上刘知乐时,她已出了院落。
“刘知乐,关于仇氏……”
“不必说了,那是将军的私事,与我无关。”
刘知乐手一杨,声音是空前的疲惫,飘飘荡荡的朝着军营大门而去。
石闵蹙眉跟着。
空旷的校场,时不是有士卒向他们行礼。
石闵无心理会,只拿眼看着她单薄的身影。
风,徐徐吹来,撩起她高挽的长发,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烙在了石闵心间。
他不懂,她怎就如此决绝。
这让他有种空前的困惑与不解,一路缓缓尾随,
看她出了军营,他才在大门处站着,又看她一步步离他远去,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
天边,蒲庸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回营,从狭小到扩大,从安静到嘈杂。仿佛,一切都在朝着该有的轨迹进行。
石闵轻叹一声。
“蒲庸,派两个人,去看看冷蛮。”
语毕,他转身,朝着校场而去。
两个士卒也在蒲庸的吩咐下,快速奔向往刘知乐消失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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