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从月下晞

北国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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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结尾时,绿衣杯盏中的温酒已经冷的彻骨了。她垂着头转着手中的杯盏,眼里的悲戚已经十分黯淡。对于这个故事白露只能默默的唏嘘叹口气,脆弱的生命能经不少轮回但是存在的那个人消逝了便是彻底不见,往生途中去往的又是另一个自己,物物相同却又不尽相同。身为神仙本人的绿衣的眼里又该是怎样的感叹?
    “所以,你是想知道当时的笙远为何没来赴约吗?”月华看着她问道。他那么问的时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又像是一下决定了什么。
    “嗯,我想知道我离开后他的故事。”绿衣点点头道。
    “但是他已归为黄土,如何可以得知那时的事?”白露好奇的问道。虽说可以去冥界查找生死簿,但是这阎王给不给看就是一个问题了,就是规矩也说得明明白白,除非特殊原因,作为神仙的是不得插手人界的轮回宿命的,也就司命望弥可以随心所欲一点。
    月华笑了笑:“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说着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也不看绿衣。白露看着绿衣,问道:“你是打算走后门?我告诉你喔,冥界才没那么好说话的,望弥很多时候都在吃瘪,更不要说你了。我不是在瞧不起你啊,只是真的冥界……”白露还没叨叨完,绿衣便开口解释:“我不用通过冥界也能知道。我们北国有一则秘术,以扶桑神木的各界之门为引术,再以镜花为结界点,施加咒术,便可回溯过往。”
    白露听得很懵逼,这些她完全没有听过,但是不用通过冥界就能翻阅过去甚至是回溯过去,那么这则秘术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但是这应是要施法者有其媒介吧,否则不可能凭空发动。”月华放下杯盏笑着说道。
    绿衣点了点头,说道:“确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他们北国的秘术?”白露稀罕的看着月华问他。
    月华笑了笑将我面前的杯盏放到白露手里说道:“而且,施法者是无法进入过往之境的,所以你一人定是没有办法执行这个法术的。”
    绿衣先是一愣随后又点了点头:“没错。”
    只有白露端着杯盏不知所云。
    “既是如此,那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说着他抓住白露的手将她手中杯盏里的酒一股劲儿给灌进了她嘴里,呛的白露直咳嗽,酒味儿太过辛辣让她不住的吐舌头。
    “交易?”绿衣不解的看着月华,等他说下去。
    缓冲过来的白露一爪子挥开月华挟制,拍着胸口抑制那股从鼻腔里奔腾而出的辛辣。月华优雅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有模有样的说:“由本君和这个半残去往镜花水月帮你弄清过去,作为交换把你脖子间那个木雕雪雁嘴里的小圆木交给本君如何?”
    半残?谁是半残!你还脑残呢!但这个交易听起来的确不错。
    绿衣握着木雕小雪雁沉默了许久,然后看着我们坚定的点了点头。
    交易达成!
    随后三人走出小酒馆,天色深重,但外面依旧飞雪不断,比起刚来那会儿更冷了。我们打算立马去北国的中央之地,那里有着我们所需的各界之门——扶桑神树。路上,白露不得不感慨,这天寒地冻之地扶桑树居然活得下来也不愧是神木了。
    还没走到中央之地时,月华将一件披风扔了过来,白露拿到仔细一看竟是自己放在朝云宫里那件紫色披风。白露转头看向月华,月华也看她叮嘱道:“赶紧披上,你那杯酒顶多给你暖身。”
    白露怔愣住,她倒是忘了喝酒有暖身的小作用,天气这么冷喝杯热酒的确能让身体暖和一会儿。但她出口却问:“你是怎么拿到披风的啊?”
    月华只是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太蠢,这种地方出门都不带上的。”
    白露之前满腔的温暖被他泼了个冰冷,但是想了想他也是有心了出门也是惦记着她的,寻思了一下还是决定让他一次。
    她拢了拢厚厚的披风微微笑着:“嗯,谢谢你,月华。”
    月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那酒可好喝?”
    “不,太辣了。”白露死劲摇摇头道。先是差点把她呛死,后来是差点把她辣死,这味道她可不敢恭维。
    三人来到这中央之地时,白露不得不叹其扶桑树的巨大与生机勃勃,明明北国现在雪飘万里,而这神树仿佛还置身于春日的和煦日光中,周身竟没有一片雪花。
    “奇怪,你们家神木竟没有守护的人吗?”白露看这中央之地除了这扶桑神木周围竟没有任何生灵奇怪的问她。
    “这里被我父君法力覆盖,一旦受到了威胁,父君能第一时间感应过来,赶过来的。”绿衣说完便开始施展法术,一瞬间三人便被这法力给包围在一个小小的圆圈里。
    “我的力量与父君不相冲突,我尽量靠近他的法力,看看能不能骗过去吧。”绿衣带着白露月华慢慢向扶桑神木靠近,比较幸运的是三人貌似蒙混过关了,看来这北国应该提防的不仅仅是外敌还要防防这家贼啊。
    所谓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真正靠近扶桑树后才不得不感慨这创世以来就存在的神木,声色之美令观者不得不叹服。
    “我在开启阵法之前有句话告诉你们,这个过往之境里面的所有都是虚幻的,那一切都是镜花对过去映射的一种镜像,虽说都是切切实实发生过但在镜像里那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但你们却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你们要是在里面受伤流血了就是切切实实的受伤流血,如果死了也就真死了。你们二位可要保重啊。”绿衣严肃的看着两人说道。
    “我以为你说的回溯过往是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呢,原来不过是一场镜像吗?”白露还真的以为如此逆天呢,原来是镜花水月一场。
    “说笑了,那是十分可怕的咒术,我自是不会用的。”绿衣笑道。嗯?难道还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吗?白露把目光投向月华,他面无表情只是伫立在那。啧,白露心里有些尴尬。难道这又是一个全民知道的常识,而白露不知道的?
    绿衣将那镜花放在扶桑树之上,再以那木雕雪雁为媒介施加咒术,立刻风云扰动,那镜花竟逐渐变成了道类似于结界传送门之类的模样。
    “你们进去吧。”绿衣看着二人说道。
    白露和月华对视一眼,他率先走了进去,白露紧跟其后。走进去之后里面犹如万花筒一般纷纷色色,让人头晕目眩。
    “绿衣说道那是一个可怕的咒术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回溯过往,改变历史之法吗?”白露急急的跟上月华问道。
    “这世间做任何事都需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好像你我二人将琉璃珠遗落至下界便得担起将其寻回的代价。”月华看着前方慢悠悠说道。白露十分耐心且认真的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停下脚步转头过来看着白露也是颇为严肃道:“那咒术也便是如此,不论是使用者还是发动者,都是需要支付沉重的代价才行的。”
    “改变过去定会在现在发生变化,需要代价这便是一定的吧,不然所有的人都想着改变曾经的遗憾,这世间便会乱了套吧。”白露觉得这是十分正常之事,就好似自己帮着小宝清理了马厩他便会给自己带一些新鲜的瓜果一般,不论是什么都要有相互,这才能正常吧,哪怕是这咒术也应当如此。
    “历史,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哪个微末枝节发生了变动,其整体格局定会发生改变,这浩荡天地间的万物说不定就会发生变化,因此从本质上来说回到过去就是逆天而行!在这一点上纵使是神仙也不可逆天改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途,一旦被改变天地之间这盘棋也将改变。所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就是在拿自己的命途和世间所有人的命途做一个赌注。”月华凝眉讲道。
    白露听后缓缓开口询问:“你是说这类似于逆天改命是吗?”
    月华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道:“不太准确。因为逆天改命不一定走回溯过往这条路,也有其他的逆天改命之法。但是追溯过往的人却一定是想要改变过去什么,在一定的条件上满足了逆天改命,也就差不多是逆天改命了。”
    白露听后似有所悟的点头道:“所以绿衣之前说这是一个可怕的咒术她是不会用的也是因为如果她用了那个咒术下场也不一定好是吗?”
    月华环胸道:“不仅仅如此。这则咒术是他们北国秘术中的第一秘术,但这则咒术又是被直接下令不允许动用的。作为未来的白衣祭司,秘术的持有者她非常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没记错的话上一任白衣祭司就是动用了那则咒术被收取了代价直接命丧扶桑树下。就不说历史下的禁令就说她父君对她的疼爱作为北国未来的希望她都不能有事。再加上就如你说的,冥界从来都不好说话,要想绕过冥界知道那个凡人的曾经就能用镜花水月,她也是被逼上绝路了啊。”
    翼族已经衰落,雪雁一族绝对不能衰落下去了。白露叹息:“绿衣也要为了自己的家里考虑啊,虽然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但是始终还是要懂事的。”
    月华笑了笑:“最关键的是就算她不管不顾她北国雪雁一族动用了那则秘术,她也不一定会成功,说不定还反送了一条命。”
    白露奇怪的看着月华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月华看着前面如万花筒一样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景象道:“逆天改命一说,不是你找到方法了就成功了,也不是你出手给代价了就成功了。”
    白露听得脑仁疼:“等等,方法有了也支付了代价为什么还不能成功,这不是黑心交易吗?”
    月华摊手道:“什么是成功,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加上你自己所支付的代价。就像那则咒术,没有他们北国祭司的奉献连第一步都跨不出去,地利来自那各界之门扶桑神树,天时就是纯属运气之说。做这件事需要支付代价,而改变命途也是需要相应的筹码和实力的。”
    白露吞了一口口水道:“这不是就在说,天命允许你改命吗?”
    “没错,就是说等于你的改变过去本身就是你自己的命途。这是早已嵌定好了的事。”月华看着白露道。
    “其实也就是说,逆天改命是不存在只有顺应天命改命一说啊。”白露觉得有些好笑,那那些代价又有何意义呢?
    “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是顺应天命而改命?你大可以安顺于现在的命途也可以赌一把去逆天改命,成败就在那赌注之间。所以,我才说回到过去就是一场赌注,一场拿自己的命做的赌注。”月华淡然说道。
    白露突然想起在那九重天之时,受邀参加宴席之时,作为宾客还要随礼给上份子钱,曾经一度吐槽,现在想来竟十分合理有趣。吃白食的事儿压根就没有吧,正如这改命之为,浩荡天地怎可围着你一人转,随你想为?那只手的强大想改变就要支付相应的代价,这场赌注看似不公平却在一开始就将道理制衡了。
    命途啊,不论怎么拐弯还是只得有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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