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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沙来了之后,宫卿尘自然近不了木箜的身。自然而然的,木箜也渐渐的不在意宫卿尘的存在,宫卿尘也没有丝毫在意的模样,不过,白流沙心中不免升起疑惑。
“小箜,他是?”
“你不是猜到了吗?
自从白流沙来了之后,宫卿尘也没有再伪装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每次都是斗篷加身遮掩面容,白流沙心中便猜测了几分。
“恩,只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样突然出现在你身边,难不成是为了刺探?”
“就算要刺探什么,也要我愿意给他才是。”
为了试探宫卿尘,木箜自然是做了一番功夫的。前几日的做戏,现在想起,木箜都佩服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
若无其事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语气平淡无奇,心中却细细盘算了起来。
颜宋在如意楼下了不少功夫,木箜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蔺侯爷和南玉珩勾结的那些事。故意通过小五让宫卿尘知道南方边防的事情,木箜对此自然是有些估量的。小五已经去协助郭靖,南方边防暂时不会出现事情,如果南玉珩不明就里掉进小五和郭靖的陷阱中,那么自己身边的宫卿尘暂时是可以信任的。如果,在朝堂中的蔺侯爷因此事而有所异常举动,那么出问题的是谁自然是显而易见了。
不过这次让小五去援助南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决不能让宫卿尘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小五虽然寡言寡语,但是精明如宫卿尘,毕竟关心则乱,一旦泄露,一直处在主动地位的自己就会落于下风!受制于人,这可不是她木箜的行事风格!一边思考着,一边写好信件,装好信封交到白流沙手上。
“你亲手将这封信交到大哥手上。”
“我去?”
木箜笑道,“你不去,难道让我去?”
自小和木箜一起长大的白流沙,她了解木箜。若说木家兄弟很是擅长于知人善用,那么木箜的技艺当是木家第一!
她的信任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同时又是毫不吝啬。对她来说,信任一个人就如同一场冒险。她所做的事情,她所处的位置,要考虑的事情有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局,她总是能游刃有余与各种繁杂,错乱的局面。
“交到大公子手上,那就是要进京了。为什么不直接交到你三哥手中,这毕竟关系到朝中重臣。”
木箜从来不喜欢有人称自己的三哥木筝为皇帝,即使知道身为皇帝的三哥,有时候定会以作为皇帝的身份做出选择和取舍,这种取舍,木箜明白但是无法强迫自己去接受!
“你也知道,三哥没有大哥沉稳。如果这个事情现在被三哥知悉,他一定会采取措施。这样,就会影响我布的局。”
白流沙点头,“若是大公子看到信件,以你俩的默契,他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法,既能稳住你三哥也能配合你,小箜你真聪明!可是我走了,你身边就没有人了,要不然,我通知春夏秋冬过来?”
“不用,让她们去做自己的事情。”
出门前,四个姑娘已经被木箜安排了不同的事情,这才过了几日,也没有收到消息,想必是事情还未处理完。
“可是。”白流沙看了一眼门外,“留他在你身边,总觉得不太妥当。”
木箜笑道,“有颜宋在这边,无碍。不过颜宋自小和你亲密,你这次来这边也是偶然,机会也是难得,不去见见她?”
“今天下午遇见那个若水,说是让我去拿给你定做好的衣裳,去拿的时候遇上了颜宋,聊了一些时候。”
“哦?”木箜挑眉。
颜宋居然让若水一人进了自己的院子?
“你现在就出发,记住,途中一定要避人耳目。乐静说这几日有不小的力量在寻找着什么,我想定是有人想要找出我的位置。你此去也需要些时日,办完事后给我盯紧叶知秋那个女人,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叶知秋?”白流沙不懂。
“止容哥哥对这个女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不能让他总是带着一个隐患为我办事吧。听止容哥哥的意思,洞房的男人另有其人,想必叶知秋并未发现这个事。查清楚叶知秋是否在为叶隐办事,如果发现异常一定及时通知我。”
“看起来,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如果我有消息该如何寻你?”
“小五在南方,你送消息给他,他自然能寻到我的位置。”
“小箜,我还有一事想说。”白流沙看起来有些犹豫,又显示不吐不快的样子。
木箜点头示意。
“这次大公子进京是和那个人一起被诏的,关于他是黑是白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询问大公子的意见?”
微凉的风让木箜更加清醒了起来,身体的倦意也消散了不少。
“如果,是灰呢?”
木箜的担忧和顾忌,白流沙是明白的。毕竟事关民生和朝局容不得半点马虎和个人的情感在里面。这种事情白流沙虽然不擅长,但是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还是问问吧。”
白流沙走后,看着身旁送来的新衣裳。精致的刺绣,柔软的材质,每一处的华丽都能为自己苦心掩藏的身份毫不费力的“添砖加瓦”。这种讨好的行为,颜宋自然是不会做的。
不过,木箜知道,那些姑娘们不知怎么的,好像都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副装扮。
“又送走一个?”慵懒的男声有一丝不经意的得意。
木箜感觉到男子停在自己脚上的目光,下意识的拉过身旁叠的整齐的衣裳。
“违抗皇命待在这烟花之地的后果,你就没有想过吗?”
男子看着木箜脚上的衣裳,打趣道,“你的这群丫头为了你也是费劲了心思的,低调又奢华的款式和布料,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了的,你就这么对待她们的心思?”
“我的人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言外之意,木箜是知道这些衣裳出自那些人。
“怎么,感觉被人到处搜查,所以不敢?”
木箜有些恼怒,怒的不是这粗鄙的激将法,而是对面的男子凭什么质疑自己的穿着!
“我这穿衣究竟哪不好了?”
烟青色的裙装包裹着纤弱的身体,隐约可以看见赤裸着的双脚。微凉的夜晚,这样子的她就像是随时会消失的精灵。
“那些衣服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看你总是在夜间散步,夜间总是有些许寒气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也要体谅下为你担心的人。”男子丝毫不在意男女之别一般,拉过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就要为木箜穿上。
木箜自然是躲了过去。
“我自己来,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小丫头关系匪浅了?”
一个伪装了自己年纪的丫头,来此地的时间也不短。颜宋自然也不会疏漏到如此地步。
“怎么,你介意?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说话,这可好?”
木箜没有心思和宫卿尘斗嘴。颜宋说会处理好,以她的办事能力不会拖到现在,想必事情不太好处理。
“那个丫头,你不用在意。我替你查过了,她确实身患重病命不久矣。遮掩自己的年纪,也是想让大家更多的关注自己,博取同情罢了。”
原本还在分析事情的木箜在听到宫卿尘的话后,反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原来白若水是宫大公子的人啊,我就说,颜宋的能力要查一个小丫头的事情是不会用到这么长的时间,刚想要责备颜宋呢。”木箜的笑中是淡漠和疏远。
“不是你想的那样!”宫卿尘的慌乱让木箜目瞪口呆。“我初次见她时,她和她姐姐在逃荒的队伍中,是随行仆役发现救了她们。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了夜苑。要不是这次找你,误打误撞知道了这是你的地方,我也是不会再见到她们的。”
“罢了。”木箜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是大哥通过木家消息网告诉了你我的位置?”
“嗯。”
能让自己的大哥这么放心的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他,木箜心中的防备也放下了几分,或许,真如他所说,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在三哥的吩咐之下。
既然是在夜苑中,白家姐妹的事情自然是有人会去处理。这种小事木箜还是放心交给颜宋去处理的。
一阵馨香袭来,木箜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宫卿尘。这种味道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恩公,恩公可在?”
不见其中前闻其声,娇柔中略带妩媚的声音。随香而至的是一个略微丰满的女子,摇曳生姿中有一种酥到骨髓中的魅惑。
木箜下意识的躲在了宽厚的幔布后,看好戏总是要偷偷摸摸才更加有趣。
卸掉伪装的宫卿尘,在月光下越发坚毅的轮廓,轻皱的眉头下是冷清的星眸,桀骜高傲的姿态足以让春心萌动的女子心甘情愿为之奴役。
“白若兰见过恩公。”
“你来作甚?”
冷峻的唇,吝啬的言语让面前怀春的女子瞬间红了脸,在女子看来,男子的一句话语足以抚平过往因思念而带来的沧桑。
“小女子听小妹若水说起恩公在此,便来想看看恩公是否需要伺候,恩公救过小女子姐妹二人的性命,救命之恩难以言报……”
“说不上救,若是看见垂死挣扎的野犬,本公子心情若是不错或许也会扔个面食。再说你也无需说什么报恩,要说报恩,你也应该去谢过我家那名仆役。”
“恩公是嫌弃小女子吗?我们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
“够了,姑娘应当自重些!死缠烂打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白若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一双毫不遮掩厌恶的双眼,像是毫不留情推自己掉入深渊的双手。
在听到白若水说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在这后院之中,白若兰费尽心思的装扮了自己。虽然有过一瞥,但是白若兰知道,那位公子非富即贵,若是攀附上,日后一定会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再也不愁吃穿用度。
精致的妆容,极为轻薄的衣衫。每一处都是用心的装扮,白若兰知道,是个男子都会经受不住自己这般诱惑。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如此对待自己。
白若兰失魂落魄的逃离。
“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暖床的话应该会很不错。”戏谑的声音让宫卿尘的脸阴晴不定。
“从未有过人敢如此对我。”
“这不是有了吗?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会怎么处置?”隐藏在黑暗处的脸,木箜看不到宫卿尘的情绪。
“这是在你的地盘,你不应该出面帮我处理吗?”
“我帮你处理?也好,怎么说也是我下面的人。我看她对你情深义重,想必是夜夜思念了,如宫大公子不嫌弃就赐予你好了。”
说话间,乐静慌忙的出现在了院子中。在看到木箜的身影后,惊恐的跪在木箜面前。
“小静该死,竟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此处。这女子向来不安分守己,颜姐看她们可怜便未做处置。若此女子惹恼了主子,小静这就去作了结。”
乐静发现白若兰到了后院之后,一路都在担心白若兰会做出伤害木箜的事情。看到哭丧着脸的白若兰跑了出去,乐静便知道木箜无恙。即便如此也不敢怠慢随即负荆请罪来了。毕竟颜宋不在,自己有义务保护好后院中人的安全。
木箜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虽然木箜看不到宫卿尘的表情,但是木箜知道,此刻的宫卿尘一定受到不小的刺激。
不错,向来孤傲的宫卿尘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无事,只不过有事的是另有其人罢了。”
乐静退下之后,木箜饶有趣味的看着宫卿尘。
“欣赏够了,我先去处理了。”
宫卿尘自然知道木箜一直在看自己笑话,他不介意她看。但是他介意,她居然丝毫不介意刚才的事情!
“你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是单日暖床还是双日暖床?”
宫卿尘终于败下阵来,走到院中说道,“去处理掉!”
木箜知道,他是对着暗处的暗卫说的。
宫卿尘的身份不管是黑还是白还是所谓的灰,宫卿尘从来不会孤身一人的出现。他没那个胆量和魄力,就如同他舍不掉宫家这个庞大家族所负累的枷锁。
“两日后,我会离开这里。来这边已经有半月有余,是时候转移阵地了。”
“我陪你。”
木箜笑笑不语,她等的就是这句!
男子满意的笑着,她的沉默,他知道是一种默许。
但是后来的两日,宫卿尘到处都没有看见木箜的影子,就连他自己的暗卫也没有丝毫注意到木箜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又是去了哪里。到了约定的时间,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完好的出现在宫卿尘的面前。
她不说,他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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