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子在隋朝

第225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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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映照下的岛屿上红光满天,因为雷电引发的火势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因为岛上林木繁茂迅速蔓延开来,不过个把时辰便已接近岸边渡口,原本隐在安全所在的年轻人们这时候终于按捺不住了,照这般燃烧速度下去,无论对方境遇如何,己方的局面也决计好不到哪儿去:带着满身的创伤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在水里泡着了。
    唯一没有受伤的轻衣女子却因为儒服青年的亲密接触神不守舍,眼神迷离仿佛透过他想到了某些不可触及的过往,直到对方举措越发出格才勉强回过神来,老实不客气的“回敬”一把。
    儒服青年猝不及防下知觉剧痛灌顶,幸亏是在水中而非陆地,否则必定哀鸣出声惊动敌人,然饶是如此,一张俊脸还是痛的抽搐了,女子又伸手狠狠扭了他伤处两记,权作利息。毕竟二人此时都出不得声,只能用动作来表示情绪,年轻人只好低头认错,比划着手势招呼示意她应该去打探下事态发展。
    女子眼珠子在水中看开来也是亮晶晶的甚是可观,待她瞧出年轻人的实际意图及状态后心里迅速有了计较,随即点点头,松开扭住他腰间皮肉的手指,扭头往光线较好的所在游去。
    岸边小小的渡口处早已挤的满满登登了,却几乎没有几个正常人类在内,大多为身形庞大的巨猿,不断交替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里面分明包含着浓浓的恐惧——水火两面中无论哪面都不是猿猴这般陆地生灵欢喜的场景。
    此情此景下,女孩子不免恻隐之念大作:权当是自家‘日行一善’吧。边想边不动声色的潜泳至渡头之下,悄无声息的伸手上去抹了抹上面某只瑟瑟发抖的奇货。那体型较小的巨猿只觉得足趾一凉,还没来得及发出哀鸣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入从未想到的天地中。
    湖泊绚丽,山峦苍翠,处处皆是猿类代代相传梦寐以求的灵山宝地,而非尘世喧嚣市井,没多大功夫,巨猿便开始展现本性,于繁茂山林间自由跳跃玩闹。
    冷冷看着那女子一派宁死不屈的模样,玄元简直有些冷笑出声,将动未动之际,衣内密密收藏的心字锁蓦然间热了热,这动静对他而言可真不算陌生——自打受命护卫那位麻烦主子后,心字锁便成了二人间最不可名状的联系。只是此锁一旦有所表现,必定是她那里出现了极大地变故。只是自己纵然知道又如何,自己连她身在何处都不能确知,哪里还能起到半分护卫职责,委实是辜负了老主人的一番苦心。
    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却再也没心思讯问刺客,玄元冲此间兄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后自顾自往外行去——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出去一趟,有道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让那位大道长给卜上一卦落实下小主子的下落方是正经。只是他究竟去了哪里?
    随着耳边嘶鸣嘈杂渐去,女子眼瞅着越发空落的岛屿渡头,嘴角的笑容几乎掩饰不住: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一时的闪念收纳了这许多生灵入自己的秘密空间,居然瞬时发生了做梦也没想到的变化,更别说还有附带的额外收获——便是这方骤然出现掌心的褚色小匣。
    这匣子刚刚出现,自己便觉着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难道这才是自己莫名其妙脱离当日困境绝地出现在此处的原因!?不过眼下却不是仔细打量查看的时刻,女子小心翼翼将之收好才翻身入水打算,那三个可都是伤残在身,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然而等她回到之前的藏身处时早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片晕染血污的衣衫碎片漂浮在暗处水面。
    远处山火熊熊燃烧,近处血色殷于瞳眸,女子攥着袖管眼神转冷,自己离开也不过一半刻时间,竟有人能抓住这空档将他们全部弄走且不留下半点线索,还真是动作迅速!这念头刚刚冒出,碰触过那碎布的手指骤然发麻,女子不禁苦笑:好算计!面对很可能是线索的物件,换了谁都会去碰触查看的,对方于此物上落了后手,倒也算得步步为营。可惜对上的却是自己,区区迷毒还不至于束手就擒,正好将计就计。
    棋局终,茶香袅。
    张麟清对面的道装长者抚着五缕长髯,眼瞅着张麟清有条不紊的沏茶步骤,眼底的赞赏几乎满溢出来:师兄的入室弟子就是不同旁人,即便棋局上偶有小胜,却是不骄不躁,谨持晚辈礼数。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原本有心就此事指摘一二,但看着他此刻严谨有秩的动作,专注的眼神,委实说不出口:罢了罢了,好歹那也是个有来历的,且关乎到师侄将来境界的提升,身为长辈还是三缄其口为妙。
    一抹茶香骤然靠近,方才令他自不着边际的思绪中清醒,却是师侄将茶盏奉到面前:“师叔请用茶!”
    抬手接过青瓷盏,长者微笑:“你有心了,”居然为了一个世俗女子求到自己面前,可不就是入了情障?倒真是应了当日师兄的谶语,自己是否该推波助澜?还是听之任之……
    张麟清瞅着师叔阴晴不定的面色,心里着实有些忐忑:那日丫头的失踪过于诡异,即便以自己的周易推演能耐,也没能勘测出她的真实所在,却在这般煎熬之时收到师叔下山的讯息,万不得已才前来求助,可看他此刻的神态,保不定会开口拒绝,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早已破教出门,而他向来专注个人修行,不喜插手门户琐事更别说是外事了。
    沉吟良久,长者才接下瓷盏,浅浅抿了两口,茶饮虽不凉,却不再有刚沏好时的醇香,然清苦回甘中又微有涩意,确实是一等一的好茶。师侄的诚意可圈可点。
    “若想勘出萧家小娘子如今的去处其实不难,然师侄用区区一壶春茶做酬,未免太便宜了些吧。”
    张麟清暗暗叹了口气:师叔果然不好收买。然话已经说出口,自己再想他法已经来不及。这位师叔的脾气向来不是好应付的。
    “此间事了,师侄即刻回山潜修三年如何?”虽说这位师侄性子不羁惯了,却一直是师兄看好的接班人选,若果毁在一个‘情’字上,着实可惜了得,倒不如自己做回恶人。
    长者放下茶盏,定定看向张麟清:“如若不然,吾虽没有通天彻地之能,然 少顷勘测之时断了那女子生机亦非难事。汝以为如何呢?”
    张麟清闻言脸色立刻变了——自己自打上次下山到而今不过大半年光景,其间却已经发生了很多无法估量后果的变故,骤然放下一切回山修行的话,自己用心经营的这段感情必定会宣告终结;可若不答应师叔的建议,只怕那人立刻便有性命之忧。
    这一瞬他委实后悔极了。偏生师叔的目光炯炯,丝毫不容他有片刻迟疑。
    水声潺潺,波光可鉴物,女子小心翼翼张开眼睫,只余一条隙缝打量周遭环境,此刻身处扁舟之上,操桨控舟的人分明就是之前遇见的那个少年舟子,只不过此时此刻那少年憨厚的脸上尽是油汗污渍,几乎看不出本来肤色,空气中更氤氲着浓浓的血腥味,观其举措,毫无疑问刚刚结束一场恶斗。然而自己之前也不过是佯作昏迷合眼了片刻分神潜入空间密境瞧了瞧那批巨猿的适应情况,何以再一睁眼便到了舟上呢?之前自己可是再三探测也没能查出他的隐遁之处,难不成这小哥儿也有不一样的能耐?
    “既然醒了就别闲着了,过来帮忙掌舵。”女子气鼓鼓的坐起身来,这才看到几乎被彻底忽略的同伴,那个受伤不轻的儒服青年:难怪那么浓的血腥味了,完全因为他的呼吸轻到几乎没有,又被水声所掩,自己才没在第一时间发觉其人的存在。而现在……狠狠接过少年舟子的工具,女子憋着嘴发狠,把小小一只扁舟摆布的便如脱了弦的利箭一般。
    儒服青年险些儿被颠将出去,急忙把住了船舷才没被甩将出去,恶狠狠的瞪了前者两眼,然而对方该有的“礼貌”分寸一样不差,只不过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却没有半点退缩躲闪,就那么直勾勾的对上前者的冷飒。
    “如此出众的水性与技艺……小娘子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听着话音,显然那少年舟子早已把自己出现时的情况来了个底儿掉。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狠狠瞪了那少年舟子两眼——耳报神倒是做得快!随即连着倒吸数口寒气——敢情这少年已然是强弩之末,此刻已半倒在儒服青年身边,颤抖着手解开自家外服短打,强健暗黑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方形状优美的雪白掌印,不见半分红痕血丝,然而少年舟子的脸色亦迅速灰败下去,仿佛被那只手印吸走了生命精华。
    女子操控船桨的速度放慢,眼前水道曲折蜿蜒便如某山的九曲十八弯,必得小心驾驶,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该潜泳逃生了。然心头困惑却有增无减,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以至于嘴角越抿越紧,渐成牢不可破的壁垒。
    年轻人迅速抬手按了按那方掌印,面上神色甚是严肃,完全没有初相识时的散漫跳脱,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处,仿佛遇到了世上最难解的谜题。抽空打量两眼后,女子侧过头继续研究水道走势——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闯过那些乱石林立险滩的。如今仔细一想,不由得冒了一鼻子白毛汗,好在如今眼前所见大抵是水流平缓地带,再不似之前怪石频出的险滩。
    船只又转过两三道水流较平的滩涂后,少年舟子才长长出了口气,整个人都软绵绵扑倒在年轻人膝头前,声音依然软绵乏力:“六郎君莫要再白费力了,小奴的伤势自家清楚,您还是赶紧儿的改道去救我家主子吧。”短短两句话竟似耗费了他泰半体力,边说边咳喘,说到最后一张嘴竟咳出大口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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