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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见面,相对无言。
渠衡自走进屋内,面对眼前的楚啸天,便是一个眼神都不屑给过去,全程目光游离在外,专注点根本不知道落在哪里。
楚啸天心底悲叹一声,终于转到了正事上,“今日鼓声你应该早就听闻,有外人闯进了南疆一族内部。而且,那些人心存恶毒,已经做下了罪孽。”
“你胡说什么,什么罪恶不罪恶,我看你才是最无耻的。”
听到楚啸天无辜贬低自己的兄嫂,渠衡直接就忍不住彪了脏话,说完双眼通红瞪过去,一副咬牙切齿。
“若不是你执意要抓了外头的人进来,又怎么可能惹出这么多事情,说到底,便是你们自己不好。”
“哼,你是如此,你儿子更甚!整个南疆一族,迟早要毁在你们父子手中!”
“住口!”
楚啸天见渠衡越说越过分,一声严厉的呵斥声,他最见不得一个孩子,满身带刺,一副生人勿近的戒备样。
“这里是你的家,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朋友。而你口中的那对父子,更是你的父亲和弟弟。”
“我没有父亲!”
“我也没有弟弟!”
渠衡大喊一声,声音尖锐愤怒,他拿起近手边的茶壶砰的砸在地上,看着它碎成了一片片渣滓,整个人的情绪才稍稍平缓一点。
等心情恢复好,渠衡脸色变得更加淡漠,陌生人的口吻对向楚啸天。
“若只想说这些,我想不必了。等老祖闭关出来,我便会和他老人家禀告,参与少族长的争夺赛。”
“这个少族长,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渠衡离开前,他那个弟弟还不是少族长。然而随着他在外好几年,南疆一族的很多族人皆以为他已经丧生。
而那一对恶毒的母子,更是不断传播言论,导致族人相信这一切,甚至策划了所谓少族长的继承选举。
他还是晚了一步,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真就让那个可恶的小子当上了少族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祖闭关,这个少族长还未得到最终的认定许可。
所以,机会对他而言,还在。
渠衡一番激烈言辞,直接说的楚啸天没了话。在这一件事上,他自认为做的不够妥当,他自己当时也一度认为,渠衡是在外面回不来了。
“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我以为……”
“当然,你巴不得我死。”
渠衡目光愈加幽怨,“我不过是一个私生子,我的母亲根本没有得到你的承认,她在南疆一族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婢女存在!楚啸天,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她死了你也不让她安生!”
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陆舒的问题上,关于陆舒死后,楚啸天隐瞒了所有人偷偷将其下葬的事,渠衡耿耿于怀。
族里的人都以为陆舒死后的遗体被火化了,随即骨灰散落在了谷内的江河上。
然而!
只有渠衡知道,他清楚这一切根本不过是假象。
楚啸天瞒着所有人,将遗体偷龙转凤,带去了山谷内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下葬了。那个地方,他查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
为了拿回自己母亲的遗体,渠衡不止一次向亲生父亲发难。最终,也是因此两人关系越来越僵。
楚啸天忍住当下冲动,眼神跟着一瞬变化,呵斥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想了,你母亲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行,那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
说完,渠衡啪的一下踢开大门,大步踏出去。
又是一次不愉快的谈话,甚至两人之间的怨恨纠葛越积越深。
楚啸天担忧老祖的情况,只能暂且放下渠衡的事情,着手处理如何打开小院的通径,到里面一查究竟。
但是这事情却十分难办,不知道为何,原本能够从外打开的通道,今日却失灵了。
楚啸天望着整个小院,陷入了困境。
*
山洞外,花白胡子的老者已经走出来了,手上提着一根麻花粗长的绳子,绳子另一端,绑着一个人,那就是楚昱。
至于景枂,也没绑着,只老者一个眼神过去,她就感觉浑身血液翻滚,呼吸进出不畅,差点要吐血身亡了。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活生生在你面前碾压死你。
景枂心头憋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前头老者走路随意,自己却不敢上前太多步。她看着楚昱被绳子绑着极不舒服,双手在无意识的摩搓着,那手腕处都红肿了。
心疼,太心疼了。
“还好吗?”
到了草棚子那里,终于得了空,老者离开的刹那,景枂小跑上来去查看楚昱的情况。
这一看,才发觉楚昱的手腕上的皮已经磨破了,此刻正在滴血。
瞬间,她看得眼睛发直,鼻子发酸,吸了吸气就想哭。
楚昱是怎样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啊,他那样的性子,如今被这么当作囚犯一样绑着,丧失了所有的行动力,他一定憋屈死了。
“特么,这老头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弄死他。”
景枂恨不得将那个花白胡子的老者给套个麻袋,打死算了。
那股子怨气,从来没有这般旺盛过。
楚昱抬起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眼泪,苦笑一声,也同样是警告景枂,“不要乱来,他一个喷嚏就能喷死你。你和他力量悬殊,就是一只蚂蚁和一头大象的差距。你要是不想活,大不了我们殉情,别这么干干犯傻。”
景枂……
这算是安慰人的话吗?
可是,为毛听着让她觉得心头更加不舒服,更加憋得难受呢。
“他真那么厉害啊?”
好一会儿,景枂忍住冲动,小心翼翼问道。
见楚昱毫不犹豫点头,她便整个人蔫儿,这事情怎么整啊!
“别急,他没有直接要了我们的命,想要是要我们有用,且看看吧,看他想做什么。”
……
楚昱的猜想不错。
不一会儿,老者就拿着一把药草急匆匆归来,先越过了景枂,一把提起地上坐着的楚昱,把人拉到了桌子旁,又重重一把按下去。
“小子,张嘴。”老者命令的口吻说道。
楚昱眼睛直视对方,目光转了圈落在他手上,那一把新鲜的药草,格外吸引人。
景枂也看到了那药草,得益于蚺封天的医术笔记,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卧槽,那是天笼草!
当初因为情蛊制作,怪医特意和她说起过那四样几乎绝迹的东西:五彩石,寒冰水,万妖藤,地龙草。
然而,和这四样同样珍贵稀少的,还有很多。
而这天笼草,就属于其中比较难寻的珍品。
这老头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搞到了这么珍贵的药草,这特么,盛产稀世珍品不成?
“这是……天笼草?”
景枂吃惊的望着,忍不住说话。
老者拿着药草的手一顿,十分惊讶的转过身,目光幽幽落在景枂身上。
“小女娃,你知道天笼草,懂得倒是挺多。”
“嘿嘿,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景枂尴尬笑笑,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似乎越来越不友好了。
老者目光重新落在楚昱身上,盯着那紧闭的嘴巴,挺嫌弃。
“张嘴,把它们吃了。”
“有何用处?”
楚昱依旧不配合,只直直的望着老者,审视提问。
那眼神,仍旧是平淡无波,也不显露丝毫恐惧,仿佛,被绑着的不是他,深陷危机的也不是他。
老者不耐烦,却也开口解释道,“你身上的情蛊,喜欢这玩意儿,我试试药性。”
得,一句话就讲出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楚昱眼神中闪过讶异,再看向老者警惕心又多了几重。
若是他所料不差,眼前这位花白胡子老者,应该就是渠衡当时和他提及过的,南疆一族的老祖宗,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吧!
思及此,楚昱所有的反抗心瞬间消失,在这样一位几乎是大能的面前,一切挣扎都是无效的。
“嗯,我吃。”
楚昱张嘴,乖乖准备将那药草吃了。
景枂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眼皮子扑扑忽闪着,手本能就往前一挡,抓住了那天笼草。
“那个,药不可以乱吃。”
声音小小的,几乎是在蚊子哼哼了,景枂看都不敢看那老者表情,生怕对他眼神就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然而!
老者也不过一个停顿,最后随便了之了。
他的目光落在景枂身上,多出了一层打量,最后神色凝视说道,“奇怪,小女娃身上也有情蛊的味道,可是为何这般不纯粹?”
景枂心头突突的,明白这真是碰到高手了。
连情蛊不纯粹都知道,特么是不是一会儿就能察觉到绝情的存在了?
南疆一族,到底是什么样的族群存在啊,这手法忒奇怪,简直了,好可怕。
景枂对这种能人异士并不喜欢,而比能人异士还要手段多的南疆一族的人,更无好感了。
她把天笼草攥紧,脚下的步子一下一下往楚昱身上移,本能抗拒对方的审视和探究。
那样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白鼠,等着被研究透了,然后生生要扒了她的皮。
楚昱身体往前一挡,把景枂挡在自己身后,感觉到她的害怕,终于做了挣扎反抗。
……
绳子崩裂开的刹那,老者眼底闪过暗芒,惊讶几乎无法掩饰的落在楚昱身上。
这是第一个,能够挣脱开亲手绑住的绳子,那力道,便是楚啸天都无能为力。
“小子,你功夫不错。”
老者认真评价道,眼底赞赏味挺浓。
“南疆一族,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的年轻有为之人了,你们两个,是外来闯入者吧。”
虽不曾听闻鼓声,但是作为活了一百多年的几乎快要成精的南疆一族老祖宗,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看不透,是他不知道的。
一个能够一眼认出天笼草,一个能够挣脱他的绳子,这种人,南疆一族绝不可能存在。
楚昱揽住景枂,将自己妻子紧紧环住靠在他胸膛口,点头承认了。
“是,我们确实不是南疆一族本族之人,误闯进入你们族内,很抱歉。”
“还望前辈见谅。”
“呵!”
老者嘲笑一声,压根不信这一套说辞,他看了眼两人,没说破,也就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
“人既然进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去。如今这山谷内,早就被阵法封死,我若是不同意,你们便只能待在谷中,生老病死,永远不得离开。”
“但是,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你们若是将我伺候好了,我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会打开阵法,将你们放出去了。”
“这事情怎么说也是划算的,况且你们也没有选择,如何考虑?”
老者威逼利诱,直接抛出条件。
楚昱和景枂互看一眼,在她无声的询问中,他摇头。
这阵法,他根本破不开。
景枂无奈了,这特么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深呼吸一口气,景枂咬牙切齿点头,“好,前辈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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