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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不得其解:“你这蠢女人,怎么那么多人抢着要?”他想了又想,笑了:“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他,你现在也不是萨满了,平凡的蠢女人一个。”
夏青听不下去了,一股酸楚突然冲进鼻子,转过身去,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憋上一口气,否则,她会流泪,她可不愿意让这人看见她哭。
“我就说呢,肯定是骗我的。”他得意的说,“我就知道,我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你们别想再骗我。”
夏青睁开双眼,最终,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忍不住回过头来,他看见她满脸泪水,不禁吃惊,“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不要你了?”
夏青忍不住扑入他怀里,伸手紧紧揽着他,此时此刻,她发现这个人比她更悲哀,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他的悲哀而心痛,暂时忘掉了自怜。。
夏青哽咽出声:“……对不起……”
赵祏听见了,一愣,一滴泪,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背。
其实他是懂她的,他之所以不停的逗她说话,只是不想让她去想起展昭的死,这一路走来,她瘦削而玲珑的肩头,宛若扛着重重的、却无形的担子,那重量虽然几乎将她的身子压弯,但是她却一次次挺直了背脊,努力将肩头绷紧,承受住那些压力,她,总是这般地顽强着的啊!
只是,过去的她会将那些压抑的情绪或哭或吼出来,会让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开心,而如今的她,却已经学会了将那些心事收敛起来,只让自己独自默默承受。
江风吹过,赵祏的心也是微微颤动,他并不怕她独自默默伤心,因为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陪着她走过心伤,他真正怕的是——他怕夏青将这些伤痛当做了内心的一份珍藏,秘密的收起来,不欲外人知,将他也关在了心门之外,远远的隔开……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宛如有毒的藤,蜿蜒着从赵祏心底爬起,重重的卷住了他的心。
“石头,对不起……对不起……”她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骂你了,逗你玩儿着呢,还是那么不经逗。”赵祏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软语讨好着,?“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这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青青……”
夏青哭得哽咽难平,到最后,连想说的话都早已泣不成声。
她并没再说别的,只是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然后,用力的吻了下来,吻他的发,吻他的额头,吻他的脸。
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他的手指轻柔的捻着她的发丝,眼眸清澈明媚,如一汪深潭,波光潋滟,风华绝代的姿容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她眼前,夏青的心有涟漪一圈一圈在荡漾,忘了心底的疼痛,眼里只有他,再看不到其他。
石头,石头,难道我们真的那般缘浅,尽管此生一次次的相遇,尽管我们彼此将对方爱逾生命,却依然逃不脱命运的捉弄,非要这样一次次的分离么?
上天啊,上天,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们为何要这样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别离?
总以为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总以为终于可以携手天涯,却没想到,一切距离终点永远只差一步之遥,却被上天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打碎,本是同根生啊!石头,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呐——
夏青忽然想笑,想要痛痛快快地好好大笑一场,这段情、这一生,好像总有坎坷,总有眼泪,总有忍痛相送的别离,总有——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
这一次,老天真的玩够了,不再跟他们捉迷藏,不再让他们猜来猜去,它将有情人彻底地分隔在阴阳的两岸,世间的两端,真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老天玩够了,它终于玩儿够了。
他与她注定殊途同归,震耳欲聋的血泪呼喊,是说给他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红尘紫陌,不堪回首……
她的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背,晨风中抱得极紧,仿若这个拥抱就是抱住自己即将丢失的灵魂,生离死别,一松手成千古恨。
“如果时间能停止,就这样一直相依相偎,直到永远,那该多好。”夏青柔顺的将头埋进他温暖清雅的怀里,感觉到他的心跳温柔而有力,仿若桃花香的气息在她鼻间萦绕,浅淡而灼热。
他的发在晨风里招摇,天边的阳光洒下,在他的睫毛上跳舞,再落满他的双肩,石头……我爱你!她在心里轻轻细细的念,一遍一遍,温柔缱绻,伤感愁郁,却不知他能否听到?
心被大片大片的伤感铺盖,水雾蒙上眼眶,眼前一片模糊,却仍浅浅的笑,如花的笑容在清凉的晨里美丽而凄伤,冰凉得如花朵上的露珠。
曾经说过不会再哭,却仍有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滴落在他的胸膛上,多日来的隐忍害怕让她不顾一切的扑入他温暖的怀里,抱紧他结实的腰,把头埋入他的胸前,放声大哭,泪流成河,尽情的喧泻着她的委屈和艰辛,他的怀抱是最温暖最让她安心的港湾,是最实在最温柔的包容,他的爱是最深沉是无私的宠溺,纵容着她的贪心和自私,呵护着她的脆弱和柔软。
赵祏很吃惊,然后轻笑:“别担心,虽然我接受了那桩和亲,但是为了你,我会回去大辽一趟……如果不行,这个侯爷不当也罢,你也不必担心李元昊,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让他放了你……”
夏青说:“不,把一切都忘掉吧,把所有都忘掉……”他安静的看着她,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湿了他的衣服,他的脸一点点白下去。他推开她:“你怎么了?”
夏青摇头,嫣然一笑:“你回去当你的安宁侯,好好为朝廷做事好不好,有些事情要忘了才能重新开始,你……”。
赵祏皱眉,而后恍然大悟,他笑着说:“我这个人一向嚣张,缺点也不少,其中最大的便是总想让所有的人都围着我转,由不得别人忤逆,最看不惯皇兄对那些大臣妃子们百依百顺的样子,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有些过分了,你说得对,我是要成家的人了,是该有所担当的,我明白要想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一切,包括一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还有这个国家,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你放心,回京以后我会好好为皇上分忧的,有些事情的确是要忘了才能重新开始,所以,你……也将展昭,从心里,拔了吧。”
夏青望着赵祏,心痛如绞,她知道,她该如何做了。
大夏的军队已围驻在了夏家村,赵祏看着浑身裹成个粽子似的李元昊笑道:“前些日子没来得及说,今日特地向陛下转达我朝天子的朝贺,愿我宋夏两国永不起战火,两国人民惺惺相惜。”
李元昊冷冷一笑,“你回去转告大宋皇帝,只怕朕不能如他所愿了,不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议,只是现下嘛……”
赵祏接口道:“所谓君无戏言,夏青已助陛下登基为帝,且已被削萨满身份,如今不过是一平凡女子,陛下身边百花争艳,何必要强摘下这一朵呢,花只有在合适它的土壤里才会开得灿烂,若要强行圈植,终日不见阳光雨露,便只会慢慢枯萎,直至风华不在,零落成泥,相信陛下也不愿意看到这一日。”
李元昊哈哈大笑,道:“如果我说,便是花谢了,也要谢在我大夏的土地上,你又能奈我何?”
赵祏不慌不忙的冲李元昊勾了勾手指,看得李元昊一怔,却也不由歪过头去,低声说道:“听说你是个断袖哎,有何话便说,靠那么近做什么?”
“如果你肯放了夏青,我可以友情送你一件礼物,相信陛下听了一定会笑纳的。”
李元昊眯了眯眼,沉吟道:“青青在朕心中可是无价之宝,你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抗的?”
“自然也是宝喽!我听说陛下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先祖留下来的宝藏,不知道如今可有找到呢?”赵祏贼兮兮的笑道。
李元昊闻之面色一变,厉声说道:“莫非你知道?”
赵祏得意的点点头。
李元昊抬头看向坐在远处一棵树下发呆的夏青,良久,终点点头:“如果你能告诉我藏宝的地方,我便让你将夏青带走,且永不再打扰她。”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赵祏点头,伸出手去,“为表你的诚意,将那粒可以解百毒的凝香丸拿来。”
李元昊眼中浮出一丝残忍笑意,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递给赵祏。
赵祏谅他也不舍得暗害夏青,闻了闻,果真是芳香入鼻,遂收入怀中,转身之际,从他袖中飞舞出一张陈旧的黄纸,李元昊伸手接入手中,看过后缓缓按入掌中,再扬手,已是片片飞落草丛。
那页纸,飘落在雪地里,被冰水浸透后,上面除了一个墨写的生辰八字外,竟然还显出了血写的几个小字:宝藏在,村中墓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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