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成瘾

210 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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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后——或许这一生,注定偊偊独行,能走多远,便走多远,永远不会再回来,或许这一生,早已没了真爱;也或许也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静静厮守,在某一个村落,平淡安宁的过完此生,就算那个人容貌平凡,就算那个人身无长技,只要能握住她的手,便可以静守岁月,坐看云起……
    她与他的良缘,在来生再结,历经轮回后,终会把前尘都忘掉,只余他的容颜刻在心间,成为相认的手段,哪怕他不复记得她,下一世,就换她去找他,去等他,不论十年、二十年,还是再等一辈子。
    如此想来,她已知足,夏青对着虚空处怆然一笑,毅然打马离去,再不回头,不能——回头。
    那一笑,即便苍白如纸,亦能让天地失色,日月无光,耀眼得让所有人侧目。
    天际,一颗闪亮的流星瞬间滑落。
    腮边,一滴滚烫的泪水无声滴落。
    别了,汴京!
    别了,桃林!
    此后,爱她的、她爱的、伤她的、她伤的、全都后会无期了。
    从此一别,海角天涯。
    从此之后,午夜梦回。
    从此以后,关山重重。
    便当满树的桃花落尽,红尘滚滚,黄泉碧落,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汴京的十里烟花,嘻笑怒骂,都只将成为梦中的回忆。
    然重重关上,迢迢路远,却都割不断骨肉亲情,这个世上的爱其实有很多种,有的爱不一定要同床共枕,有的爱可以默默的藏在心中,就像珍藏着一个宝物,只要心中怀念着,于那人便也会是一种快慰。
    轻抚过腰间的金鞘匕首,石头,纵然我们不再相见,其实我们从未分开。
    山水寂寂间,白色骏马四蹄扬开,在如银的月光中,闪着白色的丝缎光华,一直向南,背向那点点星火的繁华都城方向,再不回头,再不——回头。
    凭栏相思昼夜长,清歌一曲断君肠,云飞雨散知何处,天上人间两渺茫,纵使相逢应不识,不见不爱两相忘。
    往事如浮光掠影,清晰闪过。
    不见、不念、不思、不爱……
    胯下离骚一声长嘶,撒蹄狂奔,夏青紧紧抓住缰绳,却被抛得上颠下倒,左摇右晃。
    前路茫茫,芸芸众生,何曾有人知道何去何从?要奔到哪里去,她也不知道,可她再也不要停下,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奔驰到天之尽头,地之角落,奔到那千峰无人,万壑鸟绝,奔到那水穷云起,星沉月落的去处。
    或许会有一个地方,让她可以好好躲藏起来,好好的掩藏着内心那点黯红的凄怆。
    天圣四年三月初七,西湖湖畔,淅沥的雨丝打落在湖面,扩散开一道道的涟漪,春雨蒙蒙,水墨映江南,
    雨碎江南,似乎是特别美的场景。
    走进那间人偶铺,夏青停留在一个手执一打小扇在胸前的男人偶面前,专注的望着那只可爱的人偶,往日的记忆如泉涌一般浮现在眼前,而那些事仍历历在目,如同昨日刚刚发生过一般。
    走出人偶铺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手执小扇的木雕小人,紧握着人偶,夏青的唇角微微扬起,努力撑起她最后一丝骄傲,说:小石头,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一个木雕小人儿自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而在夏青的心里,却早有了答案。
    她再也笑不出来,双唇紧紧的抿作一条直线,最终眼眶中滚下两行温热的液体,流淌到唇边,她轻轻地舔去,然后又启口,我很想他。她静了好一会儿,又自语道:我依然很爱他,很爱很爱石头——我的哥哥,可是,如何才能忘记?
    站在石桥上,夏青一遍遍抚摸着这座桥上刻着的两个朱砂红字,叹生,叹生,人生可叹,也无可叹!如今,她再回过头去想那段岁月的波折纷争,常常忍不住问自己一句,如果没有当初那段信口开河的说书,那么如今她在哪儿?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存活着?
    有花瓣翩然飘零,时而落在水面上,随波逐流,望着石桥之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想着许多事,也许是胡思乱想,也许是触景伤情,那一刻,她竟当真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想她夏青本不该是那矫情之人,怎能如此轻生?
    “听说没有,宋辽要打起来,听说此次领兵出征的人是安宁侯呢。”两个布衣百姓从夏青身旁走过,高声议论着,而安宁侯三个字如一记闷雷在夏青心中炸响,什么,宋辽开战了,他是将军?为什么是他,难道皇上不知道他是没有武功的么?
    夏青浑身泠汗淋淋,再也顾不上许多,翻身骑马向北奔去。
    大宋安宁侯无故退婚,辽大怒,一年后集十万兵力于边关。
    凌晨,天色初明,高高城楼之上,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风掀起他的长袍,不让人觉得萧瑟,却平添了几分傲视群雄之感。
    青衣大人的心情最近很不好,不,也不能说不好,有好也有不好,总之非常的复杂。
    他是负责挑选新兵的,大战在即,这帮臭小子们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能射准东西。
    校场上口号声声,一片火热,新兵正在射箭,青衣背着手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大喊:“你们这帮小子,这么点水平我怎么向上头交代,给我练,好好练,练不好今天就别吃饭。”
    这次的新兵,本来也和以往没什么不同,难就难在神兵营前阵子阵亡了不少先锋,这会急着要从新兵里挑选几颗好苗子送过去。
    可是这都练一大半了,硬是没找出几个有资质的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帮臭小子,以前就没有一个练过的么?那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没个准头,你们是要等着饿死的啊?”
    “老大!”副手撞了撞他,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青衣的目光跟着望去,忽的消音了,两个箭靶之上,插着十余支箭,箭箭正中红心,还在不停的射过去,无一支落空。
    好。他咧着嘴大吼一声,视线转到那射箭之人身上时,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这个人让他看得特别的不顺眼,但也没啥好挑剔的,那张平淡的脸,看久了也有几分味道,只是个子小小的,看上去像个娘们,就这样的人,能放到先锋营去打前锋么?
    蹬蹬蹬走过去,青衣手一挥,不许停,给我继续。
    青衣看了一会,虽然心头总是莫明的不痛快,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箭术是一把好手。
    晚饭的时候,夏青才从一帮人中抢出了一个馒头,她的手掌都已经磨破了,鲜血淋漓,可是她是高兴的,混进来近一个月,她终于等来了故人,本是想让青衣直接带她去见赵祏的,可若她就这样前去,赵祏定会将她送回去,可这场战祸是她惹出来的,她必须留下为他解忧。
    第二日,强忍住手心中的痛,她又执起了弓,青衣看了半天,终于点头道:你不用呆在这里了,去神兵营吧,那里由将军直接指挥。
    好!
    青衣转头,刚好迎上她俏皮的笑容,那样明晃晃的,似乎要灼痛他的眼睛。
    在角落里,有人一动不动的从头看到尾,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过。
    你都在这儿站了好半天了。青衣走过来了。
    赵祏没有回话,昨天他听到青衣说有这么一个神箭手之后,便鬼使神差的抛下一干事务,来这里等着,只为看看这个人。
    青衣叹了口气,才道:侯爷,你该知道,他只是个叫念石的小兵。
    是啊,念石。其实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身形外貌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忍不住要来看看他,只是眼前这人,又怎会是他心心念念着的小笨蛋呢?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在叫嚣,忍不住对他的笑容一看再看。
    青青,我真的魔障了么?对着一个名字,也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你的影子。
    熟悉的疼痛袭来,赵祏咬破了唇,却无法缓解心头传来的疼痛,那被她刺的一剑,外伤已愈,心伤难结。
    当思念变成永远无法抵达的那头,当思念的人,变成无法触碰的过去,我的小笨蛋,你可知道,那痛有多重?
    咳!赵祏闷哼一声,青衣一手扶着他,脸色一变,来了,快去请军医。
    侯爷,你要再这样不懂得控制心绪,抑郁寡欢,即便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赵祏闭目轻叹,好半天才轻声道:如果我无救了,她是不是也会念我一辈子,哭我一辈子?
    真是个笨蛋,你们就没一个聪明点的,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一个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一个又跑来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送死。青衣破口大骂,如果你们死了,就是笨死的,真的。
    赵祏微微弯了弯嘴角,想起她哭得涕泪齐飞狼狈无比的样子,哪里有人家姑娘梨花带雨的娇柔。
    我不死,因为她不会哭的,因为,她从来都只会为另外一个人哭。
    夏青匆匆收拾好衣物,便去了神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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