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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人正是远道而来的宋家父母。
宋父一身青衣长衫,面白无须,容态清雅,颇有一番文士风范,而宋母姿容端丽,绰约多姿,由比二八少女更添风韵,能生出宋玉然这般容貌的女儿,父母也自是不差。
武阳侯见到是他们二人,当下心生忐忑,脑海里更是茫然。
宋家人怎么来了,他都没有在此之前听闻半点风声。
更何况他将消息封锁,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他心里一时间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似乎事情早就脱出了他的掌控。
可现在来不自让他细想,现实摆在他面前,他该如何向岳父母解释,妻子被他母亲虐待,又被妾侍谋害之事。
怀着几分希望,也许岳父母只是刚好前来探望妻子?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事?
可武阳侯没办法自欺欺人,如此面色不愉,气势汹汹闯来,他们定是在哪里知晓了。
为了挽回,也是因为他心中对叶茜的愈发深重的愧意,他没有不计较宋家人直闯侯府的行事,还低头拱手道:“不知岳父岳母前来,您这是”
宋父没受他的礼,目光都不落在他的身上。
而宋母已经等不及,一见到女儿身影,便冲上前去,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叶茜,心里只觉得是刀割般的疼,她千娇万宠的宝贝女儿啊,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受苦受难,她先前收到叶茜写的家书后,一遍没看完就已经泣不成声,更别说现在是亲眼所见。
“夫君!你看玉儿她瘦成什么样了,这身上一摸一把骨头!可怜我家玉儿,自嫁到这里,都没过到一天安生日子。
原主本就偏瘦,在死后复生后更比常人还要虚弱,没有一年半载的调理是养不回来的。而叶茜今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惜弱堪怜,便素面朝天,连胭脂妆粉都没有上,此时她眉心微蹙,泪光点点,仿若西子捧心,我见犹怜。
但在宋母眼中,她身姿单薄,神情凄楚,肌肤虽白若冰雪,可也带有几分病弱苍白。
“母亲”
叶茜这一声低低犹如蚊蚋,她心中并不觉得意外,她对宋家人的到来早有准备,甚至还挺高兴他们这时候到来,因为来得还正巧。
宋母当她还有恐惧,心中担忧无比,将她周身上下细看了遍,见她还没有明显伤痕,才微微松一口气。
宋母怜惜的摸了摸她的长发,叹息着女儿虽有一张花容月貌,艳色绝伦,她却宁愿女儿姿色不要如此出众,至少也许能够安稳嫁个普通却值得托付的人家,而不是红颜薄命,险些自此就与亲人天人两隔。
值得万幸的是,还好,他们夫妻来了,总算没有来晚,还能见到一个活着的女儿。
“玉儿别怕,我与你父亲来了,没有谁再会来欺负你。”
宋父见女儿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想起女儿在家时,被他们娇生惯养,虽温柔懂事,但难免有些任性小脾气,可现在她战战兢兢又柔弱无比,定是被受了太多凄苦。
宋父只觉心痛难言。
“侯府真是好大的威风,这青天白日,又是天子脚下,你倒是向我说说看,我家玉儿可是犯了什么错,叫她下跪,还被你们骂作贱人!”
“岳父岳母,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护好玉然。”
武阳侯感觉到了宋家人对他的敌意,可他也无可奈何,自己家的确有错在先,于是放低了姿态,没有一点架子,语气也十分恭顺,但宋父气狠了,便迁怒于他,双手死死捏着拳,直接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他本可以躲过去,但硬生生的受了,偏过头,脸上顿生红肿,因为心中愧疚难当,如果能让岳父母消气,他觉得自己受一顿责打也值了。
“你起开!我要来问亲家老太太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见宋父打了儿子,身后还跟着凶悍壮丁,当下就站不稳了,她又没了拐杖,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她痛呼出声。
“姓宋的!你一介草民竟敢擅闯侯府,小心我叫人把你们一家子都抓进牢里去!”
“亲家说的什么话。”宋父不怒反笑,他当然不能把老太太怎么样,他来为了给女儿讨说法!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带那么多家丁,各个还带着棍棒,难道不是来找麻烦的!”
老太太还当以前自己有儿子撑腰,即使心知自己理亏,仍然胡搅蛮缠。
“我告诉你,说几百遍都好,你们没有教好宋玉然,我做婆婆的来教她!嫁给我家就是我家的人,让她跪着怎么了,骂她怎么了!勾了我儿子的魂儿,让我儿子都不认我了!我就是打死她都是轻的!”
宋父宋母皆气得仰倒,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这哪里只是恶婆婆,明明就是要人性命的阎罗王!
“亲家既然觉得我家玉儿无德无能,那我宋家今日就将玉儿带回金陵,自此与你侯府不再有任何瓜葛。”
宋父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侯府里待下去了,这里就是炼狱鬼刹,都还不知除了信里那些荒唐事外,他女儿到底这两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和离,必须和离!
就算没了名声,也好比丢掉性命要强。
老太太还觉得挺好,刚想开口让宋家人把赶紧叶茜给带走,她好再给儿子讨一房门当户对的媳妇时,却被自己儿子给打断了话。
“清风清水,你们还愣着干嘛,老太太犯了糊涂,还不扶她进屋里去!”
武阳侯这时恨起老太太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她说是玉然让侯府家宅不宁,但明明是她自己,诸多事端都是她挑起来,闹得全府上下沸沸扬扬,。
此刻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吩咐两个身材壮实的婢女将老太太强行拉起来。
“天衡!你还帮着外人来对付你母亲!”
“老太太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安歇吧。”
如他之前所言,他不再尊称她为母亲,而是用了更生疏的称呼。
老太太的叫喊声随着她被婢女扶进内室后,渐渐才消停下来。
“让岳父岳母见笑了,老太太她年纪大了,前几日还中了风,许是头脑不大清楚,有时便会胡言乱语,她的话当不得真,而且我与玉然夫妻恩爱,怎可分离?所以还请岳父收回刚刚的话。”
“好一个夫妻恩爱,玉儿她单纯,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我们不是,越天衡,你不解释一下,为何我玉儿嫁妆会出现在你家老太太房里。”
宋母随便望了眼近处的屋子,房门大开,她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对前朝龙凤六方套瓶,一张紫檀美人画屏,桌上放的双喜玉如意,墙上挂的杜颜真迹,还有老太太身上俩串东海珠也是,这都是我当年亲手为玉儿挑的!”
武阳侯听得脸上滚烫似的热,连忙道:“是,是我对不住玉然,现在便让下人将玉然的东西全从老太太房里搬走。”
下人们听了侯爷命令,一会儿功夫好几个人就来先搬动正门口的一张画屏,不说其他,就说画屏是用整颗紫檀巨木雕琢而成,还有两人怀抱,一个人多高,便是放到皇宫王府,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这也是老太太的最爱之物,她垂涎了好久,还到手没多久,见一群人要来搬走它,着急起来竟然甩开了两个婢女的手,拦在门口不让人走。
“你们这些强盗!这是我的东西!”
她有她的理,认为宋玉然嫁了侯府,她的东西也都是侯府的,自然也是她的。
宋父一声冷哼道。
“看来亲家不是中风,而是脑子里发疯,我宋家万金才购来的紫檀画屏,竟然成了你的了。”
武阳侯已经对老太太感到绝望。
“拉住老太太,别让她添乱。”
老太太的手仆人按住,亲眼看着房里一样样珍奇异宝被搬走,气得浑身发抖,又怒火攻心,顿时两眼一翻,居然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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