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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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以凡紧闭双眼，双手抓住头，一点点顺着墙滑到地上：“我不能怪殷玥……不能怪殷玥……可她灌我忘川水，让我忘了那个人。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死，可是为什么她又救了我……我，我……如何去恨她，又如何去原谅她？”
    南木转过身，站在窗前，夜风徐徐吹来。
    南木道：“三百年过去了，你且安心将她忘了吧……现在，就算鬼族真的存世，也不能确定她究竟活着没有。好，如果她真的活着，那么又为何不来找你？我想她也是希望你忘了她吧……”
    绍以凡抬头，嘴角轻颤：“我盼了三百年，或许她终于要回来了。你说‘忘’，谈何容易……就如你，你就忘得了云笙师兄吗？”
    云笙，云笙……
    南木紧紧抓住窗子上的桅杆，极目远眺。可是，入目的不是黑暗又是什么？
    沉默了良久，她淡然一笑：“那人都灰飞烟灭了，我又何苦记住他？”
    我何苦去记他？
    我何苦去忆他？
    天下众生容不下他，我又何苦在心里给他留一块空地？
    何苦？何苦？
    立在窗前，极目远眺，淡然的仙人啊，何苦眼角有一滴泪水呢？
    缓缓的……
    不易让人察觉的泪珠在风中悄然散去……
    放在角落里的石剑微微一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石剑之所以在这，是南木让竹未留下的。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拿着一把破石剑，却能用出玉泉剑术第一式，她一直觉得有蹊跷。所以她便把剑拿来，想仔细看看。
    南木叹了口气，扶起绍以凡，道：“罢了，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带你去看看那荒村。明日，我们再去拜访一下中州蚩御门尊主。”
    ——
    中州长生药坊
    长生药房里人本来就多，这时又出了乱子，所以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景阅和竹未凑到清瑶身后。可是这里早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们三人根本看不到人群中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清瑶其实不是为了看热闹，她只想看看这药坊里的药材。但这里被人围得寸步难行，她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竹未见清瑶极为着急，他赶紧向站在他们旁边看热闹的一人问道：“兄台，请问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了？”
    那人挠挠头，眯着眼道：“里面好像是些仙家弟子，发生了些争执。”
    仙家弟子？怎么会在这儿俗世店铺发生争执？
    竹未正欲追问下去，结果人群的中心突现一道刺眼的剑光。这剑光耀眼冷冽，同时激起一阵强大的剑波。
    那些围着的俗人一些被震开，一些被吓得拔腿就跑。
    不过却也因此人群得以散开，竹未几人才能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波弟子对立着，一共有十多个人。站在首的分别是：一手持长剑的女子，与他针锋相对同样持长剑的男子。男子身后有一面色紫青，口吐鲜血，靠人扶着的弟子。看衣着打扮，一波是南疆长崎门弟子，一波是北寒胤羲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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