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边缘一一短篇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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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越来越沉，西厢房内，昏暗的烛火下，有人窃窃私语，为各自的欲望和利益而谋划着。
    “你做得很好，这是赏给你的，最近你替我盯紧些，夫人和小姐那里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
    “谢谢姨娘赏赐，小雨先走了。”
    两边都得了赏赐，小雨欢喜得有些得意忘形，回去的路上，情不自禁地哼起歌儿来。
    赵继业因为林家父子的到来，晚上与沈少爷的约会不得不取消，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心中憋闷，正坐在回廊上喝酒，听到这喜悦的歌声，心中越发的不快。
    “是谁？”
    小雨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行礼：“小雨不知大少爷在此，扰了大少爷的清静，望大少爷饶了奴婢。”
    “大少爷我正烦得慌，你倒是好兴致。”赵继业斜着眼睛，“说说看，什么事情那么高兴，要是让本少爷满意了，本少爷就饶了你。”
    小雨低头道：“夫人今儿夸奴婢办事用心，赏了奴婢一点好东西。”
    “哦？你给母亲办什么事了？这个方向，可是刚从马姨娘处回来？”
    “大少爷，饶了奴婢吧，没有夫人的允许，小雨不敢说。”
    “母亲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赵继业心头火起，一手捉住小雨的下巴，一手搂住她的腰，凑近她喷着酒气道，“你这丫头以为有母亲撑腰，竟不把本少爷放在眼中，越发胆大了，信不信本少爷我在这儿就将你办了？”
    小雨知道赵继业胡作非为惯了，说得出做得到，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道：“大、大、大少爷，奴婢说，奴婢说就是。”
    “真软。”赵继业伸手在小雨腰间捏了一把，将她放开，“说吧，要是让本少爷知道你有半句谎话，定不轻饶。”
    “奴婢不敢，只是大少爷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小雨左右望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道，“夫人是让奴婢去告诉马姨娘大小姐这几日的行踪。”
    “阿瑾？说下去。”
    “大小姐不知怎地，竟认识一个乡下穷小子，隔三岔五地偷偷去找他。今天林老爷和林大少爷来访，大小姐却一大早就出门去找那人，不在府中，老爷怕影响不好，便推说大小姐病了，不宜见人。不料大小姐天黑从后门回来，竟被林大少爷在后花园撞见了。”
    “那乡下穷小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做张三娃的。”
    赵继业面色难看：“竟然是他？”
    “大少爷，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小雨怯怯地道，生怕赵继业再对她做什么。
    “滚吧。”赵继业挥了挥手，小雨如获大赦，小跑着离开了。
    赵继业想象着阿瑾在那张三娃面前千娇百媚谈笑风生的情景，越想越是妒火中烧，抓起酒壶狠狠地将酒灌下去，又狠狠地将酒壶往地上一摔，咬牙道：“张三娃，跟我过不去，还敢勾引我的阿瑾，老子和你没完！”
    阁楼中，赵良瑾站在窗边，遥望着大院外轮廓依稀的高大黄角树。起风了，黄角树随风起舞，沙沙作响，和着綦河的潺潺水声，凑成一曲美妙的安眠曲，可是赵良瑾却毫无睡意。
    “大小姐，夜了，睡觉吧。”
    “我睡不着。”赵良瑾看了眼守在门外两个身材壮硕的身影，苦笑道，“这次爹铁了心要禁我的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得了这个门，我还怕没有时间睡觉吗？”
    阿秀默了默，忍不住劝道：“大小姐，不是阿秀多嘴，您就不该与那穷小子来往，白白降低了身份不说，还让林大少爷拿住了话柄，以后嫁过去，怕是会有诸多掣肘。”
    赵良瑾回头望了阿秀一会儿，静静地道：“我不会嫁给林家旭的。”
    阿秀迟疑片刻，道：“难道大小姐喜欢上了……那个人？”
    赵良瑾皱了皱眉：“我不嫁给林家旭，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跟张三笑有什么关系？我只把张三笑当做朋友，你想多了。”
    阿秀松了口气，道：“确实是阿秀多想了。以大小姐的身份，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木讷低贱的穷小子？”
    赵良瑾认真地道：“阿秀，我若是不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穷困落魄。我若喜欢一个人，也不是因为他高贵富有。只要你情我愿，互相喜欢，我并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
    见阿秀一副不认同的神色，赵良瑾叹了口气，幽幽道：“真真是对牛弹琴，跟你白说了。”
    阿秀忧心道：“阿秀别的不懂，但阿秀知道，自古以来婚姻之命媒妁之言，讲究的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老爷脾气大小姐是知道的，大小姐这般思想，以后怕是要受苦的。”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的人生，是苦是甜，我自己说了算。”
    “小姐……”
    “好了，阿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并不赞同你的话，以后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阿秀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一夜，赵良瑾快到天明才睡着。因她被安了个养病的名头被禁足在闺房，倒也不必早起问安，直睡到快中午才醒来。房中丫鬟正伺候她梳洗，阿秀跌跌撞撞地进来，慌张道：“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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