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边缘一一短篇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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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初夏的上午景色宜人，赵家的后花园花团锦簇，亭台楼阁，景致甚好，赵大海陪同林家父子坐在荷塘边柳树下品茶赏花。
    正聊得兴致高处，赵夫人房中的大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赵夫人突然晕倒，请赵大海过去。赵大海告了罪，急匆匆地走了。
    赵大海离开之后，林家父子一时无话，便静静地坐着喝茶。
    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林老爷和林大少爷刚来，大小姐就病了，可真是不巧。”
    另一个声音接过话道：“你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只听那人接着道：“大小姐可不是病了，而是出去胡闹，被老爷禁足了。”
    “不是吧？老爷不是不让大小姐出门的吗？”
    “千真万确，大小姐上午是从正门出去的，这事门房最清楚不过了。大小姐上午出了门，去了河街喝酒，酒醉之后，被一个叫做张三娃的男子送去了客似云来，在那里睡到快中午，然后同张三娃一起去了菜市场，买了许多菜，一起去了张家，在张家呆到快天黑才回来。”
    林家旭只知赵良瑾出了门，却不知她出门干了什么，听到此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眉毛一竖就要发作，林泰却将手一竖，轻声道：“听下去。”
    不远处那人惊呼道：“这也太离谱了吧？大小姐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去了客栈，还跟去了他家？这么编排大小姐，要是传到主子的耳中，非得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要是我乱讲，天打雷劈！大小姐去张家，又不是头一回了。昨天她天黑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后门，还是姨娘亲自去接的呢。”
    “嘻嘻，竟有这样的事？那张三娃是何许人也，竟能令大小姐另眼相看？”
    “听说只是一个卖豆腐的穷困小子，想必是生得貌若潘安，才能入了大小姐的眼。我还听说，昨日在大街上，大小姐还跟那穷小子手牵手呢，许多人都看见了。”
    听到此处，林家旭再按捺不住，砰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那边是谁，给我过来！”
    那两个讲闲话的丫鬟相视看了一眼，齐齐闭了嘴，拔腿就跑。林家旭追过去，连她们的背影都没有看见。
    “岂有此理！赵家欺人太甚！”林家旭一脸怒色地回来，林泰面色沉寂地喝了口茶，望了一眼儿子，慢腾腾道，“你还是改不了你这急性子。爹一直教你，凡事要多动脑子，多想想。她们既是有心说给你我听，便不会让你追到。”
    “你是说，有人故意说给我们听的？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破坏林赵两家的联姻，至于是谁，我一下子也猜不出来。”
    林家旭恨恨道：“昨晚那赵大小姐从后门回来被我撞见，口口声声说不会嫁给我，原来竟是跟别的男人有了私情。等下赵大海回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林泰沉吟道：“既是有心人故意讲给我们听，此事真假还未可知。如果此事是假的，如此去质问赵大海，怕有不妥。”
    “时间地点人名都说得一清二楚，想必是不怕我们去查，多半假不了。”林家旭面色阴沉，“无论真假，这件事是在赵家听到的，赵大海必须向我们解释清楚。如果不是我们林家，他赵家早就破产了。难道我们林家还要看赵家的脸色吗？”
    “当然不需要。”林泰也有些动怒，“我们便听听赵大海是如何说辞。”
    赵大海去到赵夫人房中，赵夫人已经悠悠醒转。
    “老爷……”赵夫人躺在床上伸出手来，眼神殷切地看着赵大海。
    赵大海在离床三尺站住，并未伸手去握赵夫人的手，冷冷道：“你既然醒了，那我便走了。”说罢，转身便走。
    “我的身体情况如何，他竟连问都不问一句，他对我还是这样无情，永远都这样无情！”不知过了多久，赵夫人的眼中滑下泪来，有些疯狂地大笑起来，“赵大海，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这样对我的！”
    赵大海自是不知赵夫人对他的恨意，即便知道了，他也毫不在意。此时，他正被林家旭质问得一个头两个大。
    “赵叔，昨晚在后花园遇到大小姐的事，我本来不想追究，可是，今天竟听到了如此荒谬的事，你总不能拿一句下人胡说这样的话来搪塞我们父子，若是赵叔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别怪我们不顾及林赵两家多年的情谊。”
    赵大海脸色不太好看，道：“不知贤侄想要怎样的交代？”
    林家旭嘴角含了一抹冷笑道：“很简单，只要让我高兴了，什么事都好说。赵大小姐口口声声说不会嫁给我，那么，只要她跪在地上求我娶她，那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我再也不会计较。”
    赵大海脸色更难看，沉吟不语。
    林家旭嘴角一勾，站起身来：“看来赵叔是不愿意咯？既然如此，我们林赵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以后江湖再见，可别怪我们林家不顾情面。”
    “贤侄，稍安勿躁。”赵大海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不过是小事，何必断送了两家的情谊？”
    他转过头去吩咐老李：“叫大小姐去大厅。”
    老李去到赵良瑾的顶楼，叫人唤来阿秀，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叹气道：“你劝着大小姐些，为了大局着想，能忍则忍吧。”
    阿秀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自然慌张。
    “慌什么？”赵良瑾看了阿秀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什么不好了？难道天塌下来了不成？”“我的大小姐，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情开玩笑？”阿秀神情急切，看了一眼正在给赵良瑾梳头的丫鬟，欲言又止。“说下去，没什么不可以让人听到的。”阿秀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坚持让那梳头丫鬟出去了，才将老李的话转述了一遍。
    “让我跪着求他娶我？”赵良瑾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揣在怀中，神色凛然，“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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