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结

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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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果是李思修, 先把你打死,再把你的庙拆了。”鹿向南冷着脸说。
    许一愣了下,随后刚要张嘴, 就被餐车挡住了视线,温柔的空姐小姐姐弯下腰问许一:“师傅, 您要吃点什么?有面, 有饭。”
    福至心灵间, 许一念珠挂在手上,微微欠头:“施主,有素食吗?”
    “素食的话, 只有面包。”空姐温柔地说。
    “好, 来点面包就好。”许一同样礼貌地, 温柔地说。
    空姐走后,许一抬手把鹿向南面前的排骨米饭端起来放到自己的小桌子上, 迅速拆开飞快地吃,一切只在鹿向南拆开湿巾擦手的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 许一觉得鹿向南看自己的目光和往常不同了, 这次他的目光里带着,对食物的咬牙切齿,与向往。
    许一把米饭往里面端了端,开始背对着鹿向南开始吃, 破天荒的, 鹿向南没有踢翻他的饭盒, 大概也是因为空间受了限制。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饭菜香味儿, 鹿向南看着不远处的餐车轻叹口气,转过头跟李思修说:“我们把许一扔下飞机吧。”
    “向铜向南,向铜南。你们两个这么有缘分,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李思修边帮林墨拆筷子边说,鹿向南看着他觉得自己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儿,满飞机的饭菜味儿都闻不到了。
    隔壁吃饱喝足的许一把用完的餐盒放到鹿向南的桌子上,然后头往前抻,越过鹿向南对李思修说:“修爷,你就不能买个头等舱吗,这儿坐着不舒服。”
    “”李思修偏过头对鹿向南说:“扔吧。”
    “修爷你家道中落了?”许一说着拆开了小面包:“我觉得没有啊,你们家股票势头正好啊。”
    “快点仍。”李思修对鹿向南说。
    过道这边的两个人已经对许一忍不可忍,但许一仍然在自顾自的碎碎念,这大概是和尚做久了的后遗症吧,毕竟已经好阵子没念经了。
    林墨吃完饭,很贴心地越过两个人探着头跟许一说:“许一,你念个保平安的经。”
    “哦,好。”许一说完闭上眼睛嘴里碎碎念了好阵子后睁开眼睛,林墨问:“你念得什么经?”
    “超度亡灵。”许一。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许一旁边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李思修发现前前后后的人都看向了许一,李思修很没有兄弟情义的把头转到林墨那边意思是跟他划清界限,鹿向南也是同样的动作。
    许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每个人报以微笑。
    终于,李思修残存的人性驱使他转过头来对许一说:“和尚的队伍里不应该有你。”
    “你简直拉低了整个群体的等级。”
    “我同意。”林墨。
    周围的人这才把头转过去,这三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位和尚并不正规,也没有职业资格证、上岗资格证,并不正规的和尚念得经书也是不正规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他念得经一点儿用没有。
    许一破天荒的没再说话,鹿向南猜测他是知道了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很过分,很容易挨打。
    但不到十分钟,许一开口了。
    “等会儿到目的地直接下墓么?下墓后用不用念段儿超度亡灵的经书。”
    众人黑线。
    他许一压根没觉得自己刚刚有问题啊,脑子直接飞到了四个小时后。
    突然间世界安静了,李思修看到许一靠着椅背睡着了,睡着得很快并且睡得很香。
    吃饱了就睡,是许一没错了。
    作息十分健康的许一在飞机降落前三十秒睁开眼,起身顺手接过鹿向南刚拿下来的背包,鹿向南有些愣住,好半晌才说:“睡傻了?”
    “这不是抢了你的饭么。”许一站在原位等着前面的人往外走。
    李思修和林墨这边更不用说了,李思修身上挂着大包小包,就差把林墨也挂上了。
    虽然许一和鹿向南距离林墨和李思修不算远,但他们只能看到李思修低头和林墨说话,说得什么他们两个一个字也没听清。
    林墨青青按着李思修的肩膀:“他们在偷听我们说话。”
    “听不到的,这儿很乱。”李思修说完,唇角淡淡地扬起,脸上的神色不可谓不得意,他说:“初吻?”
    “嗯。”林墨闷闷地嗯完这声后半句话也不说地假装观察周围的环境。
    终于,随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下机,去到候机厅后几个人没有停留,直接坐上李思修的车,车子走得路和上次毫不相同,林墨坐在后面,旁边是李思修,事实上她原本就因为在飞机上的时候被李思修戳破自己初吻事件而害羞到不行。
    现在前面的司机师傅又一直在喊她少爷的小媳妇,真的太奇怪了。
    一直到到达目的地,林墨才知道开车的人并不是李思修家里的司机,而是李思修的小叔叔,名叫林晚,在这次野外考古里负责他们的生命安全。
    林墨站在李思修身侧,抬眸看着眼前的置于绿木、喷泉、花园中的上下五层欧式建筑物。
    “你老公有钱吧。”许一嘿嘿乐着上前,说完又自己感慨了句:“有钱真好。”
    “许公子,别误导林墨了,这处地皮是林晚父亲的。”李思修解释道。
    “咦,李老板你怎么这样,”许一睡得特别足,特别开心,所以抓着林墨就开始科普:“李思修其人副业燕安大学副教授,主业修晚娱乐公子哥。”
    林墨听到修晚娱乐后耳朵动了动:“是今年最爆的那几个男团的经纪公司么?”
    许一点点头,笑得特别贼。
    这时,林晚从眼前的白色建筑物里走了出来,走到李思修跟前儿:“近三天会有大型沙尘暴,三天后再出发。”
    根本不是询问,而是林晚早就已经下了决定,李思修只能点头。
    “在我这儿住还是去酒店?”这次是询问,林晚记得李思修不喜欢住他这里,林晚记得在李思修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在这里睡总会做噩梦,因为全家人只有他看到了外公自杀的场景,当时李思修十八岁,他看到外公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用□□爆破自己的太阳穴。
    血溅到正从二楼往上翻的李思修的脸上,那天,他抓着阳台栏杆的手松开,整个人砸到地上,砸碎五块地砖,他直接进了医院,躺了整一年,外公的葬礼他被放在救援车上推着去参加。
    说起来,这位外公和李思修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是外婆在妈妈二十岁时候改嫁的丈夫,但是这个人却是李思修孤独童年里唯一的快乐,考古世家的孩子从两岁开始的玩具是各种测量尺、显微镜、大小铲子,以及各种仿真古董。
    而陪伴他的除了这些只有外婆和外公,自己的父母常年跑野外,外婆又是个生性冷淡的人,每日清晨出门遛弯儿,回来后便坐在窗边看外面,但和李思修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公是整个家里唯一带着李思修上山采果子,下河抓小鱼,还会和李思修玩儿各种在现在看来无聊透顶的玩具。
    是他告诉李思修‘人活着,不能只是活着,遵循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的李思修当时不足八岁,他只是笑着问外公:“遵循是什么意思啊?”
    外公也笑了,揉揉李思修的头但没说话。
    站在喷泉前的李思修抬头就可以看到十几年前外公自杀的阳台,阳台和从前一样,只是上面再也没有会等着李思修回来的人。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深爱外婆的外公,为什么慈祥和蔼懂得所有人生道理的外公会在即将七十大寿的当口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李思修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回答林晚的问题:“在这儿,准备两间房,我和这个女孩儿一间,另外两个人一间。”
    “我不跟直男一间!”
    “我不跟基佬一间!”
    鹿向南和许一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李思修情绪不高,半句话也没说得就牵着林墨进了门。门口是尊雕塑,雕刻的人是外公,雕像下面写着‘医者仁心,厚德载物。’
    他的外公是位临床医生,经他手的病人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因为有父辈在民国时期就积攒下来的家业,他的从医生涯几乎是入不敷出,遇上看不起病做不起手术吃不起药的病人,李思修的外公会用自己的钱去给病人付医药费。
    有人说他医者仁心,是好人,也有人说他,仗着家业深厚竟做些有违常理的事情。
    前者是和他一样的善人,后者是那些觉得他这样做里自己便没有发挥能力的地方,从而无法晋升是怪他。
    雕塑再往下,写着李思修外公的名字——林丛。
    树丛、草丛、花丛的丛,十几年前,李思修同外公钓鱼的时候他说过,这个丛字是自己的父亲所起,寓意枝繁叶茂,但他的父亲没有告诉他,到底是思想枝繁叶茂,还是家业枝繁叶茂,抑或是自己的子孙。
    当年说完这些话,六十几岁便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悠悠然告诉李思修,如果是思想枝繁叶茂,那么他没有达成,思想的匮乏是他此生的遗憾;如果是家业枝繁叶茂,那么他更加没有完成,这几十年,祖辈留下来的家业已经被挥霍的差不多了;或者是子孙,这样的话更是没能做到枝繁叶茂,唯一的孩子就是林晚,比李思修大不了多少岁。
    林晚名字的由来也是因为外公外婆生他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林晚的晚字取自——晚生、晚育。
    雕塑通体白色,看着像是用玉雕刻而成,表面光滑洁白,寓意医者清白做人,凭良心医人。
    再往里面,通体圆形的客厅,中央放着两把椅子,李思修别过脸不去看,这两把椅子是李思修六岁的时候硬要放在这儿的,没想到这一放就是二十几年。
    林墨看出李思修心情不算好,所以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安静地握紧他的手希望能借此给他传递力量。
    另外两个人被林晚带着去了一缺三的麻将局,并且没有通知李思修直接走了,不知道林晚是不是故意的,李思修在外公死后有尤其不敢一个人住在这栋别墅,倒不是怕,只是受不了那铺天盖地的孤独感。
    李思修上小学的时候经常被父母扔在家里,刚上小学的男孩儿胆子不比黄豆粒大多少,他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但还是缩在被子里,有天打雷,灯全灭了,李思修吓得不敢哭,咬着自己的手呜咽呜咽的憋着哭,就在他快憋晕过去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和人的声音。
    “小修,外公来了,快开门。”
    外公的声音很温柔,李思修听到的瞬间从自己的小房间冲了出去,打开门看到外公的时候哇得一声哭了,声音大的周围的邻居都趴在猫眼上看,当晚外公把小李思修接到了自己家里,后来和李思修的父母说好,他们走的时候告诉他,他就来接。
    李思修温柔的时候和外公很像,但这种像和林墨的像不同,李思修的像是因为耳濡目染,他在十八岁前几乎都是外公教。
    沿着打开全部灯的走廊走着,李思修心底的窒息感升腾而出,这十几年,他不止一次恨自己没能爬得再快点儿,再快点儿,再快点儿就能把那把枪给抢下来,就能留住外公。
    如果外公还活着该多好,李思修想把自己选的女孩儿带来给他看。
    不足十米长的路,林墨陪他走了近半个小时,最后终于走进他的屋子,粉色的小屋子,林墨安安静静坐到凳子上,李思修给她接了杯水后把门锁上走过来坐到垫子上:“外婆喜欢粉色,这儿的每间房都是粉色。”
    “许一和鹿向南的也是么?”林墨问。
    “是。”李思修扯出一抹苦笑。
    林墨并不知道李思修因为什么而难过,又是因为什么而恼怒,李思修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气压很低,林墨喝了口水开始看周围的环境,粉色的窗帘半拉着,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经常收拾这里,林墨伸手捏住李思修的鼻子,然后用食指抵住鼻尖儿,用力:“猪鼻子!变!”
    额,变化不大。
    “你去出道会秒掉你们公司的那群小鲜肉。”林墨感慨。
    “去出道还怎么早早娶你?”李思修淡淡地笑。
    虽然还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李思修的的确确感觉到了轻松,在看着林墨的时候,在和林墨走进这间承载着许多好,也承载着巨大遗憾的房子。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埋藏在心底里的遗憾、愧疚、不甘,而他们足够幸运遇到了彼此。
    “抱抱吧。”李思修张开怀抱坐在地上等着林墨过来。
    林墨也没有让他遗憾,直接扑了进来,半跪在李思修面前胳膊搭在李思修的肩膀上,半仰着头笑得像太阳。李思修忍不住地就近在她下巴上亲了亲,林墨直接往后躲,但是被李思修搂住了腰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垂着气儿。
    “谁想睡我?”
    “鬼。”林墨,并表示自己不是鬼。
    “放心,在这儿我不碰你。”李思修淡淡地笑,下巴搁在林墨的肩胛骨处。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笼罩在他的鼻息间。
    是种很甜的香味儿。
    “林墨。”李思修。
    “嗯。”
    “林墨。”
    “嗯。”
    “林墨。”
    “怎么总叫我名字啊。”
    李思修不说话,但是他的手从林墨t恤后摆探了进去,所到之处无不酥麻,林墨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腿直接蹭到了李思修身体的某个位置,然后,这次林墨感觉到了,她不敢动弹的僵直在原地。
    李思修到底还残留着身为师长的理智,他往后退了退,但手没有从她背上拿开,并有进一步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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