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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艳芳的大帐与陆川相邻,她掀帘进帐时,陆川正叉着双臂靠在书案前,沉着一张脸。陆艳芳悄悄将发簪藏进衣袖,笑道:“三哥你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是也还没睡。”陆川说着,轻哼一声,“你可知太子殿下千金之体,若是出了意外,陆家满门抄斩也难赎其罪。”
陆艳芳自知理亏,眼睑微垂,后又扬起头道:“若是没有我,太子殿下今日能否安全回营都犹未可知,三哥你怪错人了。”
“放肆!”陆川低低一吼,大帐的帘子又被人掀了开来:“我就知道,陆兄主要负责营地安全,知道我回来了却不去我那儿看上一眼,必定是在这儿等着‘教训’你家小妹。”来人自然是楚钰。
陆川与陆艳芳都对着楚钰行了礼,道:“太子殿下。”
楚钰轻轻点头,打量着帐中摆设,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瞧着纸上画着的墨兰,笑道:“看来陆姑娘真的很喜欢兰花。”
陆艳芳眼睑一垂,还是陆川说道:“小妹自幼便钟爱各种兰花。”他瞧见楚钰被绷带包裹的右手,单膝跪在地上,道,“芳儿年幼不懂事,还请殿下恕罪。”
“请我恕罪?”楚钰反倒诧异,“是陆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我该谢她,你这跪的可没有道理。”他起身走到陆川身前,将他扶了起来,“陆兄与我自来以兄弟相称,若是总跪来跪去的,早晚有一天要生分。”
“太子殿下毕竟是太子殿下。”陆川站起身来,又瞟了陆艳芳一眼,“若是没有芳儿,太子殿下想脱身本就轻而易举,你的轻身功夫较陆川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楚钰笑了,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称赞自己,尤其是比功夫好的人称赞自己的功夫好。“芳儿与我的关系非比寻常,救她是我分内之事。”
陆艳芳脸颊一红,忍不住白了楚钰一眼。
陆川却道:“无论如何,太子殿下千金贵体都不该以身犯险。”
“好了!”楚钰眉心一皱,心里有些烦,“大家都平安就是不幸中的万幸,难道我丢下你小妹自己一个人跑回大营就是君子所为?不要说你和芳儿,就是我父皇母后知道了,也不知会如何在心里骂我。”
陆川习武出身,本就不善言辞,楚钰突然伶牙俐齿起来,他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低下头,闷闷道了声:“是。”
楚钰拍了拍他肩膀:“是兄弟明日就拿出真本事来。你即便不是第一个狩到猎的,总也该是猎到野物最多的。我父皇为勇士们准备了很多赏赐,其中有一样是名剑。”
陆川的眼睛亮了,其他侍卫们都爱用刀,唯独他这个侍卫头头喜欢宝剑,名剑更是难求,他自然心痒。
“三哥我帮你抢!”陆艳芳来了精神,“你我二人一起出手,我就不信那柄宝剑还会花落别家。”
“你乖乖待在大帐里,哪儿都不许去!”陆川严肃起来,“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出来,还想穿着侍卫衣裳在草场里乱晃?”
“三哥!”陆艳芳跺了跺右脚,一副生气又受委屈的模样,偏偏这‘篓子’的确跟她有关系,憋着憋着,眼睛就红了。
楚钰忙道:“陆姑娘当然要去,我也一起。我们三个总有一个能拿到那柄剑,若是本太子拿到了,也送给陆兄。”
“多谢殿下!”陆艳芳即刻道谢,跟着便扬起头来瞧着陆川,仿佛在说:三哥你敢驳太子殿下的去么?
陆川叹了口气:“真是‘小人得志’!”他转过头对着楚钰道,“殿下,快丑时了,臣送你回去。”
楚钰又瞧了陆艳芳一眼,陆艳芳已行礼:“芳儿送太子殿下。”
“明早我在林子前面等你。今日遇见老虎,谁知道你明日会不会招来豹子。姑娘家就是再本事,远攻还成,若是比拼力量,还是稍稍弱了些。”
陆艳芳实在累了,懒得再同当朝太子做口舌之争,只是道:“今日是个意外,明儿我一定叫太子殿下刮目相看。”
“我拭目以待。”楚钰转身出了大帐,陆川紧随其后。
陆艳芳坐到铜镜前,拆下发饰,拿起梳子梳头发。铜镜里,她脸颊泛红。按说赐婚圣旨未下,她与楚钰只是长辈们口头上的约定,稀里糊涂收下他送的发钗,虽然是以恩人的名义,终究有些失了女儿风范。她轻声叹息,从袖子里掏出那支发钗,右手拇指轻抚着钗上的兰花,却又忍不住挑起嘴角。
楚钰躺在床上,来回翻身,陆艳芳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他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可陆艳芳翩然起舞的模样一次又一次浮现在脑海。后来不止是翩然起舞,还有她双手握剑,目光死死盯着那头老虎的模样。
这感觉很像他当年追星的时候,看着手机上的桌面,都能傻乎乎地笑出声儿来,可是又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透着别样的心动。
自从魂穿大楚,楚钰极少像今天这样睁眼待天明,前阵子折子堆积如山的时候,他也能偶尔打个盹儿,可今天为了个姑娘,真是跌份儿!
“夏春儿!”左右是睡不着了,估么着草原上将要升起红色的太阳,他翻身坐了起来,瞧着包着绷带的右手,眼中透着嫌弃。
夏春掀开帘子快步进了大帐,笑着问道:“殿下一夜好睡?”
“夏爷好睡!”
听见楚钰开玩笑,夏春忙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奴才错了!”
楚钰白了他一眼,将右手伸了过去,“给爷解了绷带,爷不能叫母后他们瞧见爷的手伤了。”
夏春有些犹豫:“殿下,还是等钟太医瞧过了换了药……”
“换什么药!”楚钰已经不耐烦,“虎脑子糊你手上试试?”
夏春抬眼瞧着楚钰,已伸手给他解绷带,嘴里絮絮叨叨的:“奴才又不是太医,奴才若是太医,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瞅着殿下受这份儿罪。”
“我们夏爷事儿办不好,话说得却最漂亮。”楚钰瞅着伤口处涂得黏糊糊的脑子,扯了扯嘴角,“还不端铜盆过来,等着爷自己去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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