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夫[重生]

5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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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暝和修音两人正经看着赵贺楹, 原以为他叫他们两个来是因为针对此次皇后失势将要有所动作。
    然而却只见赵贺楹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后,开口道:“近日来王妃时常神思不宁,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这句话乍一听上去, 并不属于二人的业务范围。无怪乎屈暝嘴角抽了抽, 心说这脑袋疼的毛病不该去找大夫吗?
    不过在看过赵贺楹的脸色之后,想来这是个大夫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是他小心翼翼追问:“王妃可有什么具体症状?”
    赵贺楹蹙眉想了想, 道:“寡言、少语。”
    就是不怎么说话?屈暝修音相视一眼, 屈暝道:“兴许是上次伤还未好, 精神疲了些。”
    赵贺楹摇头否定,“这两日十一在他身边,都是他亲自照顾。”
    屈暝想着那也许就是照顾孩子累了所以不想说话, 正要开口, 一旁的修音却打断了他。
    “王爷是想说这几日王妃情绪不对的事吧?”
    屈暝一愣,最近他都不在内院当值,见言璟的次数很少, 所以刚才大多都是瞎猜的。转头看向赵贺楹, 见王爷那个眼色, 却像是修音正说对了似的。
    “王妃似乎是受了伤后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前一阵子言小姐来得频繁也有些反常。”
    言樰,赵贺楹听到这两个字双眼微沉。
    “属下曾听过言小姐同王妃说话, 大都是些近几年往来杂事,听上去像是家常叙话, 可属下总觉得王妃似乎在同言小姐确认什么。”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修音沉默了, 屈暝神色也变得严肃。
    “接着说。”赵贺楹看着他。
    修音神色间显得为难, 屈暝拍了拍他的肩,上前一步道:“往前做的许多事,王妃哪里能知道呢?”
    修音却摇了摇头:“刺客是皇后的人,兴许他同王妃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嘭”地一声,桌上的镇纸被扫落在地,赵贺楹满目阴沉,低喝道:“将贺兰嘉叫过来。”
    心头不知是火是雨,赵贺楹嘴角冷笑,每每也只有他这个生身母亲可以给他带来如此惊喜。他步步退,她步步进,现如今却是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身上来了吗?
    修音和屈暝离开书房后,神色都不轻松,王爷对这个言璟的看重愈发明显,如果言璟真的受到了皇后的挑拨,也不知道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爷像是真心喜欢王妃的。”
    屈暝听出修音话里担忧的意思,当初他们都以为王爷之所以忽然答应让言璟进府是为了牵制陆李两家,甚至直到现在他们还有暗哨跟在陆家少爷的身边。
    “不管王爷怎么想的,我们只管听命行事就好。”
    “嗯。”修音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走远了些,听得屈暝又道:“真心喜欢也好,王爷的性子,有王妃在,很多事都会变得简单得多。”
    贺兰嘉一头雾水地被叫到书房里,刚一进门就对上赵贺楹一脸阴沉的表情。
    “找我什么事?”
    “遇刺那晚你和阿璟是一同赶到的?”
    贺兰嘉想了想点头:“没错,他跟着我一起。”
    “可记得那刺客有说过些什么?”
    “就几句推脱来去的话,没什么特别的。”贺兰嘉也好奇起来,“发生什么了,怎么想起问这个?”
    赵贺楹闭口没答,既然不是刺客那里漏了消息,那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言樰?他倏然站起来,也不管贺兰嘉还站在一边,径自出门去了。
    贺兰嘉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你这人,叫我过来刷着玩的吗?”等他喊完,人早不见了踪影。
    这个赵贺楹平时一声不吭,没想到脑子似乎也有些神经。
    贺兰嘉转头看了一眼这书房,平日里赵贺楹的书房都有人严密守着,寻常不能亲近一步,今天就这么堂皇留他在这里,也不怕他偷他什么机密?
    这么想着,贺兰嘉随意走到书桌旁,一眼瞧见桌上摊着几本万年历和纪事,“他每天就看这些来想法子对付皇后的?”
    轻叱一声,正想上手翻翻这书有哪些稀奇了,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落了进来。
    “请小王爷回房休息。”
    黑衣冷面,一看就是赵贺楹手下的暗卫,贺兰嘉讪讪收回手,甩了甩袖子出门。
    此时的赵贺楹已经在去言府的路上。
    马车缓缓向前,车帘微微一动。
    正闭目养神的赵贺楹睁开双眼,旁边传来修音的声音:“言小姐在房中,未曾出府。”
    “好。”
    李颂恩自从进了将军府就很少出门,一个老将军近来愈发精神了些,她要时常在身前伺候,另外自己现在用着九公主的身子,也不好出门走动。
    周岩也是个木头桩子,无趣的很,李颂恩几乎觉得这种日子再这么过下去,自己就要发霉了。
    前段日子听说阿璟受了伤,他也不过借着去见嫂嫂的名义看过一次,这种名头也不能多用,两个人好几天没见了。
    听周岩说十一皇子似乎被送到了南阳王府养着,也不知道言璟每天对着个奶娃娃是什么表情,想来必定好笑。
    “夫人、夫人?”丫鬟在一边看了很久了,自家夫人一边傻笑,一边将剥好的瓜子仁扔进之前堆得瓜子壳里,这边瓜子壳又扔进之前剥好的瓜子仁里,她喊了好几次也没反应。
    李颂恩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叫他,回过神来,顺着丫鬟的表情看了看眼前的碗,神情僵硬。
    “你怎么不早说。”将剩下的瓜子壳扔了,他拍了拍手抱怨道。
    丫鬟一脸委屈。
    “今日你们将军又去练兵营了?”
    “将军一早出去了,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该不会是出去找乐子去了吧?”李颂恩嘿嘿一笑,然而转念一想周岩那人让他主动去找姑娘感觉不太可能。
    无趣地瘪了瘪嘴,他还是先把这瓜子仁给挑出来吧!
    正准备动手呢,外面来了人。一看,是老将军房里伺候的。
    “什么事?”
    “回夫人,老将军下午精神好,让夫人过去陪下棋呢!”
    李颂恩嘴角抽了抽,整个人僵住,脑子里各种浑话闪过最终只剩一片无奈。老将军喜欢下棋,周岩性格干脆果断每次下手不留情,老将军不喜欢同他一起下。
    一次无意间知道李颂恩会下棋之后,老将军就有事没事会叫他过去陪下几把。
    然而每次说好了下个两盘就好,到了最后要么就是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甚至是一整天、一整夜。
    偶尔周岩在家,他还能让周岩说上两句,现在真的是后无退路了。
    万分不情愿地起了身,李颂恩一步拆做三步走地往门口挪去,似乎这是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一般地为难。
    此时门口忽然间又跑来一个小厮。
    “夫人,南阳王派人来邀夫人过府一叙。”
    李颂恩眼睛一亮,张嘴欲喊赵贺楹好样的,到了嘴边好险转成了:“王兄邀我?”
    “是。”
    李颂恩连忙提裙几步跑上去,一边回头对着老将军房里来的丫鬟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回去替我给老将军请个罪,我先去南阳王府了。”
    说着便跑没了影,小厮还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一路跑到门口,正想瞅瞅是谁来传的话,就见一个样貌不错的男人站在那里。
    “见过公主。”
    “你是……”
    “在下屈暝,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公主兴许不大记得。”
    “哦!”李颂恩打量了一下屈暝上下,确实是赵贺楹手下暗卫的服饰,不过赵贺楹身边的暗卫他也见过几个,眼前这个倒是第一次见。
    “赵……王兄近日怎么想起来叫我过去?”李颂恩跨出门外,走到阶前却发现并没有等候的马车。
    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前街,李颂恩额角抽了抽,赵贺楹对自家妹妹这么小气的?
    兴许是脸上表情太过明显,屈暝笑着解释道:“王爷就在一条街外的临安街等您呢!”
    在街上等他?
    “王兄要做什么?”
    “公主去了便知。”
    李颂恩向来有两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此便跟上了屈暝的步子往前走去。
    果然屈暝没有说谎,没走多久,李颂恩便见一辆扎眼的马车停在街旁。
    走近了,车内传来赵贺楹的声音。
    “上来吧。”
    赵贺楹打着什么主意,李颂恩一边狐疑一边上了马车。
    车内赵贺楹独坐着,不见言璟,还不等他坐稳马车便动了起来。
    “听说小九向来喜欢刺绣,言家小姐于这之上倒是一把好手,近日便带你过去见见她。”
    李颂恩挑了挑眉,九公主之前喜欢刺绣吗?
    不是,重点是不管九公主喜不喜欢刺绣,言家妹子于刺绣之上实在称不得好手啊!
    眼中狐疑之色更重,李颂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贺楹的神色,难不成是自己在哪里露了马脚,他这是在试探?
    也说不过去啊?
    李颂恩一路天人交战,还没等他想个明白,言府已经到了。
    小厮通传,言家二老出来相迎。
    赵贺楹看了一圈,没有见到言樰。
    “王爷今日怎想着过门来了。”
    赵贺楹一边往内走一边回了言父的话:“阿璟最近精神不大好,便没让他走动,本王代他来看一看二老。”
    言父眉目微微皱了皱眉,抬头却是一片笑颜:“璟儿也是,怎能麻烦王爷。”
    原本不过一句客套话,赵贺楹的步子却因此停了停,回头道:“一家人,哪分你我。”
    “啊,是、是臣失言了。”言家二老脸上的诧异之色几乎就要掩盖不住。
    走到大堂坐下,言父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赵贺楹身后的竟然是九公主殿下,连忙又要起身行礼。
    李颂恩连忙将人叫住:“免礼、免礼,我现在已经嫁入将军府,没那么多礼数,按辈分该我为两位长辈行礼才是。”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推脱,几人才安稳入座。
    各人心中有各自打量,上了茶之后便是一片沉默,言父言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多错多得罪了赵贺楹。
    李颂恩则是被半路拉来,也不知道情形,而且以前这言府他来得多熟悉得很,怕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马脚,不好解释,便也不开口。
    剩下赵贺楹,他轻抿了口茶,等座下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口这才缓缓开口道:“不见言家小姐?”
    言母一愣,想起言樰向来不喜欢他兄长这门亲事,正要开口推脱人不在。
    赵贺楹又转向了李颂恩接着道:“我家九妹向来喜欢些女儿家的玩意,这次过来时路上遇见她,便想着带她来同言家小姐走动走动,也算是结个姐妹。”
    言父言母对视一眼,片刻后道:“阿樰前几日染了风寒,身子还未大好,怕沾染给了殿下。”
    赵贺楹笑了笑没说话,却是将目光落在了李颂恩的身上。
    李颂恩接收到来自赵贺楹的目光,愣了半晌,眼见那人眼带威胁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九公主以前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上,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原来是这样,既然病了,那我更是要去看看言小姐了。”
    言母未曾想李颂恩会这么说,只怕九公主就这么去了后院,自己撒的谎就被拆穿了,到时候更是了不得。
    只好道:“哪有让公主亲自去看她的道理,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我让丫鬟给她换身衣裳清爽些再来见客。”
    李颂恩眨了眨眼,这言家婶婶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转头询问地看向赵贺楹。
    赵贺楹点了点头,于是李颂恩也没再开口了。
    言樰来得很快,看上去并不是换过衣服的样子,见到赵贺楹的一瞬间,依旧是立马沉了脸色。
    若不是言父言母在场,只怕连这个安也不会请。
    “今日可不是我来找阿樰,是吧,小九。”赵贺楹避开言樰的眼色,转头朝李颂恩道。
    李颂恩还在想着这跟着赵贺楹出来怎么比和老将军下棋还要无聊呢,就猛然被点到了名。他迷迷糊糊“啊”了一声,对上赵贺楹的眼色,一个激灵。
    “是是是,我来看看言家阿妹,顺道请教请教刺绣。”
    话一出口,言母的眼都瞪圆了。
    李颂恩暗暗耸肩,心说这可不是我说的。
    言樰则是冷笑一声:“刺绣这门手艺,公主怕是找错了人。”
    李颂恩皱了皱眉,他印象里言家小妹一直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怎么今日里见着却好似有哪里不对劲了?
    “哪里,都是些闲暇时候玩意,阿樰何必认真,我这才叫烂手艺呢!”
    言樰没再搭理,只是静坐在一方。
    场面再度冷了下去。赵贺楹脸上更显深沉,他原本想着在言家父母面前,言樰好歹会有所顾忌,可现在看来他是低估了这姑娘的勇气。
    “阿樰前几日来我府上来得勤,这几日怎么不见过去?”
    言樰斜眼看了他一眼:“只怕王爷也不乐意我去不是?”
    “此话怎么说呢?”
    赵贺楹的不为所动,有些让言樰恼怒,她忍了忍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我明日就去看看兄长,正好陆大哥要回来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兄长,兄长也必定高兴。”
    此时的言樰尚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拿出这件事反击赵贺楹之时,已经默认了赵贺楹会因为陆邢而感到在意,间接地也就是说赵贺楹对她兄长也是同等地在意了。
    而赵贺楹此时也不负她望地有所反应,眼底的暗色被言樰捕捉到,她这才快意了些。
    “倒真是个好消息。”赵贺楹一字一句道。
    坐在他身旁的李颂恩缩了缩脖子,狐疑的张望了一周,不知道这冷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
    “前几日看见阿璟在看杂记,是阿樰给他带过去的?”
    言樰一愣,道:“是又如何,难不成在你们南阳王府,连看本书的自由也没有了吗?”
    “阿樰,怎么和王爷说话的?”言父担忧怒叱,言樰才有些不服的打住。
    赵贺楹像是不在意地笑了笑,眼底却团着一团散不开的暗色。
    “不知道阿璟怎么想起来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这几日还诧异呢!”他像是不经意这么评判了一句。
    言樰却回话道:“如何晓得兄长平日里是怎么过的,便是连家中情况、经年大事却需要从我这里、甚至是从话本子上去知道。”
    言父言母再次无奈,他们这个女儿自从言璟嫁入南阳王府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说独立坚韧了不少,却也同样地叛逆妄为了许多。
    这边二老在细声劝说着言樰,赵贺楹却是起了身。
    “想来是阿樰还病着,不宜在外面吹风,我见二老身体康健便也放心了,这便回去同阿璟说好安心。”
    言父言母立马起身相送,而李颂恩也是随着众人就不明不白地再次到了马车之上。
    回去的路上,李颂恩还沉浸在刚刚言樰的神情里。
    “以往言家小妹可不是这个性子。”
    他说得声小,却还是被赵贺楹听见了。
    “小九以前认识阿樰?”
    李颂恩一僵,讪笑着道:“听说过听说过。”
    好在赵贺楹也没在这上面多追究,一路将他送回了将军府。
    李颂恩探头一看,府门口正站着一人,手边牵着马似乎也是刚回来,见到他这才将马绳递给了一旁的小厮。
    “少爷?”小厮似乎愣了愣。
    周岩面无表情道:“牵回去。”
    “是。”
    李颂恩下了马车,朝他走过去:“刚好你回来了,待会儿你想个法子将我留在屋里,老将军又让我去陪他下棋了。”
    周岩静静等他走近了,朝赵贺楹微微弓腰行了一礼,便随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人身后进了府。
    屈暝一直在马车旁候着,看见赵贺楹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禁笑着道:“周将军一身正气,大义沉稳的性子倒是很得姑娘们的欢喜。”
    赵贺楹清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一身正气方能讨人喜欢吗?”
    屈暝哽了哽,没曾想王爷的思维如此发散,想了想勉强道:“那是讨姑娘们喜欢的路数,于王爷王妃身上不适用。”
    赵贺楹挑了挑眉,似乎也察觉和属下纠结这个很失了面子,不再言语。
    这一下午来来去去的废了不少时间,等赵贺楹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厨房热了饭菜,言璟早带着孩子已经先用了,这会儿应当是休息了。
    原叔让赵贺楹先用膳,赵贺楹却先去了言璟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与自己作对,今日里言璟又将孩子抱来,放在了身边睡。
    床上两个人似乎都已经睡过去了,孩子在言璟身边格外要听话一些,白天该玩闹的时候玩闹,晚上到时间了哄哄便能睡过去。
    言璟侧卧着,与孩子相对睡着,一边脸颊露在外面,也是红扑扑的,丝毫不逊于小十一的颜色。
    静静看了半晌,赵贺楹方转身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床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面向了床外侧,默默睁开了双眼。
    后半夜赵贺楹去了偏房休息,一边想着皇后这边的事情要尽快落定,一边想着言樰那边还是要好好找人盯着。
    虽然从今日言樰的口吻中看来,言樰去王府似乎都是言璟先传话让言樰过去的,不过也不排除在两人相处时言樰向言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言樰记得以前的事,对他怀恨在心,平日里怪气了些许,他也就不计较了,但是如若她把脑筋动在了言璟身上,也许他也就不会再顾忌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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