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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府后门出去有一条小路, 绕过两座院落就能直接上西六街,陆府就在那条街上。
言樰手有些抖,终究所有一切将如她所愿。
步伐匆匆, 前面再拐一个弯就近了。
“言小姐。”
男人靠墙站在那个拐角处,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了, 抱着一把黑鞘剑。
“王爷请小姐走一趟。”
她笑了笑, 袖中的匕首顺着手肘滑到了手心里。
“小姐金贵之躯, 还是不要动这些锋利的小玩意的好。”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手里的匕首就已经被夺了去,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随小的走一趟吧!”
言樰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上辈子。
胸口信笺处像是烙着一块铁,灼烧得疼痛不已、呼吸艰难。
“是你埋了我。”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屈暝扬了扬眉,坊间传言言樰意外受伤后性情大变像是得了失心疯,原来是真的。
“走吧,去见赵贺楹。”言樰略过他眼底的疑问, 率先转了身。
她一路想了很久, 见到赵贺楹时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是真的站到这人面前了, 反而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赵贺楹让她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 像是故意晾着她,等左边堆着的折子都看完了, 才靠至椅背抬眼看她。
“你是阿璟的妹妹, 按道理就是我的妹妹。”
言樰冷冷地看他, 像是他说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把东西放下,你还可以回去做你的言家小姐。”
实话说,赵贺楹并不想动她,她是言璟最重视的妹妹,动了她,也许就要重蹈前世的覆辙。
但不想动她,并不是给言樰一而再再而三生事的凭仗,如果他的容忍给了她破坏他与言璟之间和睦的机会,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今天或许是他给言樰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赵贺楹,怎么,你以为你现在从我手里拿走了这封信,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吗?”言樰冷笑着,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言璟心里长出了一根名为怀疑的刺,不是他赵贺楹想拔就能拔干净的。
赵贺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坐稳,他噙着那所剩无几的耐心与善意。
“阿樰,把东西给我。”
这个熟悉的称呼从眼前人口中被叫出,言樰尖叫出声,她呵斥道:“闭嘴!”深思混乱间,她从怀中掏出信封,就要将其撕碎。
可赵贺楹却像是没有半点紧迫感,他只是意味不明的皱了皱眉。
晃眼间,言樰便倒在了地上,两手空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修音站在一旁,手里抓着完好无损的信封。
赵贺楹接过信封,动作缓慢地将信纸抽出展开,一目一行、一字一句地看了过去:
陆兄敬启。
南阳凶,退避而勿强硬之。
三日后小香亭一聚,望兄务达。
掌心猛收,信纸被拧成一团,正如赵贺楹现在的一腔心思。
言樰还狠狠瞪着他。
赵贺楹忽然就生出了些许恶意来,他直视过去。
言樰见他笑了笑,心中一颤,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紧接着她就听得赵贺楹一字一句道:“言樰,你在记恨什么?”
“你嫁进李家不是你自己乐意的吗?李家少爷跋扈风流不是你清高懦弱所致吗?孩子中毒而亡不是你自己放纵外室不够谨慎所致吗?”
看着言樰猛然间睁大了的双眼,赵贺楹恶意的笑容又扩大了些许。
他继续道:“我不欠你,你要来恨我着实没什么理由。至于我是不是愧对阿璟,阿璟又是不是会要原谅我,就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你、你、你!”言樰瘫软在地上,伸手指着赵贺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心的痛苦与愤懑无处发泄,忽然就吐出一口血来。
冒贤经过原叔劝说,已经镇定不少,他正打算回东院去看着少爷。
经过中庭时却远远看见言樰被屈暝带着往书房去了。
心底刚刚被原叔压下去的焦虑又猛然间升了起来,脚下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府中时刻有暗卫巡视,冒贤不敢离得太近,只是遥遥等了好久却不见言樰出来。
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想起先前王爷那阴郁冰冷的神色来,心下大慌,忙不迭地转身朝东院去了。
“少爷!”
房里没有人,冒贤又转身出房,在门口撞见木青,连忙一把将她拉住。
“见到少爷了吗?”
木青皱了皱眉,抚平被他拉扯过的衣裳,道:“怎的又叫少爷,王爷听见了该罚你了。”她朝着厨房的方向说:“刚看见王妃去厨房那边了,许是炉上热了什么东西吧!”
冒贤连忙又往厨房跑。
门口婶子在择菜,抬头见他,笑着打招呼:“冒贤来拿汤?王妃不是刚走吗?”
“少……王妃炖了汤?”
婶子点头,似乎有些诧异冒贤不知道这个事,想了想脸上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笑意道:“这段时间王妃与王爷之间总是有些不亲近,现在王妃想通了,以后府上又要暖和起来了。”
厨房内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唯独冒贤额角冒汗,问道:“你是说王妃端了汤去书房找王爷了?”
“王爷若是在书房那肯定就是送与书房去了。”
冒贤连忙转身朝书房狂奔而去,留下厨房众人一脸迷茫。
而刚跑出书房的冒贤就遇到了原叔。
“你胡跑什么?”原叔一声大喝,叫住在廊上上蹿下跳的冒贤。
“原叔,不得了了,说是王妃去书房了,书房里不是还有小姐在吗?”
不知道王爷和小姐在屋里做什么,但是必定不是能让王妃现在看见的画面,冒贤紧张的看着原叔,希望他赶紧拿个主意。
两人于是连忙往书房去,刚走近了,就看见修音站在门口,将言璟拦在了外面。
“王妃,王爷现在有要事在议,恕属下不能让你进去。”
冒贤手心捏了把汗,凑近了去走到言璟身边。
“王妃,你怎么来这边了,我刚刚一直在找你呢!”
听到这句话,言璟正准备回转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冒贤一眼,又看向修音。
“你没有通报,怎知王爷不会见我?”
修音心下一跳,今日的王妃像是有些不同,较往常凌厉了许多。
整理好后,他恭顺答道:“王爷之所以叫我在门外守卫,便是如此吩咐的,议事期间谁也不见。”
“包括我?”
“包括王妃。”
言璟淡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身。
冒贤松下一口气来,暗暗抹去额角的汗,却不知道言璟的目光已经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屋内赵贺楹与言樰面对面站着,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言樰的脸上。
言樰因窒息而满脸通红,她感到双脚渐渐离开地面,离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近,只觉得脸上就快要黑去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凑到了耳边来。
“你到底是为了言璟而与我作对,还是为了你心底里那点莫须有的恨,你自己清楚。原本看在你是他妹妹的份上我不动你,但是你近来愈发放肆了。”赵贺楹将她放回地面上,松开了手,将剩下的话说完,“以后,你就当你死了吧,反正也死过一次了不是?”
言樰闻言,睁大了眼要反抗,还不等出声便颈上一痛,眼前黑了下去。
“送去吧!”
“是。”
屈暝带着人离开。
赵贺楹淡淡走回案前坐下,正听见“包括王妃”那句,笑了笑,出声道:“让王妃进来。”
于是,言璟再一次转身了。
门在身后被修音体贴的关上。
“难得王妃主动来找本王。”
赵贺楹坐着没动,言璟只好走上去将手里的汤放下。
“给王爷炖了份汤。”
他盛了小半碗,然后伸到赵贺楹面前。
赵贺楹目光一直停在他脸上,没动。
“嗯?”言璟目光示意手里的汤,“不及时喝就要凉了。”
“王妃亲自炖的,自然要喝。”
赵贺楹将汤碗接过来,一口一口喝完。
言璟站在身侧,一语不言。
等赵贺楹喝完了,他伸出手去:“可还要再盛一碗?”
“不用了。”赵贺楹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但脸上却是没有表情的,他抬手擦了擦嘴角,问道:“阿璟今日是想同本王说些什么贴心话?”
言璟正收拾着碗勺,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抬头一笑:“臣想回府住段时日。”
赵贺楹笑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笑在了脸上。
笑完后又敛去所有神情,一瞬不动的盯住言璟,声音平淡听不出里面喜怒。
他道:“先是无故冷落本王,现在又要离开王府,阿璟,是本王太过宠着你了吗?”
言璟似乎预先就知道了他的答案,听他这么说也不惊讶,只是浅笑着继续道:“妹妹说父亲近来身体不大好,为人子女,总希望能够尽孝身前,王爷自然是对言璟百般恩宠,想来这一次也能如言璟所愿。”
一缕发发丝从他额前滑落,赵贺楹伸出手去,将其挽至耳后,“阿璟,本王不准。”
言璟脸上似乎有些许困惑,他抬起头去看赵贺楹,正对上他带笑的样子。
“来人,送王妃回东院,自即日起,没有本王的允准,所有人不得进出东院。”
修音是带着困惑的神情进来的,也是带着困惑将言璟带了回去。
原叔看着言璟离去的背影,蹙眉走进来。
“王爷?”
赵贺楹正背对着他盯着那未喝完汤盅。
“他也回来了。”
“王爷是指?”
“没什么,看好王妃,不准他出东院一步。”赵贺楹冷冷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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