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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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
    邵依婷见汽车停下来，身边的林珅还醉得有些迷迷糊糊，本想让林家人出来接他，又怕打扰到林伯父林伯母休息，就只好先让松林下车去让门卫叫林庄出来帮忙。
    汽车里，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林珅还喘着粗气，一时气恼自己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喝醉了酒，丢人不是一点点。
    可气恼之余，还有些不痛快。
    今天，他想和邵依婷单独相处一晚，哪知道这个丫头脑袋瓜子这么机灵，提前想到让松林过来，不然一切都会按照他所想的进展。
    原本他就只是打算和邵依婷单独相处一晚，只是和她在一块，不做什么有的没的，就算只是靠着对方也好。
    哪想到现在就连这点私心都被女人给扼杀了，剩下的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邵小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这个弟弟平日里酒量还不错，居然这么不争气。”
    才一会，林庄的声音已经从窗外飘来。
    这个天气，男人才穿着一件薄衬衫就出来，走到车门前曲起手指敲敲林珅脑袋靠着的车窗示意他可以出来了，可这个弟弟却纹丝不动，一个劲的装死。
    邵依婷知道庄哥是兄长一向疼爱弟弟，在她面前有些教训林珅的意思，但主要还是心疼他。
    她摇摇头，看似有些无所谓的笑道：“都是朋友，出去玩而已，不麻烦的。”
    托住林珅的胳膊将男人靠在自己肩上借力，邵依婷想办法把车门打开，让林庄能接过这个醉汉。
    可人家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完全不理会哥哥伸过来的手，一如既往的靠在邵依婷的身上。
    在旁的林庄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效果，他也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可说到底邵依婷也是赵智煊的未婚妻，这么贴着人家姑娘家终究不合适。
    于是乎，在第三次没有得到林珅的回应时，当哥哥的总算是忍不住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林珅吃痛，直接“哎哟”了一声，看他反应挺大的，刚才这装死还装得理直气壮，弄得林庄有些不耐烦，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只让林珅听。
    “哎！你给我清醒点，都到家了还这么混，当心我叫老爷子下来收拾你。”
    这一句小小的威胁还真能让林珅清醒，他立刻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开口道：“嗯？到家了？”
    林庄虚扶了他一把，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呵，看来还没把脑子喝坏，能自己走吗？”
    “你知道还问……”
    林珅故意挣脱哥哥的魔爪，侧着身子想要往邵依婷身上靠。
    见状，邵依婷也只好过去扶一把，可这一扶就差点没被男人抱在怀里。
    看弟弟这么吃人家姑娘豆腐，林庄直觉得没脸见人，蹙着眉头催促道：“你没事就别给我跌跌撞撞的，要回家就快点进去。”
    “唔……我不要你扶。”
    这会还开始耍赖，林珅一个劲的往邵依婷身子贴着，他想要在最后这一刻，努力的和邵依婷凑在一起。
    知道弟弟应该是有话要说，林庄也只好默默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我到门口等你，好自为之。”
    这一句‘好自为之’算是对弟弟最后的警告，他只想让林珅知道，赵智煊和邵依婷之间不是他该插一脚的，既然错过了就不该再肆意纠缠，他们林家的男人就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夺人所爱。
    等林庄走远了，林珅瞧了眼松林，丫头很有眼色的回避开。
    靠着车门，林珅支起身子，想办法让自己清醒起来。
    月光下，邵依婷的脸像是上了层柔光，还有那两片红唇变得格外诱人，勾引着林珅的心去一亲芳泽。
    “珅哥哥，你还难受吗？要不要早点回去？”
    明知道林珅可能要对自己说什么，但邵依婷竟至今都不想去面对，就好像他不说，有些事就不会有所改变。
    林珅拧着眉毛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
    考虑再三，他还是把那句话咽回肚子里，对邵依婷说那些其实并没有意思，相反地可能还会对她造成困扰。
    他抬手，摸了摸邵依婷的头顶，像对待小女孩一般宠溺的笑着，也许这样的动作他将没有机会再做，也许今天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也许一切还没有开始就意味着已经结束……
    他有多么的不甘心，又有多后悔。
    邵依婷却是一头雾水，她愣愣的瞧着林珅的手拂过自己的额头，有些黯然神伤的吸了吸鼻子，那模样就快要哭出来似得。
    “珅哥哥，你真的是没事吗？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她歪着脑袋对林珅笑道：“才喝了这么点酒就晕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清儿……”
    “嗯？”
    林珅有些苦涩的勾了下嘴角，艰难的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回到过去，没有赵智煊没有赵祁晟，你会选择我吗？”
    这个假设让邵依婷懵了，那些如果毕竟不存在，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沉默终究还是让林珅失望了，他明白自己能给邵依婷什么，可要不要就要看她的意思。
    结果，邵依婷对自己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也罢，反正这一切终将成为过去。
    “没什么，就当我没有问过，快点回家吧。”
    林珅垂下头，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这许是他唯一的弱点，面对邵依婷他总是开不了这个口。
    可邵依婷就像没事人一样点点头，笑道：“你也快回去吧，庄哥还在门口等你呢，要是身体不舒服记得煮点醒酒汤，别硬撑着，知道吗？”
    “好……”
    等邵依婷回头，林珅还是忍不住叫住她。
    “怎么了？”
    这一回，林珅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平时根本就不会说的话。
    “清儿…你这丫头以后别总是忙工作，钱永远都赚不完，但身体是自己的千万不要肆意挥霍了。我知道你那么喜欢赵智煊，虽然我不看好他，可我信你的眼光，只是这世道男人一有钱就会有女子不断扑上来，所以男人一定要看看好，千万别像你姐姐那样。记得照顾好你自己，别委屈了自己。”
    林珅这一番嘱咐让邵依婷的心里咯噔一下，听起来有点像是诀别前的关照，难道他真的要走了？
    “你……怎么突然间说这样的话呀？”
    黑夜里，邵依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钟征曾经说过的话在脑中回荡，她没有亲耳听到林珅说要离开，可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对林珅，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友谊，甚至是超越友谊的兄妹之情。
    这会，邵依婷很明白林珅想听的是什么，可她不能说谎。
    “好了，清儿，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你也快回吧。”
    离别之际，林珅不想对邵依婷说再见，只怕说出口就再也见不到她。
    曾经守护的少女，如今已是亭亭玉立，没有娶她为妻成了这一生的遗憾。
    但很庆幸，没有迎娶她，不然现在的林珅更加无法面对眼前这个心爱的女子。
    邵依婷的红唇一张一合，迟迟没有问出口，出于多年在一起的默契，她顺着林珅的话默默点点头。
    “好，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下次…下次我们去喝咖啡，不喝酒了，好吗？”
    林珅听了她的话感觉一阵鼻酸，干干的笑了声，道：“嗯，听你的。”
    下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虽说有些看不起对方的脸，可林珅还是努力的想要记住邵依婷现在的模样，他的视线颇为舍不得离开女人的容颜，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走吧，我看着你走……”
    “好。”
    应下这一声，邵依婷便回过头，慢慢的上了车。
    关上车门，隔着车窗，林珅快要看不见她纯粹干净的眼眸，却已经把她的模样牢牢可在自己的脑子里，融在心里。
    这些年的爱恋，哪会说忘却就忘却，直到要分开才知这段感情早就融在他的血肉之中，就算用刀子也割不断。
    邵依婷转过头，对林珅微微一笑，汽车一发动，他们的视线交汇还未断。
    等林珅缓过神来，汽车已经开远，他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没有把眼泪忍住。
    “她走了，回家吧！”
    林庄在身后看着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样多少还是会心疼，这个小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唯独这个邵雅清，始终那样不近不远的关系，看似暧昧，又恰到好处。
    可如今，不该是沉溺于儿女情长中的时刻，林珅马上就要离开家人，离开好友，奔赴一个未知的世界。
    无声的叹息后，林珅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仰着头望着天空，才发现今天压根就看不见月亮。
    而他的心也像今天的天气，乌云密布。
    “阿珅，别这样，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该做好离别的准备。”
    林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又不知如何开口劝导，因为他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哥……帮我个忙好吗？”
    ……
    翌日，中秋节。
    邵依婷一大早就去公司忙活，到了下午和容蓉见了面安排完工作上的事，就回家带着礼物去了邵公馆。
    女儿回家过节，本是件高兴的事，可毕竟这是嫁出去的姑娘，哪有一个人这儿孤孤单单回娘家过节的。
    “清儿，是不是赵家人欺负你了？这赵祁晟也真是，好好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回老宅去了，像什么话！”
    这已经是陆曼琳第三次当着女儿的面问起这件事，在她看来，邵依婷独自回家就是不应该的事，尤其是上一回和赵祁晟赵智煊见面后她愈发不喜欢这一家的男人。
    想想就来气，她好好生养的乖女儿，屡次遭人欺负，除了赵家人，就连顾家的那个丫头也敢一次次蹬鼻子上脸，过去不和她计较是看在她只是个孩子，没想到居然愈演愈烈闹成这样。
    “妈，你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在赵家好着呢。再说既然和赵家结了姻亲关系，也是在你和爹爹同意的情况下去了赵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应付好。”
    邵依婷本想让母亲安心，哪知道自己一个词用的不好立马就遭到母亲挑刺。
    “你看看，都说是应付了，孩子，真的在赵家受委屈不如回家来，我们邵家的姑娘不是他们可以欺负的。”
    陆曼琳横想竖想都觉得是女儿吃亏了，一时不满的起身，嘴里不停的叨念着：“不行不行，你还是回家住，这个亲家不如不攀，我的女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她这么一说，邵依婷的小心脏都快要吊到喉咙口，没想到父亲在边上厉声斥责起来。
    “曼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孩子面前休得胡闹！”
    被丈夫凶了一句，陆曼琳竟气得有些泪眼婆娑，指着自己的胸口反问道：“我胡闹？邵铭晖你太过分了，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还说是我胡闹，我的女儿好好的人家不嫁偏要到那样的人家受苦，这难道是我胡闹出来的结果吗？”
    “够了，为了这事你反反复复闹了多少回，你自己说！”
    很显然，邵铭晖已经受不了夫人三番四次的闹腾，他也想要一个安静温馨的环境过好这次中秋，可她偏偏抓着这件事不肯放，死咬着让邵依婷回家住不松口。
    婚姻大事要是处理不好，对邵家赵家都会有影响，邵铭晖自然不会让陆曼琳如愿。
    这把火还真是一点就着，陆曼琳忍了一腔怒火，只等着这会好好发泄。
    她捏着拳头气呼呼的吼道：“邵铭晖，孩子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差点赔了性命也要保住的，她邵雅清虽说是个姑娘，但再不济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还这么忍气吞声吗啊？凭什么要让赵家那两个毛小子欺负，我的女儿，我连个巴掌都舍不得拍一下，他们竟然这么对待她！”
    说完，抵不住内心的委屈，陆曼琳捏着自己的帕子躲到边上的小厅里一个人偷偷哭泣，留下一脸无奈的邵铭晖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邵依婷。
    邵依婷压低声音偷偷问道：“爹爹，我妈她这几天一直这么闹腾吗？”
    看父亲冷着脸点头，邵依婷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说白了，自己不争气没有处理好两家之间的关系，就她现在和赵智煊的进展，如果真的想要结成良缘必然还是要过自己母亲和赵家老夫人这两关，可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容易。
    接着，父亲深深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胳膊说道：“去劝劝你妈，她现在谁的话都不听，既然你想在赵家留着，就要劝好她。”
    “好。”
    进入小客厅，只听见母亲的抽泣声，邵依婷不免觉得有些心虚，可还是耐着性子到母亲跟前蹲下。
    “妈妈，别哭了，看你一落泪我心都快疼死了……”
    陆曼琳捏着帕子掖了掖自己的眼角，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哭意，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清儿，回家住吧，别再去赵家了，你的婚事妈妈再帮你想办法，但是别再和姓赵的来往了好不好？”
    知道母亲实际上是心疼自己，可邵依婷当时自己选了这条路，就算是跪着爬到终点她也不能退缩，因为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她摇摇头，挤了点笑容在脸上：“妈妈，我知道你担心我。自那次从警局里全身而退的出来，放眼整个十里洋场的大户人家都不可能会考虑迎娶我这样的姑娘。可能你会觉得无所谓，但哥哥还有爹爹的面子我不得不考虑，他们还要在生意场上赚钱，邵家也要在人前继续辉煌。为了我，邵家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如今就不该再为了我和赵家撕破脸，这不值得。”
    母亲不同意的捏着她的小手，可邵依婷眼里的坚定让陆曼琳开始犹豫。
    “妈妈，你的女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遇事就会哭的小丫头。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你和爹爹的羽翼下，早晚有一天我也是要面对一切，对着困难迎面而上，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会有伤口凝结的一天。真的，我一点也不在乎在赵家住着，相反的，在那里我过得挺好的。”
    陆曼琳自是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只好顺着她点点头。
    自从嫁入赵家的后宅，看到那里的女人各个都有自己的家世背景，就算差一点也是对赵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那天起，邵依婷就知道今后的生活冷暖自知，与其扯着感情不放，倒不如过得好点舒心点。
    邵依婷不是不怕，而是不在意了，只要自己过的好便胜过一切。
    那天晚上，她没有在邵公馆里住下，而是和往常一样乖乖的回到了赵公馆。
    至于林家，那个夜晚全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桌前一同吃了顿团圆饭，最为令人感慨的是林庄也有了心仪的姑娘，准备第二年年初结婚。
    “哥，恭喜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回来喝你的喜酒。”
    林珅手里拿着酒杯和哥哥碰了下，有些话已经深埋在心底，两人都不愿意说出口。
    当哥哥的纵有千万种嘱咐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一定会有机会的，喜酒来不及还有满月酒，为了让你喝上酒，我准备多生两个。”
    林城家的小姑娘林雨婷年龄还小听不懂大人们的话，却明白庄叔叔要给她生好多弟弟妹妹，高兴的手舞足蹈。
    “你看这丫头多开心。”
    林珅摸摸侄女的小脸蛋笑道：“你这么想要有弟弟妹妹？”
    “嗯嗯，我和麒麒办家家，我们当爸爸妈妈，让弟弟妹妹当小宝宝。”
    小丫头的话立马引得大人们哄笑，可林珅笑着脑袋里又浮现出邵依婷的模样，曾几何时自己以为想念她是一种习惯，如今才明白这种习惯或许能被称之为爱。
    夜深人静时，林珅整理好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报道。
    到窗口想要望一望家乡的月亮，抬头看，它正躲在云彩中不愿出来。
    垂下眼眸，看到门口停了辆汽车，似乎是在等人。
    而那辆车正是昨天邵依婷送自己回来时坐的。
    他一个激灵，疾步跑到一楼的院子里，看到铁门外邵依婷正坐在车里犹豫不决，便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装作没事人似的出门敲敲车窗。
    “你怎么来了？”
    邵依婷见到林珅时还有些惊讶，本想悄悄的送些东西不敢见他，哪知道就这么被撞见。
    她微微一笑，把边上的盒子拿出来递给他：“中秋节团圆，给你送点月饼。”
    “俗不俗？”
    林珅刻意装做嫌弃的对她翻翻眼睛，心里却激动到难以抑制。
    眼前男人的表情无法掩盖自己的心情，邵依婷更是全数收入眼中。
    “工作以后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更明白做什么事情值不值得，拿回去尝尝看吧。很晚了，先回家了……”
    准备摇上窗户离开，却被林珅叫住。
    “等等，清儿…我…”
    邵依婷的动作停下来，等待他想要说的话。
    可半天，林珅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透过车窗，凑到邵依婷面前，捧着她的小脸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嘴唇离开她的皮肤，连最后一点余温都没有留下，林珅不舍的多看邵依婷两眼后，艰难的开口道：“今生能遇见你，我很幸运。”
    她没有多回应，只是点点头后示意松林开车离开。
    这一切看似有些无情，只是邵依婷生怕自己多留一分钟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落泪。
    朋友也好，兄弟也罢，这一生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林珅回到家，拆开她送来的那盒月饼，里面只有一双圆形的苏式月饼，和一个牛皮纸信封。
    拆开看，里面是邵依婷今天早晨写给自己的一封书信，熟悉又娟秀的簪花小楷字体规整的呈现在眼前：
    珅哥哥，见字如面。
    今日中秋节，依稀记得在美利坚与你一同度过的那些节日，心中尤为感慨。回望昔年，与你情似兄妹，得尔照料之甚，清儿感激不尽。
    昨日闻阿珅将出远门，震惊之余更多担忧，现局势之动荡不容小觑，出门在外定要保全自己。
    清儿唯愿阿珅安康顺遂，待他年中秋之际，备下好酒再度欢聚。
    雅清上。
    看完信后，林珅的心里愈发沉重，他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就连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将信件收好后，林珅捏了下手里的信封，发觉里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细细一看不就是当年在美利坚时与邵依婷的合照。
    那年为了让家人安心，他们俩拍了这张照寄回邵家，告知家人自己过得很好。
    如今照片回到自己手上，邵依婷的笑容依旧，可青春易逝时光流转，一切都像捏在手心里的沙子转眼就从指缝中溜走。
    翻过照片，背面写了一行字，刺得他双眼不听使唤的落下眼泪：一定要活着回来！
    次日清晨，林珅踏上了征途，时隔三年半再一次成为一名军人，亦或者说是一位战士，离开了属于自己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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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珅哥哥去前线，最后去了金陵城…
    我希望他能回来，也盼着他能活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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