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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天刚亮,赵祁晟就让赵智煊起来回自己房间。
萧安扶着这个大男人,走了两步发现他跪的腿脚僵硬,膝盖都直不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肩上,简直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自己都有些摇摇晃晃走不稳。
二楼卧室里,萧安倒了盆热水给他家少爷洗脸,又兀自将他的裤管卷起,只见他小腿上一大片红色的印记,膝盖更是肿得和个馒头似的,活像是受了一夜的虐待。
“少爷…您躺床上,我拿热水给你好好敷敷。”
萧安看到赵智煊这样,想说什么又不敢当着他的面讲,只好心里默默腹议,他家少爷从小到大哪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在赵家老宅,老夫人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何况是让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一夜。
赵智煊躺着床上双腿放直,摸着自己的膝盖苦笑:“为了今后的甜头,吃这点苦也是值得。”
回想昨天,邵铭晖如此生气,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大发脾气,不就是做给四叔看的吗?既然如此,四叔必须有所表示,惩罚看似是让他受教训,这要是传到邵铭晖耳朵里就不一样了。自己的莽撞冒进是四叔疏于管教,那他现在管教了,约束了,邵依婷依旧一心一意与自己在一起,那邵家这位老爷子还能说什么?
四叔本就对自己有气,既然如此他服管服罚,便让赵祁晟出了这口恶气,将来在赵公馆这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可想到昨晚上邵依婷竟然如预想的狠下心来不看自己,赵智煊还是会觉得有些失落。明晓得这个女人是故意不来的,但施展苦肉计的大好机会被白白浪费了,这点他还真是不满,好在这伤一时半会消不了,没准过会还会更难看些。
也好,那就让她晚点再心疼自己。
当他注意到萧安眼神闪躲的模样,当即语气冷冰冰提醒道:“这件事,给我守口如瓶,不准让祖母知道,要是让我晓得你有告状的心思……”
他停顿一下,慢悠悠的抬眸对萧安笑了笑:“就给我跪到花园的鹅软石路上。”
萧安大惊,他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为了少爷好呀!
为什么少爷还会要这么罚他,怕是昨晚上跪糊涂了吧!
中午时分,邵依婷已经在邵公馆里照看大伯快四个多小时,她心里有疑问,但在人醒来之前这些问题只好自己默默的思考。
邵夫人知晓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么守着着实有些为难她,可这家里雅宁的身子不好,她也和邵铭晖轮番守着,早就累坏了。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道:“雅清,你也累了,去楼下歇会吧。”
她摇头拒绝:“我没事,大伯昏迷这么久,这会也该醒来了,我守着你们去歇息吧。”
邵夫人也确实累得很,但见邵依婷眼底的青黛这般明显,也知道她一夜没睡好,心里觉着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慈爱的拍拍邵依婷的肩膀,轻叹:“哎……孩子,你昨晚上那么晚才回得家,千万别再累着自己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邵夫人离开的时候,她还坐在床边守着,看她单薄的背影,再想到曾让她为之骄傲的小女儿如今的处境变得这般尴尬田地,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吃过午饭,快两点左右,邵铭晖和陆曼琳赶来。
这两天不进公司,邵铭晖把手头上的事务都交给邵世杰去处理,虽说对这个儿子还不是一百分的放心,想着自己年岁慢慢变大,早晚有点这些公事处理起来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趁此机会让这个邵家的继承人好好磨练一下。
进屋,邵长官一如昨晚那般沉睡不醒,邵依婷守着边上正起身给他换挂水的药瓶,手法熟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医术不知是否有所长进,护理上的事倒一点也不生疏。
随后,邵铭晖询问了大哥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憋了好半天的邵依婷总算是忍不住了,她知晓大伯这病不是小中风那么简单,可她也不好妄下定论,只能向父亲和大伯母提议:“要不,还是送医院吧,这么在家耗着,真要有什么深层的毛病查不到,岂不是白白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邵夫人不出声,陆曼琳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邵铭晖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自是明白女儿应该已经看出些什么来,便把邵依婷叫到门外。
“你觉得,你大伯现在这样去医院有用?”
邵依婷淡淡一笑,扶着自己的手臂不说话,只是看了看主卧的那扇门。
可当父亲的邵铭晖一直都不喜欢她人前乖巧人后乖张的性格,对她现在这个态度更是看不惯:“问你话就给我回答。”
“怎么回答?说大伯根本就不是小中风而是并发症,傅衡不过是碰巧撞在枪口上?”
她一口气说完,邵铭晖也说不出是那么来,却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道:“管自己的嘴。”
管住嘴?
在这种事上,邵依婷的嘴当然牢固,可万一时间拖太长病情被延误,这罪过谁来替邵长官来受。
为此,她不得不开口提议:“不如这样吧,今天六点前不醒来,就找车送医院。”
父亲板着脸,那表现依旧不松口,倒是把邵依婷给逼急了。
“爹,那可是条人命,就算你们有什么秘密,能比人命还要重要?”
她指指主卧的方向,语重心长的说出了憋了整整一晚上的话:“好,我不管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但是爹爹,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送医院硬撑着是会要了大伯的命的,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睡到死吗?他还没到半百,都没享受过几年儿孙福,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们罔顾他的性命安危把人放家里治疗?”
邵铭晖被激得浑身一颤,双手捏成拳,压抑着怒气直勾勾盯着女儿:“就是为了他的性命才不能去!”
“可是在家睡一辈子不比丢了命还要可悲吗?”
邵依婷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对这个家族的悲悯:“邵家,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就算你们总有自我牺牲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好吗?大伯病了,他病得很严重,心脏处的伤口完全可以证明问题的存在。大伯昏过去之前,他的表现完全处于潜意识,捂着胸口昏倒和捂着头是不一样的,就算傅衡看不出,一旦他说出去了就会有多一个人知晓的风险。”
“爹,要是大伯完全醒不过来了,我们是否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应对将来所面临的问题?拿什么去解释大伯长睡不醒的原因?”
这一点,邵铭晖没有想过,出事的时候他也慌了神。以至于到现在还耿直的认为在邵公馆里便是最为安全的。
可邵长官身上有伤,除了他的亲信和医生知晓,剩下的就是打伤他的人,一旦那人得到了消息,后果将不堪设想,邵家将会第一时间暴露在他人眼前,成为那些人的活靶子。
此刻,邵铭晖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邵依婷的话并没错,要是这么长睡不醒与死了无异,届时麻烦接踵而至,再想就医也难。
“回去照顾好他,晚饭前不醒来……”他艰难的开口道:“让副官找车送去安复兴的医院里。”
得了这句话,邵依婷适才松了口气,点头答应。
父亲正要离开,她在背后轻声问道:“爹,要是昨天我没法说服傅衡,你会怎么做?”
邵铭晖的脚步一顿,眼皮慢慢抬起,嘴唇微动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狙击手就在路口。”
闻言,邵依婷一惊,也就是说要不是她劝服傅衡闭嘴,没准昨天就是见他最后一面了。
换而言之,是自己救了傅衡一条性命,当然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可为了这件事让邵依婷后悔不已。
时间过的很快,过了下午两点多,安复兴再次为邵长官做检查,给出的答复与邵依婷的话出奇一致,也就是说想要让邵长官安然如初,就必须冒着被人知晓的风险去医院就医。
邵铭晖不出声,只是微微点头默许,医院是要去,但不是现在。
期间赵祁晟作为邵家女婿给邵铭晖的家中打过两个电话,说是要对岳父大人负荆请罪,实则是要探探邵依婷在邵家究竟有什么事。
对于他的做法,邵铭晖也不想多探究什么,只是对着邵依婷说:“祁晟来了两个电话催你回去,等晚饭前你回赵家,和他好好解释下。”
可邵依婷的心里清清楚楚,赵祁晟这是故意的,他也很想知道邵家的一举一动,但自从大伯出事后父亲就吩咐下去要封锁消息,就连已经出嫁的邵家大小姐都没有被唤回来,可见家中对大伯昏迷之事有多重视。
她不应,父亲却有些不放心,多提了两次,倒是让邵依婷有些心生不悦。
这会换她下楼休息,父亲再次提到让她早些回赵家,哪知她却冷笑了一声,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两口。
“爹爹,要说你的这个女婿也真是古怪,我回个娘家也要问东问西的,还说的好像他的赵氏离了我就没法运作似得,我倒是觉得他是故意再打探些什么。”
同在客厅里歇息的副官敏锐的抓住了‘女婿’和‘赵氏’两个词,偷偷的瞧了眼这个几年里不大在邵家家宴上露脸的邵家小姐,猛地想到年初之时邵家那个不为人知却又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几分忌惮。
都嫁到赵家不少日子了,怎么和赵祁晟的关系势如水火,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邵铭晖刚想斥责两句,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大动静。
随后管家下楼激动不已的告知大家邵长官醒了。
得知这个消息,厅里的人皆上楼去查看,进屋时安复兴正拿着听诊器为邵长官检查胸腔,见这么多人进来本想说的话到嘴边也就忍住不提,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邵长官,与他吩咐几句便离开了。
邵长官的气色很不好,昏迷了整整一天,意识还有些模糊,只是见到自己的夫人和小女儿噙着泪站在床边,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没死,不用哭。”
随后目光向后,看见邵铭晖和邵依婷站在后面,这才艰难的咧了咧嘴哑着嗓子说道:“都来了?”
“曼琳和老大在忙,就我和雅清过来瞧瞧。”
邵铭晖是特意这么解释,若是人都来了,看着大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总让人有种不吉利的感觉,只是带着小女儿过来瞧瞧,可见只是来探病。
“好……”
邵长官的目光转向夫人,如同往日在家中大老爷的模样吩咐了句:“好生招待,覅怠慢。”
听起来口齿还算清晰,邵依婷偷偷舒了口气,看来大伯的身子骨还算好,还是换个体质虚弱身上有伤还要这般气急攻心没准直接就脚一蹬翘辫子了。
“是,我晓得的。”
邵夫人擦干泪水,起身要离开,屋里的人也渐渐散去,而邵长官唯独留了邵雅宁在屋里,不知是说了什么,等她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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