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楼电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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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关啪的一声响, 房间里的灯却没有亮起来。
    “灯坏了吗？”于小君嘀咕了一句，又来回按了两次，然而屋子里始终一片昏暗。
    徐晨辉直接走了进去：“我去把窗帘拉开不就得了嘛？”
    他刚走到窗边, 手放在窗帘上，就听见有人在黑暗里说道：“别开。”
    徐晨辉吓得嗷一嗓子, 两步窜回门口，直接跳到走廊上。
    他那滚圆的身子能做到如此迅速, 实在是非常难得, 更何况肩膀上还扛了个昏睡不醒的阿炎。
    白启对着门里说道：“是周校长吗？”
    “原来是白老师啊。”周毅在黑暗里没有动, “你们有事吗？”
    于小君已经跨入门内, 发现校长室没变成电梯间。
    看样子是又弄错了。
    她碰了碰白启, 示意他准备溜。
    白启对着黑洞洞的房间继续说道：“我们来找个东西, 没找到，准备走了。”
    “别，”周毅出声阻拦，“既然都来了, 就进来坐坐吧。”
    “还是不打扰校长了。”
    “没关系的。”周毅似乎在里面动了动，响起几声脚步声，“很久没有人到四楼来了，我这校长室难得有客人来，请进吧。”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面有一抹小小的火苗跳跃起来。
    原来周毅点燃了一根蜡烛。
    那点火光照亮了校长室的一部分, 隐约可以看见靠墙的位置是两排巨大的书柜, 以及一个宽大的书桌。
    周毅就坐在书桌后面。
    白启对着于小君点了点头：“进去吧。”
    徐晨辉还扛着阿炎, 圆圆的脑门上都是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他见白启拉着于小君走了进去，就跟着走进去，顺手把阿炎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想了想，又拿了个沙发垫子塞到阿炎的脑袋下面，让他睡得舒服点儿。
    “请坐。”周毅把蜡烛放在桌子上。
    于小君打量了一下周围，她的眼睛适应光线之后，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除了后面的两排书柜之外，在另一侧墙边则放了几个柜子。柜门紧闭，看不出来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白启坐在一把椅子上，于小君也坐了下来。
    徐晨辉想坐又不敢坐，他屁股疼，最后干脆站在旁边。
    “周校长，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的活动课到底是什么意思？”白启直截了当地说道。
    周毅微笑：“这里应该不是你们进入丰都大厦空间的第一站吧。”
    他语气笃定，显然已经知道了。
    “是的。”于小君没有否认，她直视着周毅的眼睛，“校长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周毅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很少，只不过之前也见过从别的楼层进来的人。”
    于小君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可以顺着电梯在空间穿梭吗？”
    “有啊，不过我迄今为止，除了你们之外，我只见过两个人。”
    “他们又去别的空间了？”
    周毅看着她：“有一个死在这里，另一个离开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下个空间里活下来。”
    白启微微皱眉：“周校长在这个空间多久了？”
    周毅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很久了吧，我自己都不记得时间了。”
    “那你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吗？”
    “离开？”周毅笑了，“为什么要离开？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虽然每天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不需要和别人竞争活下来的权利，这些人的命都是由我来控制的。”
    蜡烛的灯光微微摇曳，映着周毅的脸，照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好吧，我明白了。”白启点头，“我的问题没有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她好像还有疑问。”周毅指了指于小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意提问，毕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机会知道答案。”
    于小君说道：“我想知道这里的孩子们怎么了？”
    周毅笑：“他们很正常啊，每天来上课玩耍，参加活动课，开心得不得了呢。”
    “不是，”于小君说道，“我说的是现在在外面玩耍的那几个孩子。”
    周毅没说话，他整个人僵住了，半天才说道：“他们在哪儿？”
    这句话一出口，连徐晨辉都忍不住了。
    “哎呀，你装什么啊？就是在院子里面玩的那几个孩子啊，男孩女孩六七个呢，挺可爱的。”
    周毅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门口，似乎想要开门，但是下一秒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他们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就是普通小孩子啊，又不会有三头六臂。”徐晨辉说道。
    周毅深深地吸了口气：“有没有一个小男孩，穿红色短袖上衣，左耳朵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这我还真没注意，要不然你现在出去看一下，他们就在一楼院子里。”
    “我……”周毅在门口来来回回转了几圈。
    他神色焦灼，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子，几次三番把手放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开门。
    最终，他平静下来，慢慢走回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你们不用骗我，这园子里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哪有什么小孩子。”周毅的手用力按在桌子上，微微发颤，“你们可以回去了，天马上就要黑了，晚上还要上课。”
    徐晨辉觉得莫名其妙：“谁骗你了啊？”
    白启已经站起身来，拉着于小君，徐晨辉也把阿炎重新扛在肩膀上。
    几个人走到门外，关上房门。
    “这个校长简直神经病。”徐晨辉看着楼下，那几个孩子还在，“他自己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小君看了看已经开始下沉的落日：“抱歉，没能及时找到电梯间，只怕还得再熬一个晚上。”
    “没关系。”白启摸了摸她的脑袋，“晚上活动课的时候，千万不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