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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漓姒醒来,已是接近黄昏之时,漓姒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来屏息养神片刻,唤了未心挽心进来,问:“怎么,明月还没回来?你们竟也不叫我起来?”
“小声唤过,小姐睡得沉,便不敢再扰了小姐休息。”未心也不知怎的,竟变得规规矩矩起来,说话都比往常恭敬了不少。
“哦。”漓姒只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没在意,起身便由得她们二人为她更衣。待会儿晚膳还得和父母亲一起用呢。
“小姐,好了。”未心为漓姒整理好衣襟,又想帮她带上一枚玉镯换下一直戴在手腕上,略显青涩的琉璃镯,“小姐肤白,翡翠更衬小姐。”
“不用了,就戴这个便是,多则不宜。”漓姒便摸了摸琉璃镯,那是六岁时,母亲给她的,是当年皇奶奶送给母亲的及笄礼,母亲便给了她,当年掉在了睿山上,她曾找过,无果便也不强求,没想到竟是被他捡到了,意义更是非凡。
未心不再说话,只是在方才若有似无的碰到了那镯子,手心里还有那琉璃镯的触感,收紧拳头,好像想把那感觉嵌入掌心。
漓姒舒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睹物思人,她可算是经历了,以前无物只思人,难受得紧,现在倒不那么苦了,她知道他就住在一墙之隔的旁边,她相信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见到他,那便足够了。
琉璃镯上有两个银铃铛,只是微微的晃一晃便会有脆耳的声音,漓姒宫礼规范,一直到去父母亲处用膳,都不曾发出过声响。
“姒儿,这些天待到家里闷得慌吧?要不要去城外散散心?”刘夫人边说边亲切地为漓姒添菜。
“不用了,母亲。”漓姒心里却隐隐猜测是不是昨晚见叶少卿而晚回府被母亲知晓了,“母亲怎么突然想着要去散心了?”
“闭府不出倒显得刻意,不如出去散散心,落个清净。”刘夫人自然是从管家那里知道了漓姒的想法。
“漓姒明白了。”漓姒点点头,刚抬起手,手上的镯子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怎么,这镯子找着了?”刘夫人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声源。
“是,原来不过是忘了放在哪儿了,昨儿便想起来了。”漓姒柔声答到。
“该仔细些的,别在其他地方上也这般大意。”刘夫人又淡淡的看了眼那镯子,便又看向刘昶宇,“昶儿,今日如何啊?”
“回娘亲的话,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不过就是操练了禁军后碰见了威旗将军,聊了几句罢了。”刘昶宇皱了皱眉接着道,“姒儿,你是怎么说服梁旭帮我们的?不曾联姻,又不曾有其他的利益往来。无缘无故的,让我有些不安。”
“额”漓姒一时语塞,竟未想过怎么向哥哥解释,难道要跟哥哥说她把明月“卖了”?那哥哥还不知道什么反应呢!聪慧如她,竟从未想过给自己的哥哥一个交代。
“怎么,还有什么不能同我们说?”刘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还是说,你和他私下里达成了什么约定?”
“这倒不是,”漓姒顿了顿余光瞥了眼明月,只见她皱着眉,好像在沉思,“凡为事者,需高瞻,要远虑。如今我们较与齐国公府,是高攀,可不见得来日亦是如此。既齐国公慧眼,便可与之谋。”
刘夫人深深地看了眼漓姒,眼角含笑,似是在告诉她,我信你,却不全信你。
可我是你的女儿啊。漓姒好想这么说,可不能,她的母亲,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而她现在的隐瞒正在挑战她的权威。
“是吗。”刘昶宇一直,一直无比相信自己的妹妹,尽管感觉得到事实并不仅是如此,可还是不疑有他,不再多问。
“不过,我知道他们有所图,现在也不过是在等一个能开口的机会罢了。”漓姒总是喜欢这样,说话留一半,话是真的,却有误导人的意思。
“那他们图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呢。”刘夫人这话问的,试探意味明显。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更何况,马上就有了。姐姐肚子里的那个,不就是了?”漓姒笑了笑道。
“尚不知男女。”刘夫人答。
“终归是皇嗣,这就够了。若是皇子,一切好办。若是公主,也不难,袁家的两个少将军,一个刚及冠,一个才十八,订下与皇族的婚事也不是难事,等个十年五载的又何妨,娶的是公主,光耀门楣,嫁的是将军,不可小觑。再不济,靖王前几年收养来继承爵位的世子,也会欣欣然的应下婚约。”漓姒分析道。
“靖王大势已去,如何图谋?”刘昶宇这时开口问道。
“如今北漠虎视眈眈,别看现在相安无事,实则暗潮汹涌。边关的探子回报,近几个月来,两国来往商队和运送的边关物质,都遭受过一定程度的攻击,边疆,并不安稳。只不过差那么一个契机,引起这场战争罢了。靖王,十几岁便进入军营,与北漠对抗了二十余年,对付北漠简直是家常便饭,舍弃一个知己知彼的靖王而选用其他人,风险太大了。就算皇帝再疑心,也不敢正处用人之际疑心。更何况他已经把靖王晾在一边近十年,十年的试探,也够久了,除非,他能找到更适合的人,否则靖王再次驰骋疆场,再立战功必是板上钉钉了。靖王一直不肯再娶,一是为亡妻,二是为女儿,所以为了不让他人过多议论,从远亲那收养了现在才五岁的小世子,若是和皇家的小公主订亲,想必,定会今非昔比。”漓姒喝了口茶,看着刘昶宇说:“哥哥,你以为,为何靖王能封王呢?而同样战功累累的齐国公,甚至还是国舅爷,却只是个一品国公呢?”
“额……”这当真问倒了刘昶宇。
“因为靖王,是无可代替的。靖王对于北漠来说,就如同当年卫青于匈奴。靖王的战绩,无人能及。皇帝官封靖王漠北大将军,靖王在边疆受下,却继续北伐,所到之处,尽是灰烬。边疆百姓一度只知他夏成寅,不知道天高皇帝远的黎玄,而北漠人,夏成寅三字,闻之变色,简直是比阎王爷还要可怕的死神。如此一来,功高震主,登坛拜将,无上荣耀。然而,对于一个臣子来说,而且是前朝皇室家臣的后人,如此深得民心,并不是好事,所以,当北漠递上十年互不相犯的盟约时,皇帝马上就答应了。十年之期已到,他们已经是韬光养晦,不需要俯首称臣了,必然有所行动。而靖王,是人心所向,而不是一个皇亲国戚的国公爷。纵使齐国公当年有平定南蛮之功,如今有梁曛在南方掌二十万大军,但北漠和南蛮之人是不一样的,北漠人,直脾气,硬骨头,而齐国公擅长迂回,在北漠会吃大亏的,不宜北伐。”
“说不定齐国公这套有用呢?”刘昶宇虽知靖王是个不可多得将帅之才,却也不曾知道的那么清楚,也就认真的听了下来。
“那也只是一时的。我可听说北漠的二王子,远见卓识,雄韬武略,实乃一世之雄也。如此劲敌,惟有靖王方可与之匹敌。”漓姒冷笑道。
“恩,说的不错。”刘夫人赞许的看了看漓姒,果然朝政时局,漓姒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域内,还是边疆,都一清二楚,“伯通,这些事真该跟你妹妹好好学学。”
伯通是刘昶宇的字,昶,通也,也是希望刘昶宇能将世事看得通透,某事亦可以通畅无阻。
“是,娘。妹妹的确有很多值得我去学。”刘昶宇看了看漓姒,似要询问又有犹豫。
“哥哥,你不会是想问,到时靖王出征,你可否请战同去?”漓姒一眼看穿。
“你当初说过,能升得最快的,就是军功,如今有机会,为何不把握?”刘昶宇不解。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哥哥,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漓姒见他要反驳马上接着说:“纵使英勇如靖王,在对强敌之时尚勉强自保,哥哥你,他更无暇顾及。哥哥也别说什么武功如何的话,在战场上,人为了活下去,出招很少讲招式,哥哥,你没经历过战争,就这样直接去面对最为残忍粗暴的北漠人,实在不妥。还是等有机会,先去南部历练或是在西部试试再说吧。”
“是啊,伯通。你妹妹说的对。”刘长天也开口道。
“好吧。我明白了。”刘昶宇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他可以等,反正有漓姒在。
用过晚餐,漓姒便回到自己房中,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明月叫了过来。
“明月,我觉得,你得自己和我哥哥谈一谈。”漓姒开门见山。
“我……”没想到向来清冷孤立的明月也犯了难。
“感情的事,旁人是说不清的。”漓姒难得没有好面色,自己的哥哥呀,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呀,竟要受这感情的锥心之苦。
“现在,还不如时候吧。他和梁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怕……”明月也不想伤害刘昶宇,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说明白。
“罢了。等这阵子过去了再说吧。”漓姒摆了摆手,明月便退出去了。
漓姒也就坐在桌边愣了神,少顷,才回过神来,一阵倦意袭来,连眼眸都格外沉重,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又慢慢垂下,慢慢地,慢慢地,竟靠在桌上睡着了。
一直在暗处的暗影瞧见,不敢抱她上床休息,深怕会扰她清梦,只好从旁拿了披风,为她轻轻披上。
门外静悄悄的,暗影却察觉到有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影已将剑抵在了来人的脖子上,那人戴着面罩,一袭夜行衣,看起来像是图谋不轨的贼子。
“你来干嘛?她并不想见你。”暗影看着那耀如星辰的眸子,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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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期间暂时停更咯!预估一个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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