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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姒回到房里静静得坐着出神,她记忆中的过往在眼前一一闪过,让人欣喜又让人愁。
“啧啧啧,原来动了凡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啊漓姒。阿不,应该是汤汤。”明月让守在门口的未心挽心退下后,关上房门看着发愣的漓姒说。
漓姒终于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我可和你不一样,你与你的梁旭,是相见恨晚。我和他,是重逢太晚。不一样的。你们郎情妾意,直来直去,而我,相思成疾,还得隐忍不发。”
明月突然觉得她的笑有些刺眼,她为什么要笑着说这样的话呢?“既然是重逢,那,也是好事不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漓姒自嘲一声道,“明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知道他今天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明年及冠,他想娶我。可你看我现在在干什么,我在拿我自己赌,赌一个未知的未来。他那么好,我怎么愿辜负他呢。”
明月咋舌道:“这还是我认识的刘漓姒吗?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刘漓姒吗?”
“是啊,我现在是刘漓姒,不是汤汤。”漓姒苦笑着说完便迅速恢复往常神色,嘴角稍翘,明眸皓齿,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子。
“漓姒。”明月本想开个玩笑缓解气氛的,现在有些弄巧成拙了,“待到大仇已报那日,他一定捧着凤冠霞帔来娶你的。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也要相信他会等你。”
“你我都知道,那是奢求。”漓姒的眼底满是悲凉,“我累了,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明月不放心的又看了看她,还是走了出去,毕竟暗影会守着她的。
漓姒靠在软椅上,在心里细细谋划着,如何更好的一击即中,如何加快复仇的速度,她不能再慢慢等着那些人钻进自己的网中了,她得主动出击。
几乎一夜无眠,待到明月早上进来时,漓姒才刚合上眼眸,睡得不熟,明月开门便吵醒了她。
“没睡好?”明月一眼便瞧见了漓姒眼底的疲惫,以及眼下的青紫色。
“恩,有点。”漓姒坐了起来,觉得脖颈也有些酸痛。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明月想扶她回床上。
“不了,今儿是收账的日子。管家早膳后便会将账本送过来了。”漓姒按了按太阳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
“也不急于一时不是嘛。身体更重要,好好休息吧。”明月走到她身后,帮她捏肩。
“事必躬亲,你明白的。”漓姒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唉!是!你呢,就是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明月也感到无奈,这个刘家氏族的事情漓姒担着,还掌权琉璃氏一族,虽然琉璃氏已覆灭,但琉璃氏在民间的暗桩以及旧部也有不少,安排起来也要处处留心,不可谓不殚心竭虑。
能为漓姒分忧的也实在没有什么人,刘长天或许在刘家的事上能帮上手,可近日他和齐国公走得近,现在一方面要应付妄图结交的墙头草,一方面还有防止永安刘氏的暗箭伤人,实在无暇顾及家里头;至于刘昶宇,刘昶宇粗枝大叶,实在不能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处理;唯一能帮得上的只有刘夫人了,可刘夫人向来心狠决绝,当初为了锻炼漓姒的心志,让她一个人待在雪山之上,抄写史书,创其舞曲,旬有七日方得下山,更何况现在,刘夫人巴不得将所有事交给漓姒,如此能让漓姒掌控全局,不至于在细微末节之处坏了事。
“明月,叫未心挽心来吧。我得先梳妆。”漓姒按了按鬓角说道。
“好。”明月马上便走了出去,不再劝漓姒,劝也没用,不过,或许现在有个人的话她会听。
待到未心挽心侍候漓姒梳妆后,又呈上早膳,早膳刚毕,管家也踩着点过了来。
管家将账本送到漓姒面前,见漓姒点点头便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照例禀报着过去一个月刘家的大小一切事宜,漓姒都静静地听着,时而点点头,时而问上两句,时而不做任何回应。
“小姐,一大早,旁边便挂上了叶府的牌匾。永安几乎没有叶氏,必然是从其他地方迁过来的,只是看得出来,这叶府派人送来的盆景花卉还有一些珍惜器皿,这叶府财力丰厚可见一斑。也不知是哪儿过来的大户,一个多月了还未曾露面。”管家每次禀报公事都累的不轻,口干舌燥是常事,只是怕有些不对,惹得小姐皱眉才是大事。
“江南来的,不必在意,不过是来皇城脚下分一杯羹罢了。”漓姒这么一说也就是告诉管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知道对方底线,她开了口,管家也就不会再理会。
“啊,还有一件事。今日采买回来说,昨晚有一美女子在集市上被花少调戏,得遇威旗将军才幸逃过一劫,还反将花少一军。市井传闻纷纷,有不少人猜测昨晚的女子,是小姐,您。”管家微微抬头悄悄观察漓姒的反应。
“恩,本就是我,又何必担心人认作是我呢?让他们说去吧,说得越严重越好。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得遇大将军英雄救美,多好的戏码啊,对吧。”漓姒勾了勾嘴角,一抹笑意在脸上荡开。
“那我这就去安排,小姐可还有别的吩咐?”管家自然明白漓姒的意思了。
“你派人送信给玉携娘,让她在年前来永安。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漓姒冷声道。
“是。”管家皱了皱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还有”漓姒顿了顿道:“刘府今日起闭门谢客,父兄从朝中回来后,谁都不要见。明哲保身,便是在这时了。”
管家点点头,也明白小姐这是要有大动作了,三年的部署,终于要开始了。
明月等到管家走后便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晚上要不要去春江楼吃饭?想不想去布庄做几件新衣裳?”
漓姒知道明月是在问她想不想去和叶少卿见面,但还是神色自若的翻看着账本,淡淡的说:“外边儿要起风了,还出去干嘛?在春江楼吃一顿抵得过咱家十几口人的饭钱了,这几个月府里开销大,还是节俭些好。再说了,我的衣服向来够穿,每年都会裁新衣,用得着再去买吗?”
切,直说不就好了,又没人非要你出去!明月心中忍不住喊道,但还是说:“那你就这样待在这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昨晚那个小鸟依人,含笑伊人去哪儿了?
“一如往常。”
明月突然有些心疼那个又要“相思相见知何日”的叶公子了,好不容易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偏偏人家虽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也是个克己自持的人,唉,慢慢熬吧。
用过午膳,把最后一点账本看完,漓姒才揉了揉眉眼,酸涩极了。
“去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一趟。”明月顿了顿又道:“我能安安静静的出去吗?”我能只我一个人悄悄出去吗?不安排暗卫。
漓姒没说话,给了她一个拒绝的眼神便自己进了内室准备小憩一会儿了。
明月自知拗不过漓姒,可一想到她待会儿见梁旭时旁边还有个人看着就特别不舒服,或许期待一下那个暗卫会和暗影一样通人情就好了!完全忘了是谁当初那么不满意暗影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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