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城之默默无闻

第十四章 还有一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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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像一滴浓墨落入水中,迅速将夜空拉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抹黑色愈发浓重。庭院静静,繁星点点。踏雪慵懒的卧在床下,看着床上的叔侄二人。/p
    巫马言默盘腿而坐,不停的大呼小叫着要巫马无闻放开她。巫马无闻冷冷道:“不要吵!”他盘腿坐于巫马言默的身后,修长的十指扬起一股清气,棉柔的落在她的背上,他很细致的去检查她的伤势,也在试图修复她的裂痕。“巫马言默,我从来没想过不管你,那一战,杜若不能死,而你不会死。所以……”/p
    “所以,我到底会不会死,你就全然不放在心上吗?万一,那一战我就死了呢?”巫马言默的眼泪终是大滴的落了下来,“巫马无闻,你答应过爷爷的,你答应过他要护我一世周全,不过是一个无纸婚约,你就忘了自己是我叔父!”/p
    巫马无闻便不再理她,他调息着自己的内里,然后集中精力在她后背一通挥舞。他额角沁出的汗水,言默并不知道,她还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继续道:“肤若凝脂,凹凸有致,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又恰是未婚妻子,一时之间失了分寸,默儿也不该有所抱怨,但是,能不能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就这么将自己亲生的侄女丢出去,是不是不太义气?”巫马言默滔滔不绝的抱怨着,却不料身后的巫马无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痛苦的捂着左胸,踏雪也随之一惊,三两步跳到床上,惊悚万分的看着巫马无闻。/p
    巫马无闻解开她的穴道,然后轻拭嘴角的鲜血。对她的言论不禁莞尔,笑道:“那你呢,在你眼里,可当我是你叔父?”/p
    巫马言默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和嘴角带血的笑意,愈发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受伤了?”巫马言默问道。/p
    他叹了口气,起身像桌边走去,巫马言默赶紧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坐下。然后为他盅了一杯茶水,恭敬的双手奉上。巫马无闻抬头去看她,喝了一口,轻咳几声。良久,他问道:“这些理论都是谁讲给你听的?”/p
    巫马言默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捧着茶水的水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佯装无事的笑道:“什……什么言论啊?”/p
    “关于美人的言论。”巫马无闻看着她,这才出城几日,脑子里竟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p
    “就……就……他们都这么说。”巫马无闻伸着左手胡乱的像指着。/p
    “他们是谁?”巫马无闻不依不舍道。/p
    “呵呵呵呵……”巫马言默干笑道。“就……就……哎呀,反正你们男人眼里看的不都是这些!”巫马言默被他问了急了,将手里的茶杯拍在桌上,气鼓鼓道。/p
    巫马无闻一阵咳嗽,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捂着胸口。巫马言默紧张的绕到他的身侧,轻拍着他的背,急切道:“无……踏……”她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该如何称呼他,只得道:“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p
    巫马无闻摆了摆手,又咳嗽了几声,道了句:“内伤,恢复几日即可,无碍。”/p
    巫马言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果然四方神兽不是那么好惹,她低眉的瞬间,才发现巫马无闻的八卦灵石并无变化,叶星辰立过此劫尚能升了仙位,为何他,依然还是黄色,只是那黄色似乎还淡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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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星辰觉得杜若漂亮?”巫马无闻刚稍稍平复了一些,又继续道。/p
    “那倒没有!”巫马言默摆弄着杯子,再也不敢随便招惹了他。/p
    “那你听我夸她了?”/p
    巫马言默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仔细的想了想,好像也没有。/p
    “白枳?”巫马无闻继续道。/p
    巫马言默像是抓了救命的稻草,急切的点了点头。/p
    “刚刚你说的是你们男人,那除了白枳,还有一个人,那个男人是谁?”/p
    巫马言默一个手滑将杯子落于地上,杯子着地后并未破裂,而是将茶水撒了一地。巫马言默刚起身准备收拾,巫马无闻严肃道:“回答我!”/p
    巫马言默紧张的看了看他,皱着眉道:“没……没有了。”/p
    “撒谎!”巫马无闻将头抬起来直直的盯着巫马言默,一脸的严肃,加之他今日状态不佳,面无血色,看起来只让人觉得害怕。/p
    巫马言默看着他,又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他总是这样,从来不给她留一点隐私,除了她喜欢他这件事,他只字不提,其余的一切,他都想知道。/p
    “这件事,对你就那么重要?”巫马言默生气道,“巫启之巅,是你自己选择救了别人,那是谁救了我又有何不同?”/p
    巫马无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良久他道:“对!很重要!”/p
    巫马言默不解,他在昆仑山并未虚弱至此,刚才也不过是查看了自己的伤势,不会耗费太多的内里,为何会突然伤成这样。/p
    “他救了我,所以我不能说。”巫马言默小心翼翼的看着巫马无闻,她尚不能确定伏昼太子就是魔族,没有证据的事情,自然不能妄加揣测,况且叶卉迟于她有救命之恩。/p
    “那个人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巫马无闻眼里的血丝愈发明显,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在一夜之间,竟成了巫马言默的秘密,她从未隐瞒过什么,这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那么的无力。/p
    巫马言默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不是她不说,而是不能说。至少现在,她还不能随便就给一个救命之人下此定论。虽然叶卉迟手段狠辣,可是于她,他并无威胁。而且,她相信叶卉迟一定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坏人。/p
    巫马言默向他鞠了礼,便退了出去。身后传来巫马无闻的咳嗽声,声声发自肺腑,撕扯般的巨疼,巫马言默想服侍在侧的,可他,终究是她的叔父。出门间,便遇到了杜若捧着一碗汤立在门外。巫马言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唤了一身“婶婶”,就向别处跑开。/p
    杜若定定的立在那儿,只一瞬间,她微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儿,和自己年纪相仿,也来自巫启城,她叹了口气,许是自己多想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便端着盘子推门进去。/p
    她轻柔的将盖子揭开,用勺子搅了搅递给了巫马无闻,“杜若不会这些,见你前几日一直轻咳,连日赶路也一直未能顾及,今日特意吩咐了店小二熬得银耳雪梨,听说润肺止咳有些用处。”说着她舀起一勺送到巫马无闻的嘴边,巫马无闻道:“放那儿吧,等会儿喝。”/p
    杜若倒也不介意,便将汤羹放下,然后在他身侧坐好,又道:“咳嗽几日刚刚好了一些,怎么今日又愈发严重?当真不用看大夫吗?”/p
    巫马无闻摆了摆手,便向自己的床榻走去,回头道:“无碍,你若没事,也早些休息吧!”/p
    杜若哪里依了他,她起身跑过去,从后面抱住无闻,将整个面颊都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衣襟里,柔声道:“无闻哥哥,你我早就立下婚约,虽说我如今早已不是公主,但我认定了你,这一生便都是你的人了。”/p
    巫马无闻僵硬的立在那儿,清冷道:“公主请自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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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从巫马无闻的房里退了出来,眉眼之中满是不悦,她攥紧着双手,十指指尖发白,每一个毛孔都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十年牢狱之灾,整日面对着茯苓王后的刑讯逼问,加之太子的各种威逼利诱,已然心力憔悴。可她如若真的知道什么是火种,倒也不枉费这些年所受的苦难,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火种。她也一直在寻找,可终究毫无头绪。/p
    这十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还有一个未婚夫的存在,当她见到巫马无闻时,俨然对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既然这注定了是自己的命运,只要能待在无闻身边,自己倒也认了。而巫马无闻一贯的清冷,显然将她拒之千里之外的。而此刻,那个扰了六界清静的“火种”,反倒成了自己的保命符。仙界或许会用极端的方式防止“火凤凰”降世,但魔界,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她。/p
    “婶婶!”巫马言默一声呼唤,惊得杜若花容失色,顷刻间,她又笑意盈盈的朝着巫马言默走去。/p
    “你还是唤我杜若吧?”杜若拉着巫马言默的手,不好意思的娇笑着。/p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p
    杜若朝着巫马无闻的房间看去,灯已经熄了。可他刚才冷若冰霜的面孔,还是让她心有不悦。“毕竟尚未成婚……”杜若眼里的失望和难过,巫马言默都看在了眼里,这样的神情,她也有过。/p
    “婶婶跟我来!”巫马言默说着,便拉着杜若飞身上了屋顶。天上的那轮明月,早已溺在了世界的另一端,短短半月,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模样。杜若害怕的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她紧紧地抓着巫马言默的衣角,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摔落下去。/p
    “来,婶婶坐。”巫马言默搀扶她坐下,然后自己也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姐妹,可这二人落座后,都盯着天上的星星,谁也不言语。/p
    良久,巫马言默道:“其实,也就是一个称呼,你们迟早都会结婚的吧!”她回头间,看见杜若完美的侧脸,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遇见叶卉迟,她关注的好像都是这些。/p
    杜若笑笑,她认准了的人,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只是,爱上巫马无闻,的确是一件辛苦的差事,但她显然不想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只是笑笑说:“你那个叔父,你还不知道,如今天下大乱,他哪有心思想这些。”/p
    巫马言默也跟着笑笑,只道也是也是。随即,两个人又陷入了新的一轮沉默。晚风徐徐吹来,草层里的虫子叫得甚是欢快,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让巫马言默愈发的烦躁,她找杜若,只是想知道巫马无闻好不好,可一开口,又总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言不由衷。便叹了口气,满脸的哀伤。/p
    “你也有心事?”巫启之巅,杜若亲眼目睹了太子叶卉迟将地上的巫马言默抱走,所有人都道有人挟持太子抢了人,可杜若清楚,那不过是太子上演的一出好戏。只是,她不知道巫马言默到底有了什么通天的本事,可以让叶卉迟甘愿为她涉入险境。/p
    巫马言默又是一声叹息,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孤城,她也时常这样坐在屋顶,去想很多事情,关于巫马无闻的心事,她都说给踏雪一个猫听。踏雪的喵星语她一句也不懂,但她知道,她的心事,踏雪都知道。/p
    “婶婶,无闻……”她顿了一下,又道:“叔父,好像受了很重的内伤,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可又遇到过什么危险?”/p
    杜若想了想,巫马言默离开之后,无闻便接到了师尊的传书,然后便一路上了昆仑,中间再未出过什么差池。他的伤,杜若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日益严重。/p
    “谁?!”一个黑影在夜幕中闪过,速度极快。巫马言默站起来,向庭院四处张望,竟也空无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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