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的支教生活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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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乘客,我们马上就到景区了,拿好你们的东西,准备下车!”解说员拿上话筒的同时,车停了。
    “这架子摆的,跟赶人似的。”
    “哎,到都到了,你还管那么多,走了!”
    方满庭坐着没动,直到身边的人支腿踢了他一下才“恩?”了声。
    “恩什么恩!滚下车!”小伙满脸不耐。
    方满庭不解地看着他:“你都还没下呢,我急什么?”
    “老子下不下是老子的事,你现在就得滚!”
    “啊?”方满庭含着青梅,一头雾水,“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操!你找打呢!”小伙一蹦而起,头砸在车框上“咚”的一声,疼得眼白翻了翻。
    方满庭这才赶紧拿包,安抚人道:“你别急,拿自己出气算什么好汉?我这就走,你别打自己了。”
    “滚!”小伙捂着头,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老爷子,我扶你下车。”方满庭见老头还留在原地,料他是想跟他们对杠,便转了个弯劝道,“骨朵最近还好吗?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什么骨朵?”老头浑浊的眼球骤然瞪大,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骨朵”
    方满庭温文儒雅地笑着点头:“是,您看这拐杖也坏了,我扶着您走?”
    “不,不了。”老头有些浑噩地起身,走下车梯的时候,还差点摔成根倒栽葱,幸好被方满庭扶住了。
    两人站在山下的售票处。
    老头一直等到方满庭把行李全部拿下了车,才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兜头就问:“你是谁?!”
    “我是人民教师。”方满庭说得字正腔圆,带着点骄傲。
    “”老头使劲眨了下眼,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你怎么知道骨朵?”
    “恩?”方满庭自然道,“我有个亲戚以前就住在黄尘村,你刚说的那些事,他早都说烂了。”
    “就,就这样?”老头一脸怀疑。
    “不然呢?”方满庭乐道,“难不成还想让我告诉您,其实我就是没找到的那个孩子吗?”
    “不不可能。”老头稍稍后退,打量着他,“你这么年轻,他要活着,也得四十多岁了。”
    “那不就是了,我有事先走了,老爷子你保重。”方满庭两手提着行李,再转身时,嘴角的笑意没了,他望着向山背面开去的巴士,犹豫了会儿,没报|警,而是去了公厕。
    他得想个办法找点证据
    黄尘山作为广湘省的一级景区,环境卫生是绝对的优秀。
    哪怕是公厕,地面也光滑得能摔死两头牛。
    “啊!”
    “扶我一下!扶着走!”
    “对,你拉着他,我拉着你,咱们一起!”
    方满庭坐在盖了盖的马桶上,听着门外一帮男人喊着要手拉手上厕所,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想完又恶寒地抖了,差点没把手里的血水洒出来。
    砰砰砰!
    厕所门被人砸得直震。
    “你便秘啊!上这么久!娃都能生两个出来了!”那人声音有点急,可能是憋狠了。
    方满庭看了眼装够三分之二的血包,拔出针|头,把酒精棉花压在静脉口上用胶布黏住,然后仔细封好血包,放进了小型保鲜盒。
    “你出不出来!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哎哟,你别叫了,人家可能是肚子不舒服嘛。”
    “我叫我的!你别管!我还肚子痛呢!”
    “你来我这里上嘛,我让你。”
    “谢谢大哥,你真是菩萨。”
    方满庭一开门就看见俩壮汉,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却发现那两人根本没看他,而是直溜溜盯着他鞋边的一排血滴。
    咦?
    怎么漏了?
    方满庭瞥了眼自己的包和手,应该是刚才扎错针洒出来的。
    “兄兄弟,你男的女的?那地上是什么啊?”壮汉问。
    “那个是,”方满庭一本正经地皱了眉,“我也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就有了,可能是谁痔疮了。”
    “那也不能往桶外边流啊。”壮汉还问。
    方满庭一脸“那我就不知道了”的表情,绕过他们,说了声“你们慢用”后,还不忘再带着疑惑地目光回头看了看。
    戏一定要足。
    这是他活了半辈子所得出的经验。
    黄尘山空气清新,海拔也不太高。
    相较于起缆车,更多的游客选择了步行。
    方满庭混在人群之中,听着其他带团来的导游疯狂吹牛。
    “大家知道黄尘山又叫功德山吧?可你们肯定不知道它为什么是功德山!”
    “你直接说行吧?我们加起来都几百岁了,又不是幼稚园的孩子。”
    “呃,因为这山里埋着一个大将军!”
    “哦?哪个将军?姓甚名谁啊?哪个朝代的?”
    “俺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个几把?”
    “俺也是听人说的。”
    方满庭暗自摇头,这年头什么工作都不好做啊,当导游要被游客骂脏话,当老师要被家长用剑砍。
    他颇为感伤地抬头看向高山,脚下一转,闪身进了石梯以外的树林。
    “我是一只小僵尸,我从来也不皮,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杂草丛生间,一个消瘦的身影正熟练地穿梭而过,抽空还接了个电话。
    “兄长?”方满庭路过一棵盘着黑蛇的树,算了算,又换了个方向。
    “尾巴啊,我是娘。”电话那边传来慵懒又不失威严的女声。
    方满庭立刻带上了笑意,挺响亮了叫了声:“娘!”
    “诶,方诀说你今儿个要回来?真的吗?”女人问。
    “对,我都快到了!”方满庭说。
    “哎,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娘今天看了看天气预报,多云转阴,月亮的光线不充足,你说你回来第一顿吃不好怎么行?”
    “没事,我现在是活的”方满庭说到一半,电话对面又换了个人说话。
    “儿子啊!”那声音浑厚得,耳膜都震了。
    “父亲。”方满庭乖乖问候。
    “诶,你到哪里了?要不要爹来接你啊!你揍我做什么!”
    那边突然吵了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一天到晚就想往外跑!迟早要被那些臭道士抓去!”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
    方满庭一听到“道士”二字,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这一路上他兜兜转转的,至少绕了三次路,就怕自己还被人盯着。
    为什么会有道士这种生物呢?
    真是尸生不幸啊。
    “尾巴,你还在听吗?”电话里终于不吵了,换成了方诀说话,“你什么时候到,我和爹娘去门口等你。”
    “还得有一会儿,”方满庭看了眼手表,“刚在路上碰到三个想来盗|墓的,我去后山瞧瞧。”
    他倒不怕有人进他家。
    他是怕那三个贼死哪儿了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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