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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啊”
方满庭脑子里晃过巴士离开的方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了。
照理说,他家家门是没人知道的,可这黄尘山除了他方家藏着点宝贝外,哪里还有地可挖?
方满庭把行李放到鬼洞口,还没歇下脚又折了回去,抄着近道往后山走。
他记得,后山是黄尘村的坟地。
村民死了,得凑足九个亲人,女裙男裆,光脚扛着棺材转山,直到领头人的脚掌被山石破坏,血注的那块地才能选为坟。
而照旧俗,棺材下葬的时候,必须有一样金器放在棺盖上,镇尸。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没人知道。
只是从古至今地传了下来。
“金器。”方满庭扶了下眼镜框,感觉可以破案了。
他又走回那棵盘着黑蛇的树边,此时的蛇头已经由南转向了北。
他踩裂一根被晒枯的桃树枝,顺手摘了两颗蜜桃,揣兜里。
自从村民们搬走后,这里的地一直由他打理。
今年的日照和雷雨都挺足,桃子长得又大又甜,水也多。
要不是急着去支教,还能拿去卖了赚钱。
方满庭一路盘算着怎么卖桃,和怎么对付那三人。
卖桃挺容易。
抓人就有点困难了。
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他从小就营养不良,好不容易长成现在这样,高度是够了,可细胳膊细腿的,没什么力气。
如果是之前的死态还行,现在活的,随随便便就能挂了。
“拍两张就走吧。”他拿出手机确定了一下电量13%。
还,还可以。
绝对够,吧。
他赶紧绷着腮帮子给开了个超级省电模式。
随着脚下的草木由密到疏,游客专用的主道又出现在眼前,嘈杂的人声也跟着传了过来。
“啊哟,这天咋这么沉,不会要下雨吧?”
“下雨还爬个屁啊,赶紧坐车回去。”
“诶,小帅哥,你知道在哪儿坐车下山吗?”
方满庭刚出林子就被人给逮住了,他愣了下,才指着右前方的服务站说:“你再往前走些,有缆车带你们下去。”
“哦,谢谢啊!你进林子去干什么呀?”那人多嘴问了句。
方满庭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说:“上坟。”
可谁知他话音刚落,问路那人就像看见了什么一样,吓得闭眼大叫:“啊啊啊啊!!有鬼!!!”
她一边喊,还一边抓着身旁的男人,指甲都给人手臂掐出血了。
“什么鬼?”方满庭顺着她刚才看的方向,回头望了眼,“没有啊。”
“有有有!刚才有个红衣服的人从树后面飘过去了!”她是真的被吓狠了,没涂口红的嘴瞬间都变乌了。
走在前后不远的游客听见这动静,立马围了过来。
其中还有个医生,他带头去女人说的那棵树后找了一圈,并没有人。
“你是不是有些低血糖?爬山太累出现幻觉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可我,真的看得很清楚,我还跟他对上了眼”女人说到这儿,一阵头皮发麻,死死抱着她男人的手,嘀咕着要回家。
就在大家纷纷散去的时候,方满庭又去了那棵树后。
跟城里人不同,他首先看的是,堆在树下的杂草,以及上面那双不大明显的脚印。
“红衣服?”他都忘了问刚刚那人,到底是红衣服,还是红裙子。
轰隆一声。
惊雷骤然而下,劈开了山顶乌云。
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哎哟喂!说下就下!快跑!快跑!”
“小心别摔着了!”
“把娃娃牵好,别走丢了!”
方满庭看着被父母护在怀里,抱着下山的小孩,心里一动,更想回家了。
他把兜里的桃拿出来,就着雨水洗了洗,还没搓两下,水突然没了。
“就停了啊!”有人无语地喊了声。
方满庭则见怪不怪地啃了口桃,趁没人注意翻过主路护栏,跳到山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天色还早。
藏在暗处的东西都没急着出来。
咔嚓。
咔嚓。
脆皮桃被人咬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坟山上响起,突兀而可怖。
旁人听着,倒像是鬼啃人骨的动静。
“麻麻子,你听见什么声没?”拿着铁锹的司机用脏污的胖手扯了下左侧的人。
“听听听你麻逼,别碰老子!”麻子吭哧吭哧地挖得特认真。
“不对,我也听见了!”解说员站在坟顶上望风,可又怕得不行,干脆就半跪下了,哆哆嗦嗦地抱着胸。
“有了!操!”麻子喊了一声后,音调突然变了,“老子的手!啊!操!!!”
方满庭嚼着桃的嘴一停,把摄像头拉近看了看。
麻子的手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划破了,他拿着一个刚掏出来的金坠子,血顺着金链滴进了棺材。
“傻|逼了吧,让你小心点不听!”司机恶寒地摸了把后背,起身道,“换个坟,接着挖!”
“挖毛!老子不干了!带老子去打破伤风!”麻子出乎意外的是个讲究人。
“打屁打,你不多挖几个出来,回家的车费都不够!”胖子啐了口唾沫。
方满庭见差不多了,正想把录下的视频传给警|方。
然而就在这时。
空旷的山里猝然响起了重击声。
咚。
咚。
咚!
一声重过一声。
方满庭握着手机的指尖一紧,快速按出了一个人名,可他才刚拨出去,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而屏幕上闪着的“兄长”二字也跟着消失。
完了!
说好的超长待机?!
“麻麻麻子,真的有声。”司机结巴了。
“老子有耳朵!还要你提醒么?”麻子用没受伤的手握住铲子,转身朝刚才那坑里看了眼。
“有人在敲棺材。”
“你确定是人?会有人没事跑棺材里去吗?”
“跑,跑!!!”
方满庭见他们要开溜,连忙追出去把人揽住!
“谁?!”麻子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惊得一嚎!
方满庭攥紧水果刀,背着手看他:“把坠子留下。”
麻子眯了眯眼,随后一瞪:“操,是你!你丫有病呢!老子没拿你坠子!”
“不是我的坠子,是它的。”说着,方满庭指了指前方。
麻子一帮人突然像是被点穴了一样,木愣愣地定在原地,半天都不敢回头。
而这时,天已经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余光也被山体挡住。
阵雨后的草地中,错落分布着泥潭。
一双脚踩过。
啪。
啪嗒。
声音由远及近。
“是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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