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星

第六章 普陀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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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姚万金救先皇有功,当今圣上特封了他为药圣。并赐“天下第一神医”牌匾一块。加上姚学邈天资聪颖,对于做生意是手到擒来。姚家药铺的生意蒸蒸日上。甚至还开了别的产业。
    要说姚文远这几年的日子真是一年过的不如一年。原先他是天下第一神医的继承人,坐拥自己叔父的家财万贯。
    谁知,却半路杀出个私生子。
    他苦心经营多年,却落得一场空。甚至,连一个药铺的掌柜都没捞着。
    都怪那几个办事不利的,还敢说自己是黑道的七虎。我看,真的是虎。
    姚文远心想着。他心里郁闷,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没了,什么都没了……”说罢,他提起酒壶,正欲再倒一杯。却被一紫衣老妇拦了下来。
    “文远,不可再喝了。伤身啊。”来人正是姚文远的母亲,姚万金的大嫂。
    姚家,外人看着是家财万贯。可是,这么多年,年轻一辈,只有姚文远一人。虽然他资质平平,做什么都不成。但他,身体好啊!好好活着,他唯一的本钱。她可不容许自己儿子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姚文远摇了摇头,“娘,你就让我喝吧。你儿子我现在,除了。”他打了个嗝,傻笑着摇了摇酒壶。“除了这好东西,什么都没有了。”
    老太知道儿子郁闷,就不再拦着了。她只能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明明都已经没有儿女了,从哪儿又冒出个儿子。还,还带了这么一大家子。原先无儿无女,现在可到好。三代同堂。真是奇怪了。”
    听了这话,姚文远笑了。“这就奇怪了?哈哈哈,娘。还有更怪的呢!”他远远一指窗外,“儿子派去的人,明明告诉儿子,那老不死的私生子从谷满山上摔下。老不死也跟着摔下了山。谷满山足有百丈之高。那小杂种从山上摔下,本该尸骨无存。谁知道,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还当了家。”
    “不对啊,那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死?”
    “那是在半山腰上,失足滚落的人是小杂种。老不死的是跟着下的山。不是摔下去的。那关虎还说呢,他亲眼见的山下那片碎石滩上一大片血。又搜遍了山脚都未曾见到人。”
    “照理说,是该必死无疑啊。至少,小杂种该死的。”
    “谁知道呢?”
    “或许,小杂种被老头子救了回来。他可是神医。”
    “娘,他是神医,不是神啊。这怎么会救的回来。”
    老妇狡黠的一笑,“或许,这个人。他根本不是老头子的儿子。是假的,冒名顶替。”
    冒名顶替?
    姚文远一转念,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可如何才能证明呢?
    若叫来关虎对质,那不是就等于告诉姚氏全族,是他迫害了老头子嘛。这继承人的位子,就算这个冒牌货坐不上。他也是必然坐不上啊。
    得想个办法……
    次日,姚文远之母赶往普陀山礼佛。说是要长住几月。那原是个长舌妇,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生生让全族的人知道了。
    姚万金听后一吹胡子,心想与我何干。
    如今他,只需照顾好他的儿媳。阿柔快要临盆了。
    那孩子,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叫重英。
    他曾见过当年沈王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银光铠甲。那柄长枪上的两缕红缨,被日头照的,甚是好看。
    当时他就在想,若有机会,他可以有一个孙子,也像沈王一样一生忠义就好了。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他念了两句诗,又摇了摇头。当真是老糊涂了,孩子都没出世。就死啊死的。
    在乐言两周岁生日后的半月。重英出生了。老爷子高兴极了,在重英满月之时。大摆了几十桌喜宴。全族上下,家人朋友,都叫上了。
    定京城内但凡有些脸面的人,都来了这天下第一神医孙子的满月酒。
    封长生原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员外郎。在座的人,都不屑于同他打声招呼。可就是这小官,也是得了姚神医的恩惠。
    原先奉命在陈州治灾,本是无米之炊。幸得老先生慷慨解囊,捐赠药材无数。更是亲赴陈州,为当地难民诊治。圣祖爷赞他赈灾有功,他才升了这个员外郎的职位。
    这一次来,不仅是为了还姚神医的大人情。还要多多认识定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以便他日后,平步青云。
    谁也不认识,他只能混在人堆里听声。这边是,陈员外家的千金嫁了礼部侍郎的公子那边是,知府大人的小妾偷了汉子。
    无趣无趣,甚是无趣。这达官显贵,也同陈州济水河畔的老太太似的长舌。
    他转了个身,随便找了个桌子,便坐下了。
    这桌的两人,也在说着闲话。
    “这姚神医的孙子您瞧见了嘛?嘿,真叫一个生龙活虎。那哭声,以后绝非凡人。”
    “可不是!老先生为其取名重英。那是希望这孩子以后上战场啊。”
    “我看行。这孩子体格子比寻常孩子都大。要是成为像沈王一样的大英雄,可不得了。”
    “唉,说起这沈王也真是太可惜了。古来征战几人回?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尸骨无存。”
    “听说了嘛,一会儿沈王妃也会来道贺。咱们也能见一见小沈王的风采啊。”
    “那不过是个病秧子。你说沈王爷武功高强,沈王妃温柔贤淑,怎么就生了……”
    “欸,之前我听一个看相的说。那个小沈王啊,是个天生的克星。”
    “你可别乱说啊……”
    封长生饮尽一杯酒,天生的克星?这小沈王,他可要见见。
    “沈王妃,小沈王到。”小厮清脆的一声喊,似乎风筝的线。拉拢了在座所有人的眼光。
    不远处,沈王妃抱着一个白净可爱的小孩,款款进了来。主人姚万金自然是带着家人上前行李了。
    那孩子可真好看,像玉做的童子。只不过这童子有些太形销骨立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瘦成这样。
    成音浅浅一笑,示意姚家人不必多礼。却又看到姚家的一双儿女,全都白白胖胖健康可爱至极。
    她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沈王。
    这一看,就出了神。姚万金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宽慰道:“近日小王爷,气色好了很多嘛。姒安小姐呢?”
    “多亏神医照料,姒安最近身体也好了很多。昨夜嚷着要看月亮,晚间又着了风。”
    “不妨事,一会儿我给小姐开方药,吃两剂就无碍了。”
    姚万金看沈王妃身后,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着也不像齐人。
    “这孩子是?”
    “这是踏风。平之生前在碧落救下的一个孩子。平之走后就一直养在凤城。如今叫来,给两个孩子和我做个伴,家里也热闹些。踏风,快问姚神医好。”
    小踏风上来恭恭敬敬地向姚万金行了个礼。
    姚万金抓了抓这孩子的肩,“嗯!这身板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曾学了?”
    “学了,沈家七十二路枪我已学了十式了!”这孩子看着虎头虎脑,说话嗓门也大。惹得大家哄笑。
    沈王妃,小沈王,还有这个踏风。封长生一个一个数过去,行了,今日的礼算是没有白送。
    沈王府如今看似江河日下,不能倚靠实则不然。凤城的沈家军仍在,沈家就仍有一丝希望。沈王妃让这个捡来的孩子习武还是沈家的家传枪法,就是想将来万一小沈王病死,他可以统领沈家军。
    如果可以依靠上沈王府。那我的才华就能有用武之地了……可是,这沈王府的门槛如何踏进去,要我再思量思量。
    封长生吞了一口酒,紧紧地攥住了酒杯。
    人都到齐,酒宴就正式开始了。戏班子,好酒好菜。姚万金这次可真是舍得万金了。推杯换盏后,众人起哄让姚万金说两句。
    他不好推辞只能端起酒杯。
    “好好好,谢谢各位亲友赏脸。我姚万金……”话就说了一半,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哭着喊着,跑了进门。
    “叔父!”
    来人衣衫不整,满面泪水。
    “叔父!救命啊叔父!”快到姚万金跟前的那几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来人正是姚文远。此刻的他,正伏在姚万金脚下,哭的泣不成声。
    宾客们自是议论纷纷,这边满月喜事,这堂门兄弟就哭成这样。
    “求叔父救救我娘的命啊!”
    这母子二人向来诡计多端,姚万金原不想插手。无非就是这位大嫂病了,天下大夫又不是只有他一人。
    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却非去不可了。
    “文远,有事好好说。这样,像什么样子。”
    “叔父教诲的是。可我娘病急,侄儿,侄儿一时伤心失了礼数,望叔父见谅。恳请叔父救救我娘。”
    “大嫂不是去普陀礼佛了嘛?”
    “是,可未足一月,就书信回来说,病了。病的极为严重。请便了当地的大夫,都说已经无药可救了……”
    姚文远哭着,求上了姚万金。
    “叔父!”他一个大男人当着众人的面,不顾颜面的哭着求姚万金。
    姚万金知道这个侄子虽然狼子野心,可是对自己的母亲却是极为孝顺。罢了,就去这一遭吧。
    “文远,你先别急。待宾客们散了,你我收拾收拾再一同前去。”
    姚文远听后自是感激涕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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