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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元宵节,她又爱吃元宵,安锫看着碗里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李守贞还不投降,南边探子回报,南唐果然开始调动士兵,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北上,但是安锫知道唐皇被向来主战派的陈觉说服了。
她叹息,看来景遂和造儿这次输了,但愿他们都好。她对造儿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了。第一想起的就是和他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那时她把他的酒换成了水。她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把造儿忘了,下次见元朗应该问一下。他明明应该知道她经常弹的曲子是造儿写的,为什么不提醒她,可是此刻她没有闲心去管这些,有更重要的事。
汉军的情况不妙。最糟糕的不是唐军有可能到来,而是汉皇下旨说要立刻见到效果,不然就把郭威召回,受处罚。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皇帝都这么喜欢胡乱下旨处罚在外的将军,南唐的那位也是这样的。
安锫有一个下下策,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想出来的。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一旦用了,多数会死人,而且是寻常百姓。她真的以为按照李守贞的性格,即使有唐的承诺,在这样的形势下他会选择投降。她哀叹了一口气,这个计划等过了节再开始吧,反正皇帝那边还能拖一阵子。这时她感谢通讯速度慢。
不知道景遂心情好不好,但愿他不要因为在出兵助李守贞的一事上,输给陈觉而感到太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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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等您很久了。您的兔子灯。”商贩一边说一边把兔子灯给了景遂,“虽然今年涨价了,可是您是我的常客,给您还是十文。”
景遂微笑道:“多谢了,明年我会再来的。”
他把钱给了商家后,拖着兔子灯到桥边的阶梯上坐下,望着河水上美丽的花灯飘过。不知道那些年她在这里等他时,是不是像他此刻的心情。
一群孩子也拉着兔子灯路过他时,有一位停下问道:“哥哥,你一个大人为什么还玩兔子灯啊?”
他笑着回答道:“因为我的朋友还等着它呢。”孩子们把奇怪的目光投向他,然后就跑走,继续玩耍。
他起身,拖着兔子灯,去那家小酒馆买了一壶酒。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拖着兔子灯,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北城门,一直走到十里处。董安苔的旧址现在变成了一个凉亭。皇上说这样也算是尊重董婶身前的宗旨,要助人为乐。有了这个凉亭,路人还能像以前那样在这里歇歇脚。
景遂很后悔当初并没有多来这里,所以现在他经常抽空来这里坐坐。他把兔子灯里的蜡烛点燃,望着火光,直接从酒壶里喝了一口酒。过了一阵子,有微风吹过,整个兔子灯燃烧起来了。他曾经答应过她要年年给她一盏灯,直到她不需要为止,他不会再失约了。
“仙人,今年你就满二十一岁了,能陪我喝一杯了吗?”他喝了一大口酒,再把酒壶里剩下的酒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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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景遂去齐王府时有一点宿醉,但是他需要在景达离开金陵前嘱咐他几句。他刚进府就听见景达和柔儿像往常那样相亲相爱。
柔儿很担心道:“雨师,我知道你武艺好,可是要记得不要犯傻,不要莽撞,凡事多用头脑。”
景达想都不想就回问道:“我什么时候莽撞了?”
柔儿瞪了他一眼,继续道:“记得!天天送信给我。还有,我给你带了几包苏莺师父说你会喜欢的茶叶,你别一下子都喝了,但是喜欢哪个,让信使告诉我,我再给你捎去。”柔儿自从仙人走后经常去闲云阁找苏莺一起叙旧。
景达哈哈一笑:“柔儿,你最了解我了,我们现在就去找苏莺师父喝茶,行不行?”
“行。”
景遂应该在他们出门前说上话,所以他笑道:“齐王,我来做客了。”
景达一见景遂就热情地说道:“三哥!快进来。喝茶,还是来点酒?”
“都不用,我只是来提醒你几句。这次北上出征可是你第一次上真的战场,记住先到寿州与润州节度使李大人会合,然后再北上,凡事多听李大人的,知道了吗?”
柔儿问道:“不是已经有朱元一起去了吗?莫非朱元无能?”
景遂回答道:“我怕朱元回去心急,带的路会注重捷径而不是安全,不利我军,所以还是让李大人再监督一下。”
柔儿笑了笑:“有三哥你这么小心地替我们着想,我放心多了。”
景遂并没有这么乐观,“景达,虽然有朱元与李大人辅佐你,你自己也要记得小心。探子来报说最近唐汉边境多出很多郭威的探子。他诡计多端,应该已经做好与你作战的准备了。”
“知道了,三哥,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统帅,”景达不耐烦地说道。“你和柔儿就放一百个心吧。”
柔儿叹息道:“要是安少侠还在就好了,她一定比那郭威更聪明,她去绝对会想出好对策。”景遂苦笑了一下,如果仙人真的还在,他和皇上都不会舍得,让她去战场上冒险的。
“柔儿,说什么呢,”景达怀念地说道:“我们应该让小色狼好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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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校尉!你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大清早,安锫恼怒地看着她的不速之客。她昨晚半夜派兵去潼关的墙角执行计划。虽然都是很偏僻的墙角,应该不危险,但是她还是等到所有士兵们都安全回来后才睡觉的。“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焦急地说道:“没人允许,可是我有紧急事要和你谈。”见他连铁甲都还没穿好,应该真的是紧急事。
她从床上坐起,“是不是南唐边境有大动静了?”
“不是,”他很认真地望着她说道:“我听元朗说你记起造儿了,你确定你没有记起别的来吗?”
the_f?安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是哪门子的紧急事?他就为了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把她叫醒?“出去!我还要睡觉!”昨晚至今,她连四个小时都没睡到。她重新躺下把被子盖住头。
他把她的被子拉开,很温柔地说道:“回答我。”看来他真的不怕被她杀了。或许她应该给他一个过肩摔。她正在想用什么招式时,他失望地说道:“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打扰你睡觉,对不起。”
安锫反而起了疑心,“等等,我记起造儿关你什么事?莫非你也知道一些什么?”元朗跟他是好兄弟,可能跟他提过什么。
张校尉这时脸上出现一个很不严肃又滑头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好奇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说完,他很急地离开了营帐。
安锫连忙从床上跳起,披上她的狐皮大衣,追了出去。“张校尉,你给我站住。你肯定知道什么。若你不知道,你就不会这么紧张地一大早来,大可以继续问元朗。”
他用轻浮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确定,你只穿着中衣就追出来不是因为你想我?”谁想他了?她把狐皮大衣拉紧一些。
行,他不说,她就骗他说出来。她惊叹道:“哦,我记起来了,除了造儿还有其它的事…”这是算命师经常用的,她冷读他的反应后可以再继续合理的猜下去。
他很严肃地说道:“太好了,夫人,你总算想起你我的婚约了?”什么?!婚约?还夫人?安锫自己吃了一惊。他大笑起来:“美女,你当我是谁?就你的那些小把戏还骗不了我。”
她正想骂他,就听到军营门口来了一名士兵,急急冲冲地跑进了中央营帐。那位士兵带来的一定不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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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风,墙上的风筝和旗子没有飘荡,一只信鸽幸运地飞进了潼关。李守贞终于又得到外界的消息了。大唐已经派了一小队人马先行向潼关出发,应该已经离开大唐边境。再过几日,大唐齐王就会和李金全还有朱元一起从寿州出发,夹攻汉军。
看到这样的好消息李守贞应该开心,只是目前有个很麻烦的事情要处理。最近潼关里多出很多田鼠。虽然以前也有,只是最近数量增加了几倍,杀都杀不完,早上还特别多。最糟糕的是它们咬破了仓库的墙,里面很多粮食都因此变潮,发霉。
李守贞实在束手无策,他是个军人,竟然不是在杀敌,而是在杀老鼠,说出去一定会被人耻笑的。他的将士们也没好办法,有人说可能这些老鼠是中邪了,所以他把国师叫来问问。
国师总伦说道:“这些田鼠来吃大王的粮食和衣服是因果。您欠了它们上辈子的债,它们这辈子来向您讨还。”原来这一切都是孽债的缘故?“如果您这样杀了它们,就欠它们更多了,所以它们的数量不但不减少,还会继续增加。”
国师到底是高僧,见解就是和普通人不同。“那国师说说有什么办法能化解这场灾难?”
国师很冷静地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这些老鼠准备食物,放在某个不妨碍人的角落,给它们念经诵佛,请求它们讨完债后安静的离开。这就是不空成就佛的三昧耶戒中所说的行善。等您的债全都还清,就算您要这些田鼠回来,它们也不会留。”
李守贞想了一想,还有疑问,“那如果它们先把潼关里的粮食都吃了怎么办?”
国师微微一笑,“善有善报。唐国已经派了一小部队进入汉边境了。我们还有一年多的食物,就这些个小老鼠能吃多少?”
虽然李守贞还是有一些半信半疑,可是他觉得就照国师说的做一天无妨,要是效果不好,还可以另想办法。第二天早上,就如国师所说,那些田鼠没有再挖洞进仓库,都留在那不碍人的角落里。看来佛祖确实在保佑他。大师不愧是大师,如此有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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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历史上,李璟派出是李金全与朱元,不是李景达。
历史上郭威的确造墙了,可是他应该没有用老鼠,那是我后来瞎编的。
至于这老鼠行善一说,是我在网上找灭鼠方法时看见的一件有趣的真事改编的。网址不放试试。那作者的老鼠也没有离开,只是不再损坏她家的东西了。
这章的英文版本在以下网址(句号被自动改成中文的,有兴趣的人可以自己改回来)。初步翻译完这章,我个人认为,不适合外国读者,首先名字称呼就好笑,然后又有文化差,像把酒洒在地上等等:https://sleepyepi。/queensg/chapter—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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