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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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教堂的路上，秦海若一直缠着郑宁给她讲他在英国留学遇到的新鲜事。郑宁快被秦海若的问题折腾疯了。幸好教堂很快就到了，秦海若才结束各种刁钻的提问，跳下车朝教堂跑去。
    “竹竿哥哥，快点！”见郑宁没跟上来，秦海若停下脚步，热情地招呼着郑宁。
    郑宁优雅地跨出汽车，整理了一下被秦海若折腾出褶子的西装，才大步走向秦海若。
    秦海若拽住郑宁的手，强势地带着他往里跑：“快点！”
    他们进入教堂的时候，牧师正要开始布道。秦海若松开郑宁的手，跑向教堂前排，双手合十跪在那里。
    “海若不喜欢被约束，只有在教堂能安静一会儿。”秦禹诺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儿，与郑宁一起走进教堂。
    郑宁好奇地看着秦海若，这样端庄乖巧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秦海若扭过头，调皮地朝郑宁眨了眨眼睛。
    郑宁差点失笑。
    果然是只能安静一会儿，骨子里的调皮改变不了。
    郑宁走到秦海若面前，好奇地笑问：“你许的什么愿？”
    “要你永远听我的话！不听话我就‘休夫’！”秦海若威武霸气地说道。
    休夫？
    那对他应该是好事。是他苦于不敢开口的事。可是为什么听到这话从秦海若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竟然有点不舒服？
    “还有，不许对其他女孩好。要像我爹一样宠我。”秦海若认真地说道。在她心里，爹最宠她，所以她要郑宁也跟爹一样。
    “谁还会舍得不宠你？”郑宁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秦海若是他见过最乖张的女孩，可是因为她拥有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谁还舍得批评她、讨厌她？
    听到郑宁的话，秦禹诺露出欣慰的笑容，与妻子相视而笑。
    他不是想攀附郑枭龙，他也不需要攀附郑枭龙。父亲与岳父过世后，虽然秦刘两家在朝廷的势力大不如前，可是依然有雄厚的根基在。他只是看中了郑宁这个人，觉得他将来必成大器，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郑宁双手合十，静下心来，虔诚祈祷。
    他求的是郑氏的危机解除。
    “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找我。”秦禹诺站在郑宁身旁，轻声说道。
    郑宁猛地张开眼睛，看向秦禹诺。
    他这位“岳父”大人似乎是银行买办。
    “是你父亲碍于面子不肯求我。”秦禹诺说完，便安静地祷告。
    “郑宁先替父亲谢过秦叔。”郑宁赶紧道谢。
    秦禹诺儒雅地笑了笑。
    郑枭龙面临严峻的形势，通过郑宁帮他，也算给了对方颜面。
    他虽然只是个买办，可是各路人脉广，只要有心帮郑枭龙的忙，就一定能帮他度过难关。
    牧师在布道，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秦海若终于受不了，悄悄起身，走出教堂玩耍。等大家发现她不见，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郑宁突然想起四年前的绑架案，精神绷到极点。秦海若就站在他身旁，他的心思全放在父亲的生意上，没分神盯着秦海若。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得自责死。
    大家找遍教堂的每个角落，才在墓地旁的花园里找到她。见她平安，郑宁终于松了口气。
    刘美臻含着泪上前一把抱住她：“海若，你可吓死娘了！”
    “娘怕什么？我在跟巴克玩。”秦海若指了指头上的花环，对刘美臻说，“巴克给我扎的花环。漂亮吗？”
    “巴克？”刘美臻这才注意到女儿身后站着一个漂亮的男孩。
    约翰逊的儿子？
    刘美臻立刻生气地抱起女儿：“以后不许跟他玩！”
    说完，刘美臻就抱着女儿转身离开。
    巴克依依不舍地追了几步，大声喊道：“海若！我等你！”
    秦海若给了巴克一个“ok”的手势，便搂着刘美臻的脖子，听话地随母亲坐上了车。
    郑宁看了一眼巴克，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小男孩不是第一次出现。还记得一个多月前父亲过寿，秦海若就与这个男孩一起玩耍很久，还害小男孩受了伤。小男孩额头上有个浅浅的疤痕，应该就是那一次落下的吧？
    与秦禹诺一家分手，郑宁就回到家，与父亲在书房密谈，提出秦禹诺有意帮忙的事。
    “如果我去救他，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郑枭龙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作为银行买办，秦禹诺有庞大的人脉可以帮到自己。可是他拉不下那个脸。
    “爸，下个月我们筹不到钱，船运公司的股份就会被银行没收，岗村一郎就会得逞，以极低的价格买走所有股份。那我们对货运价格将失去主控权。爸，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您不能再顾及颜面了。”郑宁诚恳地劝着父亲。
    “好。我去求他。”郑枭龙叹口气，“我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这婚你可毁不得了！”
    郑宁点点头。
    ……
    虽说楚家家大业大，可楚婉仪毕竟已经出嫁，回娘家跟兄长借钱并不容易。为了能挽救丈夫的事业，她抛下脸面不要，给几位兄嫂跪下，而郑宁见状也跟着一起下跪，这才终于借了一笔资金，但仅仅是杯水车薪。尽管如此，郑枭龙依然很感激楚婉仪。这些年，他冷落了她。
    “婉仪。”郑枭龙有些感动，牢牢握住楚婉仪的手。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感激的话，你只要把我儿子放心上就好。”楚婉仪平静地看着郑枭龙回道。
    “这你放心。我一直最看中郑宁。郑赢不学无术，郑安胆小怕事，能指望的只有郑宁。”郑枭龙拍着胸脯回答。
    “你记着今天对我的承诺就好。”楚婉仪说完，就抽出自己的手，淡漠地说道，“我该去佛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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