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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马掌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些人所到之处尘埃弥漫,飞扬的尘土中夹杂着街边小摊商贩的抱怨声。
“这什么情况,大白天的骑着马在街上乱跑。”
“就是,当官的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嘘,你们可别再说了,这位大人可是从大都来的,说是叫钦差大臣。”
“哟,是嘛!”
……
苏韶听着周边人的讨论,一时间竟忘了避让。
“让开——快让开——”
苏韶愣愣地看了过去,想避开那人马,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苏韶旁边,胳膊一圈,就将苏韶带离了原地,整个过程转瞬即逝,奔逸绝尘。
苏韶只闻见一股似曾相识的檀香,便一下子被圈入了一个温凉的胸怀。
“苏姑娘这是在看些什么,竟如此出神,连这绝尘而来的马儿都不躲。”温煦的声音宛若清泉玉涧,划过苏韶的心弦。
苏韶看了眼骑着马远去的一伙人,红唇一启一闭,也不知道在抱怨着什么。
“咳咳,苏韶你还要在这位兄台的怀里待多久!”顾坡月见周围人开始对抱在一起的两人指指点点起来,好心道。
苏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别人的怀里,怪不得那么舒服。
苏韶抬了头,却不想一下子撞入了那人的眼里。深邃的眼眸似一潭漩涡,让人想深陷其中,去深入了解眼睛主人真实的想法。
苏韶和那人皆一怔,那人似是没想到苏韶会和他的眼神接触,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咳咳——”顾坡月见两人还没撒开对方,反而还“深情对视”起来,又咳了起来,以示提醒。
苏韶听见顾坡月那愈咳愈烈的样子,抽了抽嘴角。离开了那人的胸怀。
“我说顾坡月,才那么会儿功夫不见你,你怎么就病入膏肓咳成这样了。你要是没钱用药就问我要,肯定给你把病治好。”苏韶白了咳嗽的顾坡月一眼。
“你,你这财迷还会给我钱?”顾坡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苏韶身旁的人,说道。
“都是熟人,要一两还四两,别客气。”苏韶撇了撇嘴,调侃起顾坡月来。而后又转头看向刚刚救了自己的人。
“刚才多谢了。”苏韶说道,顿时笑意盈眸。
“无碍,以后走在街上还得多加小心。”
“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徐卿羽。”苏韶眉眼带笑看向徐卿羽。
徐卿羽温尔出声:“举手之劳罢了,苏姑……苏公子莫要挂在心上。”
“早就听闻徐家公子温文尔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顾坡月在一旁开了口,眉头一皱。
他对面前这徐卿羽的温雅可没有半分好感。
“在下才是,久闻顾公子大名。”徐卿羽拱手作辑道。
“徐家公子!莫不是那个白手起家,现如今商铺遍布国都的徐卿羽!”顾坡月一旁的叶娴惊出了声,却是朝着顾坡月问道。
“正是这位徐公子。”顾坡月道。
“都是业界抬举了,徐某不过是普通的生意人罢了。”
“徐公子可是谦虚了,普通的生意人可没有你这么高的轻功。”顾坡月盯着徐卿羽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出门行商,总归会遇见山贼,略学武功,方便保身罢了。”徐卿羽面不改色道。
几人间的气氛忽然略显尴尬起来。
苏韶瞧见了里面的不对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道:“突然感觉自己好受欢迎,你们俩是要为我打架么。叶娴,我们离远点,别误伤到我们。”
顾坡月听苏韶如此说,瞥了眼还真退后了些的两人。
“苏韶,你在外如此不着调,苏伯父苏伯母可知否?”
顾坡月淡淡一句话,似是往苏韶头上浇了盆冷水。
“咳,我收回我刚说的话。”苏韶变了变脸。
徐卿羽见苏韶反应如此,有些许震惊,这顾坡月居然能让这丫头如此。心中这样想着,顿时有些胸闷。
“什么情况!听说那河边捞出了一副无脸尸首。”
“这么可怕,这听闻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啦!这街坊四邻间不一会儿功夫就传开了。”
“我说刚刚怎么一群人马飞驰而过,原来是死了人!”
……
苏韶一伙听着路人的话,脸色皆是一变。
“这位大哥,请问是从哪捞上来的?”叶娴拉住那几位路过的人,八卦起来。
“就那谷南河,听说是从上游那飘到这儿来的。”那路人回着,又见叶娴是个姑娘家,离去前好心开口道:“姑娘,你还是别去看的好,免得被那东西惊吓到。”
“谷南河,谷南河,上游……”那几位路人走后,叶娴在原地喃喃低语。
“怎么了,叶娴?”苏韶见叶娴脸色略有不对,问道。
“苏韶,林长老就是去了谷南河上游,这都五天了,至今未归。现听到捞上来了一具尸首,我这心中越来越不安。”叶娴一把抓住苏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你先莫要多想,或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苏韶见眼前的叶娴如此,轻声安慰。
“不,不对,我这心中总感觉不对劲。”叶娴慌乱地摇着头。
“这样,我们去陪你到河边看看,看看那具尸首是否是你口中的林长老。”顾坡月皱着眉头。
“多,多谢。”叶娴看向苏韶和顾坡月,眼中带着感激。
苏韶轻拍了几下叶娴的肩。转头向徐卿羽道别:“我们几人有事先走了,你……”
“我随你一块去。”苏韶还没说完,就听徐卿羽开口说道。
“啊?”不止苏韶,苏韶身旁的顾坡月和叶娴两人也是有些诧异。
“我随你一块去,你们两个姑娘家,就一位男子,去那种场面,有些不妥。”徐卿羽道,却是有些牵强。
“徐公子既然要跟我们一道,那就一起。”顾坡月的眸中精光闪过。
他倒想看看,这徐卿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吧。”苏韶点了点头。
苏韶一行人沿途边走边问,终是来到了谷南河捞出尸首的地方。
远远地就瞧见岸边被官差拦住的尸首周围围了一群人。
越走越近,即便是隔了这么多人,苏韶一行人还是闻到了尸首散发出的浓郁的腐臭味。
几人随之都屏了屏呼吸。
“借过,烦劳借过一下。”顾坡月拨散开人群。
苏韶几人有了顾坡月在前头,很快就开出了一条道路,挤了进去。
第一眼见到尸首,众人脸色都惨白了些。
那是怎样一副尸首,面部的脸皮早已被人刮去,没了面部的脸皮,又或是加之血腥的气味,河中的鱼虾都吃食起那尸首的脸部来。眼、鼻,嘴、面颊,无一处不被那河中的鱼虾吃食,血肉模糊,有些部位甚至已是白骨棱棱。右耳亦是残缺了一块。
尸首的头发散乱着,发丝只能够还夹杂着几缕河中的水草和碎片。衣衫褴褛,原本衣衫的颜色早已被淤泥遮掩住了,依稀间却也能勉强瞧见几处衣衫的面料,倒也不是寻常人家可用的。
衣衫残缺的地方可看见那尸首身上的伤痕,那许是打斗后留下的,伤口处也被河中的鱼虾给吃食了去,一时难以分辨出是什么伤的。
叶娴脚下趔趄,苏韶在旁连忙扶住了叶娴。
刚要出口询问,却见叶娴眼中流下了两道清泪。
叶娴看着躺在地上早已失去呼吸的尸首,视线落在那尸首的残缺的衣角上,嘴唇张了又张,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叶娴沙涩地开口:“没错,是林长老。”
叶娴这话一出,苏韶众人又是一惊。
苏韶虽是不识那叶娴口中的林长老,却见这尸首的模样,心中难免也生出许多苍凉。
这人生前是经历了什么,竟落得如此凄惨。
“这怎么还有几个毛头小子,赶紧回去,别堵在这里围观。”那官差瞧了过来,见苏韶一行人年少,赶了起来。
“这位官差,我们认识这尸首。”顾坡月上前说道。
“毛头小子,莫要说这些空口白话,小心惹出事端。”那官差以为是苏韶一行人胡乱开口,厉声喝道。
“朱凌,怎么回事!”
许是那官差声音较大,引来了那钦差大臣。
“田彰大人,这几个毛头小子大言不惭地说认识这具尸首。”那官差见那人前来,低头拱手作辑。
“哦?”田彰听此有些意外,“你们几人中谁与这已死之人有关。”
叶娴站直了身子,朝那田彰行了个礼,“回大人,是民女。”
那田彰见叶娴面色惨白,潸然泪下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假的。
“你如何说你认识这具尸首,你可看仔细了,这尸首的脸部都被那河中的鱼虾给吃食成这副德行了。”
“那衣角处的图纹,虽残缺了些,但民女确定,那图纹正是我家中图纹。”叶娴说道,衣袖下的双手紧握。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这尸首是你家中何人?”那田彰接着问道。
“这尸首是我家中长老——林浩。”叶娴回道,众人都异于这尸首的样子,此时无人看见徐卿羽听闻“林浩”二字时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变化。
“姑娘,还请随我去衙门一趟。有些话还需问你。”见那尸首有人领了,田彰挥了挥手,让官差把那尸首运回衙门。
“是,大人。”
“叶娴,莫要太悲伤了。”苏韶慢慢开口道。
“苏韶,我没事,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杀害林长老的人。”叶娴的眼神坚定,流露着不一样的气息。一时间竟难以让人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远处,一位独臂男子阴鸷地低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卿羽警惕地往周围看去,却未曾见到有何异常。
“怎么了?”留意着徐卿羽的顾坡月问道。
“没什么。”徐卿羽淡然,许是他感觉错了?
苏韶一行人在那田彰的带领下来到了衙门。
官差在田彰的指令下将带回的尸首暂放在大堂内。
“还没问姑娘名讳。”
“民女叶娴。”
“你可知这尸首的从河中捞出意味着什么?”
“民女不知。”
田彰见叶娴不知,甩了耍宽袖,在屋内踱步,“前些年来,江湖势力越来越大,甚至在大都中曾出现官员与江湖势力勾结,想要谋权的迹象。”
田彰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
“你可知为何大都会派我这钦差大臣来这顺德。”
“难不是为了这案子来的吗?”叶娴不解。
“是,亦不是。国都之大,百姓之多,又何必为这一季尸首而大动干戈。实不相瞒,这具尸首是这个月第十二具尸首了。”
什么!苏韶一行人纷纷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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