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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 还是吃饭?”
陆一鸣听到金叵罗这一句话,不由暗挑了下眉毛。
冷冷地道了声:“拿来。”
“拿什么?”金叵罗低头望着他, 问。
陆一鸣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他的右手, 送到嘴边对着手背卯足了劲儿就是一口。
牙齿咬到那层皮肉时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 嘴里尝到一股药草的苦味。
陆一鸣“呸呸呸”地啐了几口, 皱眉擦着嘴嫌弃地道:“你弄完药没洗手?”
瞟了眼那只手背, 上面只留有两道牙印子。
居然还咬不开?
金叵罗把手抽回来抚了抚被手背上的白色牙印子,不但没有恼愠,反而勾起嘴角笑道:“好吃么。”
不等陆一鸣回答,他已经俯下身来, 捧起陆一鸣的脸,抵着他的鼻子, 嘴唇凑近到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将要贴上却又全然没有贴上, 低低地道:“不如再多吃点儿吧?”
仿佛受到了蛊惑, 陆一鸣一瞬间竟产生一股冲动想要把他的嘴唇咬一口尝尝。
随即, 陆一鸣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不由抿紧了嘴唇,眼角越过金叵罗的鬓角飘向后面的屋檐。
其实,这双唇瓣是什么味道他早就晓得了。
而且知道得清清楚楚。
尤其中午的时候还被迫品尝过一番。
其实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但厮磨的时间长了,就会开始从舌尖泛起奇怪的清甜, 那是一股淡淡的, 像是松针或桦叶香气的味道, 让人忍不住猜他是不是在树上呆久了,连血脉里都挟带了这股气味。
陆一鸣想起了吃饭——起初明明觉得米饭没有味道,但细细品味后,就有股稻香清甜。
金叵罗继续用那低磁而动听的嗓音耐心地蛊惑:“看着我。”
有什么好看的。
都看过一万遍了。
心里分明扛拒着,陆一鸣却不由自由地将目光从屋檐收了回来。
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落到眼前那张背着光、五官晦暗莫名的脸上。
捱得太近,看不到整张脸,不知道这张脸究竟是什么神情。
连眼神都看不清。
陆一鸣清晰地知道那双眼眸的瞳子里应该是映着自己的。
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刚刚一直回避着的、正对面的那双眼眸,黑暗中只看到乌漆一片深不见底,有如临渊而眺,整个人简直要坠入其中。
心口滑过一丝惊悸,眼睛却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视线再挪不开半分。
旋即心口的惊悸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融融的安心感。
其实一直以来,无论陆一鸣对金叵罗是忌是怒,始终没有真正地把他当外人。
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汇,他便觉得莫名的安心,便觉得金叵罗是他的。
——看着他,向着他,由着他。
即使当察觉阿金和花莫言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时,他也依旧没法真的能狠下心把阿金赶走。
“阿金……”陆一鸣开腔,想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施了什么蛊术?
然而距离太近,这微微一动,嘴唇便触到了金叵罗的。
有如猎物触到了机关,瞬间被水中的网缚住。
陆一鸣伸手用右手拇指按住了金叵罗柔软的双唇,头后退一点,眉头微皱起,诮道:“怎么,你脑子里只有这个吗?”
金叵罗张嘴衔|住了他的手指。
指腹传来温热与湿润的触感,有一枚尖状物从指甲轻轻刮过。
这种时候还不忘咬人。
陆一鸣哼笑:“真是个畜牲。”
他把拇指朝上一顶,抵住那颗尖利的虎牙,恨恨地轻声道:“不准咬!”
说着,他微微侧过脸,在金叵罗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在那双薄唇上吻了一下。
金叵罗十分难得地怔了一下,瞳孔蓦地一缩。
春天的晚风拂过陈姐窗外的一串青铜风铃,响起细碎动听的轻响。
“你看,这样不就好了,不要总搞得粘乎乎的。”月光下,陆少爷眯着眼懒洋洋的脸映在金叵罗的眸子里。
金叵罗眨了下眼,唇上还残存着刚才的温软。
胸腔里有根看不见的弦不知被什么拨动,发出震荡肺腑的声响。
即使之前强行占领过那个地方,即便白天快要把人生吞活剥地吃下去,胸|口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怦动。
陆少爷已轻快地绕开金叵罗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慢慢走向大门,嘴里嘀咕着:“好饿。我们去吃点宵夜吧……?吃什么好?馄饨,还是面?……”
金叵罗望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眼角浮上嘲意,也站起身,两三步追了上去。
-
夜市一隅。
陆一鸣夹了只饺子,咬了一口,鲜肉韧劲中夹着蘑菇香味在嘴里炸开。
眼睛一亮。
味道不错。
忍不住咬下了第二口。
边吃着他边偷瞟了一眼对面,金叵罗正低头对着一盘陆一鸣随口多点的面举筷不动,兴致缺缺。
陆一鸣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如果两个人出来吃夜宵,却只有他一个人埋头吃,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每次都会顺手多点一份。
风把路边的一枚树叶吹落,飘到陆一鸣领子里,硌得他后劲发痒。
陆一鸣垂头伸手掏了掏,没摸到。
对面伸过来一只手,径直将那片树叶取了出来。
是一片桃叶。
陆一鸣没有抬头看手的主人的神情,错开视线望向旁边的空桌子,默默地嚼着他的鲜肉蘑菇饺子。
他想起刚才那个鬼使神差的吻,心中仍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那个当口突然就想……
奇了怪了,估计真是中了什么邪吧。
一个女人匆匆在旁边的空桌子旁坐下,叫了碗饺子。
陆一鸣不经意间扫了她一眼。
一个看起来有些怕冷的中年妇女。
温暖的天气,小镇上的女人们多半都换上了薄款的裙装,这个女人却用棉巾棉衣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那女人扭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小吃摊上挂着的煤油灯将那女人的眉眼映出了几份惊恐。
陆一鸣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王……王大娘?”
被唤作王大娘的女人像是见了鬼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撞开刚刚把饺子端过来的老板,抬腿要跑。
陆一鸣身手比她灵敏得多,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问道:“王大娘,你跑什么?这段时间你哪去了,秀莲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一听到这名字,王大娘脚一蹬,嚎淘大哭起来。
“秀莲,我苦命的女儿啊!”
-
警署。
文渊大晚上接到消息匆匆换了身衣服赶到署里,径直去了审讯室。
里面坐着一个哆哆嗦嗦的中年妇女,穿的袄子有被子那么厚,热得汗从她额角不停滑落。
文渊冲她笑笑:“大姐,先把袄子脱了吧,瞧你热的。”
见妇人仍是战战兢兢,便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温声道:“喝。”
妇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温润亲切,慢慢地松懈下来,捧起茶水喝了一口。
等她神色平静下来,文渊才不紧不慢地翻开卷宗:“你就是金陵镇七街的王寡妇吧?”
一个多月前,金陵镇一名叫王秀莲的少女的尸体出现在陈家。
据查,王秀莲早在数日前当众下葬,而其母王寡妇下落不明。
妇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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