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麒麟

第十八章 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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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得知白瑞天已安然无恙后便从明月坊匆匆赶回,看见白瑞天消瘦的面颊,又见苍白许多的头发,没忍住泪水,匐在白瑞天腿上便哭了起来,“爹!您受苦了!”白瑞天正喝着参茶,不禁被女儿吓一跳,连忙放下茶盏,轻拍白若的肩膀,道:“我的乖女儿,爹已无大碍,这点小风浪都不足挂齿,你可别再哭了!”白若这一哭,一是因担心父亲年迈,监禁数日身体吃不消,二则父亲之前交代她照看好白鲤,她自知辜负了父亲重托,看着白鲤日渐消沉,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觉心酸,见到父亲便将一肚子的担心、内疚化作泪水了。白瑞天见白若渐渐止住了哭泣,轻声问道:“若儿,你哥怎么样了?”
    “爹,哥哥他……他……”
    见白若吱吱唔唔,白瑞天不觉有些恼怒,我白瑞天唯一的儿子,难道还被这情情爱爱给困住了不成,道:“你说!白鲤他怎么了!”白若摇摇头,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哥哥自从那日便没出过明月坊阁楼,好几次我硬闯进去,都被他打骂着出来了,以酒度日,只能趁他醉酒无意识时给他喂食,否则他早就醉死明月坊了。”白瑞天一边听着一边陷入深思,情绪由致其请按的忐忑转为盛怒,抬手将茶盏拂到地上,茶盏碎裂,身侧的管家家丁吓得齐齐跪下,劝老爷息怒,白瑞天厉声道:“混帐东西!一丝我白家男儿风范都无!”说罢又狠狠一拳砸在椅子上。白若见状,竟也不敢作声。平息怒火后,白瑞天吩咐跪地的管家:“莱城玉庄将全部歇业3月,你去安排。”徐德领命后便带着家丁退了出去。白瑞天握住白若的手,道:“若儿,为父现有要事需赶回碧城,白鲤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把他带回来!”说罢,拍了拍白若的手,眼里没有了往日神采,婆娑着是一位老夫的哀求。白若含着泪,狠狠地点头!送走父亲后,白若又来到明月坊,看着眼前这断壁残垣,竟想不出它曾经莺歌燕舞,金碧辉煌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若在想,当初自己让白鲤来救江祺漪是否是一个错误。
    白若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匆匆赶回,一面说要去嘲风楼自首,一面又嘱托要将白鲤从明月坊带回来,可自己赶到明月坊时,撞见的确是一场大火,宾客和坊里姑娘四处逃窜,找到白鲤时他眼中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在他掌下是明月坊老鸨惨白的脸,白若冲过去抱住了白鲤,大吼到:“哥哥!你在做什么!”白鲤怒吼:“滚开!我要杀了她!”仿佛一头猛兽,已经丧失了理智,为了挣脱白若的禁锢,竟一掌打在了白若肩上。白若吃痛后退,嘴角沁出一丝血,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二十几年从未舍得动过她一根头发丝的哥哥,竟然狠狠地打了她一掌,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哥哥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白鲤!你疯了吗!?”这声吼叫把白鲤的意识拉了回来,看着白若嘴角的鲜血及泪眼,白鲤仿佛意识到自己如何失控,但是,他心中的痛又如何解脱,他好累,像个孩童般无助地看着白若,双眼噙满泪水,带着哭腔道:“对不起,救救我。”说罢便像失去提线的木偶般倒地。
    白安带着家丁扑灭大火后,急忙跑到后院查看情况,只见白若将昏睡的白鲤紧紧搂在怀中,地上有一些血迹,心中又是焦急担心又不敢开口询问情况,只得将大火已经扑灭一事汇报给白若。
    “行了,你去准备车马,帮我把少爷带回家吧”白若的声音干哑,显得格外疲惫。
    但将白鲤带回家的当夜,他就消失了,找到他时,便是在明月坊未烧毁的阁楼,江祺漪居住的阁楼。“小姐,门口的酒少爷已经拿进去了。”白安的话将白若的思绪拉回。
    穿过烧毁的大堂,走过小院,登上大火一点儿都没波及到的这栋阁楼,房里传来酒瓶翻到的声音,白若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哥哥,爹回碧城了。”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并未有什么回应,白若推开门,看到瘫坐在床上饮酒的白鲤。
    白若将四散的酒瓶收拾起置于房间一角,走到床边,夺下白鲤手中的酒瓶,白鲤这才意识到白若的到来,稍微调整坐姿,说道:“若儿又来陪我喝酒啦!”说罢,便结果白若递过来的酒杯,一口饮尽,将空杯递与白若。
    白若也将自斟的酒饮尽,一面倒酒一面说道:“哥哥还要消沉到几时?”
    白鲤并未回应,只顾喝酒。
    白若继续斟酒,又道:“当初若儿要是知道哥哥会如此消沉,万般不会助哥哥来明月坊。”
    “你确实不该!”语罢,又将酒一饮而尽。
    白若挑眉,斟酒,并不多语。
    白鲤本想再饮,却将手中盏放下,低头看着摇晃的酒水,说道:“我也不该遇见她,我曾经也视她为玩物,不想动了真情,更不想这真情将我们的全部断送,我无法忘记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每每一闭眼我便能看见她满身伤痕,看见她眼神如何由充满希望转为黯淡,现在,我只有在醉酒时,才能回忆起我们也曾美好的片段,但是那些片段也离我越来越来了,我觉得我跟她的回忆最后只会剩下那晚的折磨,可是,若儿,我真的不想这样。”白鲤无助地看着白若,希望胞妹能够理解的苦楚,哪怕只懂万分之一也好啊。
    白若听着,看着白鲤的眼睛,同时也思考着,最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如果我能让你忘记你们的全部呢?”
    白鲤依旧怔怔的看着白若。
    “如果能让你忘记你们之间的全部,你愿意吗?哥哥!”最后一声哥哥,白若不自觉加重的声音。
    “全部吗?全部不好的?还有全部好的?”白鲤像陷入两难的孩童般手足无措。
    “对!全部!”白若紧紧握住白鲤的手,“哥哥!重新来过好吗?”
    漫长的沉默之后,白鲤点头。
    白若抱住白鲤,像抱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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