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麒麟

第二十五章 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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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夜兼程,总算回了莱城,司徒麟将圣水交与白若,白若焦急地在偏殿等候。
    内庭中,江祺漪看着半月未见的司徒麟,心中升起一起温热,不自觉又红了脸,婉心将司徒麟的披风收起,江祺漪则小心翼翼地为司徒麟倒水,怯怯地递到司徒麟面前,“路上辛苦,喝点水吧。”司徒麟接过一饮而尽,低头深思着,江祺漪将杯中水斟满,便无言地坐在旁边。婉心见两人气氛有些微妙,不便过多打扰,便寻了个借口退下了。
    沉默良久,司徒麟仿佛下定决心般抬头,直视着江祺漪的双眼,江祺漪眼神来不及躲闪,被那双炙热的眼抓住。
    “江姑娘,此番我离城半月,是为了寻得药引制药,此药比较特别,我得对你如实相告。”司徒麟继续说道:“此药名为舍离散,服用后可舍弃对一个人的七情六欲,是为白鲤所制,需要你的头发做药引,让白鲤彻底忘记你。”
    司徒麟刻意将白鲤二字说得很轻,他不想江祺漪再次因为这个名字收到伤害。
    江祺漪感受到了司徒麟的小心,白鲤这两个字,这个人,对于她曾经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可以是一切的源泉,所有快乐的、悲伤的的源泉,现在呢,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却再也不能浮现出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那一张脸庞,仿佛被蒙上了很多灰,使劲想也想不起来了。
    江祺漪缓缓走向她梳妆的柜前,从抽屉里拿出剪子,没有一丝犹豫,“咔嚓”一缕青丝便落在了她手中,她坚定得走到司徒麟面前,将青丝用手帕包好放在桌上,“?龋?┮?!本×咳米约罕硐值们崦璧?础
    司徒麟有些吃惊,但也察觉到江祺漪眼中异样的神色,将青丝收入怀中,说道:“江姑娘,我知你与白鲤有诸多瓜葛,也有一些不愉快的回忆,这舍离散既然能让白鲤忘了你,也能让你忘了白鲤,你……需要吗?”
    江祺漪愣住了,关于白鲤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了那一晚,但是,那是白鲤的错吗?忘记了白鲤,所有不幸的记忆都可以消失吗?她不知道,但是如果关于白鲤的记忆都没有了,那是不是可以更快地爱上眼前这个人呢,她知道,他的眼中有渴望,她也知道,自己愿意为了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将自己带出地狱的人付出一切。江祺漪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内心坚定,那就忘了白鲤吧。
    司徒麟没有说话,眼前的人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忘记白鲤是为了忘记痛苦的记忆,还是为了什么,他不想自己成为一个趁虚而入的小人,但是她的决定,他一定为她达成。
    等候在偏殿的白若,急得来回踱步,这都快半个时辰,怎么要个头发这么麻烦,婉心看着白若走来走来,头都快晕了,赶紧劝说:“白姑娘坐下歇息会儿吧,您这些时日也奔波坏了。”话音还未落,司徒麟便出现在了殿上。
    白若急得不顾礼节,冲上去拽住了他,焦急地说道:“怎么样,头发拿到了吗?”
    司徒麟将怀中的手帕递给白若,白若欣喜地接过,便夺门而出。
    司徒麟看着她急迫的背影,也有些着急,不顾城主身份,大声问到:“白姐姐几时来送药?”
    白若身影一顿,回到:“三日后,我便来!”
    白若一骑绝尘,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便回到了白家宅邸。
    “姐姐!姐姐!我取得药引了!”
    白芷欣喜地握住白若的手,拉到桌上坐下,倒了水,并吩咐左右准备餐食。
    “姐姐,哥哥可还好?”白若来不及喝水,着急得打听白鲤的情况。
    白芷摇头,“没有清醒的时候,日日在明月坊中。”
    白若赶紧从怀中掏出圣水及江祺漪的头发,“姐姐,现在药引都有了,哥哥有救了!”说这竟然激动地哭了出来,“哥哥从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能为了一个女子竟这般狼狈,我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个样子,我想让他赶紧好起来!”
    白芷将白若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抽泣声渐渐小了,满脸泪痕的白若慢慢睡着了,吩咐侍女将白若送回房中,便开始炼药。
    三日里,白芷与白若日夜轮流守着药炉,守着的不仅仅是一味药,更是他们的希望,白若不愿怀有身孕的姐姐操劳,但白芷仍然坚持每隔两个时辰就来看一次。
    三日后,药成,白若心疼姐姐,一定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一人去明月坊送药,白芷拗不过她,自己确实身子劳累,便没有坚持。
    天色渐暗,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白若快马加鞭前往明月坊,明月坊中已遍布杂草,往里走,便看见白安守在阁楼外,看见白若便急忙下楼迎接,“小姐,要制好了吗?”白若坚定地点头,径直奔向阁楼,推开门,酒气熏天,白鲤倚着窗,头发披散在眼前,丝毫没有察觉白若的到来。白若对眼前的一切早有准备,依然鼻子一酸,但她忍住了泪水,倒了水,走到白鲤身边,白鲤一怔,身子有些摇晃差点摔倒,白安立刻跑过来撑住了他,白若掏出药,递到白鲤面前。
    没有言语,白鲤伸出颤抖的手,拿起药,眼睛有点模糊,缓缓放进嘴里,再接过白若递上的水,仰首一饮,那一枚舍离散就这样吞下了,眼角有一丝泪划过,那便是为江祺漪流过的最后一滴泪了吧!
    服药后没多久白鲤便昏睡,白若安排白安将白鲤带回了白府,将白府知道江祺漪一事的家臣吓人悉数撵走,独留了白安,并交代白安在白鲤身边时刻堤防,万不可让他人再提起江祺漪三个字。
    次日,白鲤便醒了,醒来后是剧烈的头疼,白鲤捂着头艰难地起床,嘴里嘟囔着:“白安,我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啊,你也不拦着我,头疼死了,快去给我倒水!”
    白鲤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水不一会儿就送到眼前,接过之后饮尽,又将杯子递出“再来一杯。”这下倒是看清了眼前人,“姐姐,你怎么来了?”
    原来倒水之人并不是白安,白鲤顾不得头疼,从榻上弹起,“姐姐,我没做错什么事吧,您怎么大老远跑过来啦,您还有孕在身,快坐下快坐下。”一面说一面扶着白芷坐下,“我下次再也不喝这么多酒还不行吗?怎么还惊动您的大驾了呀!”
    白若在一旁看着哥哥的怂样偷笑:“哥哥你呀就是别人都治不了你,就白芷姐姐能治你!”
    “我说若儿,该不会是你跟姐姐告状的吧,我不就是爱到明月坊喝喝花酒嘛,你怎么还能把观音菩萨请来治我呀!”
    白芷和白若听到“明月坊”三字心中一惊。
    白鲤看他们神色异常,疑惑,“怎么了嘛?”
    白芷回过神来,说到:“明月坊前不久失火了,你呀,天天往明月坊跑,也算是大难不死!”
    “失火?那我的美人们可别有事啊。”白鲤说得云淡风轻。
    白若看白鲤若无其事的样子,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打趣道:“你就知道想美人,我们白家个个正派,最风流的就属你了,丢脸!”说完冲着白鲤做了个鬼脸。
    “嘿,我哪儿不正派了,我这是怜香惜玉,这明月坊烧毁了,我还得再想想怎么四处搜罗美人们咯。”
    “姐,你看看他,一天没个正经的,快说说他。”
    “小丫头片子居然当着我的面还敢告状,看我不收拾你。”
    随即两人便在屋内展开了追逐,看着白鲤已恢复如初,白芷笑到:“你俩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呀,快停下,我得回碧城了,回去前你们得好好陪我吃顿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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