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仕途之路

163.一时迷了心脏,痴痴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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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晈摩挲着茶杯, 思量了片刻,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门外如何这般吵闹?有甚么事儿?”
    怜绮连忙应和道:“是奴婢, 奴婢来替小姐传话……”
    “夜已深了,我今日不胜酒力, 头昏眼花的, 你讲的话我也听不清楚……”
    “那请爷把门打开,我当面同爷讲!”
    陈晈勾了个笑, 淡淡道:“你同门外的丫头讲也是一样的,那诗稿也交于她们罢,明日我醒来, 洗漱净了, 再将诗文批出来,叫丫头们交与你, 你且放心回去休息罢!”
    怜绮捏了捏手中的诗稿, 犹豫一番才揣回了袖子里,笑着道:“小姐说了要交与您手上……”
    “明日老师要在玉梅林做个诗会,那时给我便是!”
    怜绮哑口无言,笑着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陈晈喝尽了冷茶, 回榻歇着了。
    这厢怜绮回了屋, 拿出那诗词, 上面乃是一首饱诉情思之词, 诗中暗藏了“玉梅林”三个字, 她将诗稿放在烛上烧了, 陶菀茹正专心地绣着红梅雪地,见了她手中的诗稿并未送出去,便晓得陈晈没有上当了。
    怜绮小声道:“小姐,此番,陈老爷也算是过了这关的,我看他应是个君子,您想想,凭着您的身份地位,又貌比天仙,天底下哪个男子不倾慕,他娶了您,日后自然是青云直上,您主动联系他,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寻常人只怕是万分欣喜,他却不为所动,甚至连诗稿也不肯看上一眼,可见之前是我们误会他了。”
    陶菀茹嗤笑一声,道:“那日在宫里,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那等丑态!”
    怜绮默了默,道:“可今日他也吃了不少酒,那酒还是御赐的,恁是谁,喝那么多能不醉的?他把两个堂少爷都喝倒了,自己还能有几分清醒?可今日一举一动哪里失去了气度?那等风姿,我没见着几个!”
    这大半年来陈晈时常来陶府,府中的小厮们无一不识得陈晈,陈晈为人风趣幽默,婢子们私底下思慕他的不在少数,她一时失言,却是道出了真话,小心的瞟了一眼陶菀茹,果然见她冷着脸,道:“你既然心系她,我便告诉爹爹,将你送给他就是了!”
    怜绮下得双膝跪地,道:“小姐,是奴婢说错话,你莫要生气,奴婢再也不敢了!”
    陶菀茹恼得将绣品砸在桌上,此时陶夫人进了门来,望着怜绮哭得两眼泪汪汪,便打发她去泡茶来,怜绮方才抹着眼泪下去了,陶夫人生得一对杏眼,皮肤白皙柔嫩,又丰腴了些,说起话来格外的温和慈爱,笑着道:“这半年来你没少给陈晈使绊子,可没见他真同你计较过,如今我也不能由着你了,我同你爹爹一样,喜欢陈晈这孩子,若是你不欢喜,也罢,我和你爹爹倒是有打算收他做干儿子的打算,你看如何!”
    陶菀茹登时就急了,道:“阿娘,你如何能被她外表迷惑了,须知她做得这些都是装出来的,若不是想攀附我们家,又如何这般讨好卖乖?”
    陶夫人收了笑容,叹了口气道:“人孰能无攀附之心?便是你爹爹年轻时,也受了不少前辈的指点,攀附之心无错,错在于不知晓感恩!翻脸无情,官场谁又能真正做到不攀附谁,不被旁人来攀附?总是要团结一致,方才能在官场上站得稳,今日陈晈需要倚仗你爹爹,来日说不定你爹爹便要倚仗他了,你如何能肤浅地认为,他是攀龙附凤之辈?”
    陶菀茹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道:“您说得牵强!”
    陶夫人拉着她的手道:“陈晈这孩子,我瞧着倒是乖,也是个长情的,如今也未曾听他纳妾的,我听下人说曾经那余家小姐,名唤莲芳的,倾慕与他,他也是一口回绝了的,再则说府中长得俏得丫头不在少数,这半年来也没见他同那个多说了几句话,你说他装出来的,这大半年了,也忒装得滴水不漏了,皇城中那些世家公子,我瞧上的没几个,还多半是有了妾的,即便没有,勾栏里总是养着一个半个红颜知己,细数起来,也就是金家公子金绍棠说得上来,可年前已求娶文华殿大学士礼俞之幼女,你小时候还同她争泥娃娃那位!”
    陶菀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也不晓得你说这些作甚?孩儿对那金家公子并无多余的心思!”
    “是!你对谁有心思?颜家公子?菀茹,你不是不晓得颜家同陶家的恩怨,你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陶菀茹闹了脾气,道:“娘,你回房去罢,我困了,我想要睡下了!”
    陶夫人见她使起了性子,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次日清晨,陈晈早早地便起来洗漱完毕,匆匆的回府了,因大年初一有个说法,要是上别人家是要带礼物的,她晚上在这里歇息,自然没带什么东西,只能回去准备了在过来。
    初二时,陶菀茹的堂哥突然差人送上了拜帖,陈晈正在院中练拳,喊人将陶邈清请了进来。
    陶邈清生得铁面剑眉,面白无须,人是个直性子,方才二十又二,说话做事不拐弯的,在金绍棠父亲手下做事,现任正六品大理寺右寺丞,使得一手好剑,陈晈会些武艺他晓得,两人常常谈论武艺招式,却从未交过手,见陈晈便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原来他同常州知府交好,近来眼见冬日将尽,去年常州原本就收成不好,如今百姓手中已然是没有多余的粮食,那粮商们见此便囤粮不出,抬高粮价,常州知府正为这事愁了头发,想平日陈晈最是有主意,便拿这事找她寻了个主意。
    陈晈让人备了午饭,笑道:“邈清兄若是不急,吃过了饭我们在议。”
    陶逸之两手一拍,道:“吃甚么饭,陈兄,我这里都火撩眉毛了!”
    陈晈挑了一只眉,打趣他道:“你的眉毛不是还在么?你摸摸看!”
    陶邈清一拍桌子,道:“诶,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陈晈笑道:“那也行,反正是你同那知府大人交好,左右不是我交好,我干甚么要做好人!”
    陶邈清道唉了一声,要去拉住她的袖子,陈晈侧身一躲,:“富商们不愿意卖粮食,官府也不能强迫,你叫我想法子,总得给些时间罢!”
    陶邈清一想,也是,便随他去用饭了,只是没能往嘴里扒几口,陈晈不急不缓地喝茶漱口,方才唤了露薇来拿来笔墨,刷刷几笔,吹干了墨迹,将纸张对折好,交与陶邈清,叫他回家去看了。
    陈晈本想打走了他,正可睡个午觉,谁知道门外小厮又进来传话道,说是大皇子在鸿鹄亭设宴,太子府的人已经到大厅了。
    如今正是正月初五,年假七天已然只剩下两天,反观这两天来,倒是比平时还忙,连觉也睡不饱,皇家的事暂且不说,这大臣之间的串门就够她忙活了,她小声地抱怨了几句,赶紧换了身衣裳,唤了方爱林跟着,上了轿子,抱着个汤婆子在轿子里打盹了。
    等落了轿,掀开轿帘被寒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些,等进了太子府,满目的张灯结彩,女眷们都在后院聚着,时不时传来嬉闹声,陈晈由下人领着去了前厅,同官僚们相互拜过,一起去了太子府后院的鸿鹄亭,大臣们皆坐下来,不多时太子也便到了,走到半路,折回来太子府的陶邈清路过她身旁,趁机抱怨道:“怪不得在你家时你一点也不着急,原是已晓得这事,知我今日不能将把消息传给我那好友了!”
    金绍棠正走了过来,听了没头没脑的这一句,也不做他言,便撩了袍子坐下,见身旁的陈晈摇摇头,倒了一杯酒水,仰头便喝了,辛辣地酒水穿肠而过,她叹了口气,拂了袖放下杯盏的空档,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一抬头,见斜上方那空荡荡的地方已然坐了位谪仙似得的人物,当下浑身的困乏都清醒了,一时迷了心脏,痴痴地望着。
    殷栩自落座后便感受到一束目光打在他身上,他浑然不觉似得,自顾的倒了茶水,那白皙的五指摩挲过茶杯,低着眉,神情极为专注,卷而翘的睫毛偶尔煽动一下,霎时间,陈晈错觉的空气都凝固了。
    忽然觉着手背一阵辣痛,她反射性地缩回了手,扭头瞪着始作俑者,金绍堂却是不看她,只是递过来一张帕子,幽幽道:“对不住,陈大人,近来求春联的人多了,是以手有些抖,不小心浇你手背上了,切勿见怪!”
    陈晈恨恨地捏住了手中罗帕,抬头又望一眼斜对面的人,只见他端坐得如同雕塑,似乎并未发现这边发生的事,未免又是一阵低落,轻轻地甩开手背上的酒珠,小心地吹了几口。
    金绍棠此时又道:“我看陈大人心不在焉,可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务,不若也同我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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