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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风拂过, 甘华叶飒飒作响, 渐渐重归于寂。
百里战场, 一片狼藉。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被捅穿手骨的子临渊依旧用手指紧紧抓着刀刃,叶卿歌看着那只被刀尖捅穿的手, 一时竟感到心脏处有些滞窒, 久久说不出话来。
毛茸茸的狐尾近在咫尺, 白露霜华花冷冽的香气与空气中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萦绕在叶卿歌鼻尖。
碎邪饮了血, 慢慢停止了哀鸣, 刀身周围萦绕的血气也渐渐沉淀,重新变回了归鞘的样子。
叶卿歌愣了半晌,这才瞥了眼子临渊的神情,却发现这位男主大大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脸,被一把上上品神兵捅穿了手掌心这种看着就肉疼的事情, 仿佛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张脸比先前苍白了许多,唇色也白的吓人。
叶卿歌移开了目光,又一次看向拦在自己身前那只状况不是很乐观的手,光是轻轻地瞥了一眼, 他就觉得自己的左掌心隐隐作痛了。
都说越坚强的人越令人心疼, 从原著中来看,这位男主大大自小就胸有丘壑, 喜欢和各界大佬决斗切磋, 受的伤自然不少。尤其是子临渊那神奇的爹, 一百岁的子临渊还是个小奶包,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嚣着要和自己父亲切磋,结果这位子清源大人上来就是对一个正太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狂揍,揍得子临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当然,除了脸。
子临渊的童年是在刀光血影中渡过的,于是,这便造就了他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一种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态度。
叶卿歌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就算这个时候碎邪刀捅进了子临渊的心脏,这位男主大大一定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嗯,有点惨……
这般想着,他突然对子临渊产生了一种内疚感。
在树林中与燕明庭燕千机相搏、在城主府与堕魔花梧一决高下的种种此时此刻一股脑钻进了叶卿歌脑中。
可以说,自己这一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加上长生宫那四个智熄属下的命都是子临渊救的,如果硬要把这笔账细算,他已经不知道欠子临渊多少笔账了。
叶卿歌是个很容易对他人产生愧疚的人,许是自小在福利院养成的毛病,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小叶凡对他人给予自己的好是十分敏感的。可能因为太孤独太寂寞了,只要别人对他好上五分,他就回馈给别人五六七八分。
但再怎么说,以往的种种也都没有上升到一条命的程度,更何况这是五条命。
就算其中的四条命和这副躯壳中的自己并没有多大联系,自己也没有如甘华所说救过四人的命,但叶卿歌本尊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延续生命的机会,当下作为言灵宗主的自己,有些责任是不得不扛起来的。只是,一向将账算的清清楚楚的自己,此时此刻却不知怎么好好报答子临渊了。
一时间,叶卿歌不由地心中黯然,半晌,他才开口缓缓道:“你……”
一句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见子临渊握着碎邪的刀尖的那只手换了个姿势。
血,顺着手臂迅速滑下,在一尘不染的衣袖上绽放出朵朵妖冶红花——触目惊心。
叶卿歌正想叫子临渊不要乱动,就见这位男主大大又干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见子临渊右手握住碎邪刀柄,皱了皱眉,一个用力,竟将扎进手骨的碎邪硬生生地抽了出来!不可置否地带出了更多的血。
好疼。
叶卿歌的瞳孔一阵收缩,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左手掌心一阵钻心疼痛。同一时间,身后突然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叶卿歌轻轻一瞥,甘华和杜蘅不知何时从城楼上赶来,仿佛已经驻足许久。
他还是先想想怎么治疗子临渊这只手吧。
作为一只有千年修为的青丘白狐,子临渊就算受了伤,伤口也会愈合的很快,再深的伤最多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痊愈。
可这厢子临渊左手掌心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前兆,伤口外围反而笼罩着一层鸦黑色的雾气,红的发黑的血止不住地顺着子临渊垂下的手,一滴滴落在芫华的叶片上。
叶卿歌撑着甘华木站起身来,借着月光,只见子临渊轻轻`喘息着,额上满是汗水。见状,叶卿歌心脏不由地一顿,全然忘了身周有旁人的存在,竟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两步捏住了子临渊左手的脉门。
叶卿歌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子临渊身形一滞,却没有像从前那般径自走开。
接触手掌的皮肤异常冰冷,全然不像是一个方才经历剧烈运动的人应有的体温,特别是狐狸的正常体温还是比人类高上三四度的情况下。
“我帮你看看吧。”叶卿歌语气中带着歉意,垂下眼眸温言道。
良久,只听见“仓啷”一声碎邪回鞘的声音,叶卿歌微微抬头,只见子临渊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他这么一望,正巧对上了子临渊那对淡金色的眼瞳。
于是,暖白的月光下,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竟足足望了小有半刻钟。
纵使在外人看来,月明风清、树影婆娑下两个帅哥站在一处,着实一幅赏心悦目的美好画卷,但作为当事人,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叶卿歌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男主大大,您这样望着,在下很尴尬啊!
到底要不要治,您倒是开个金口报个准信啊!
面对一般人,其实是可以在面部表情和眼神中找到答案的,可子临渊是一般人吗?不,他连人都算不上。
在那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冰山帅脸上,叶卿歌只看到了被汗水粘住的头发;而那对淡金色的眼瞳中,叶卿歌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就在这时,叶卿歌的左耳捕捉到了两缕轻微的呼吸声,他这才想起甘华和杜蘅还在身后,如此尴尬的一幕,已经被二人尽收眼底了。
叶卿歌尴尬地移开了目光,松开了捏着子临渊的手。
“你不是要看么。”子临渊突然道,语气中竟带着些许不悦,让叶卿歌不禁想到了被母亲骗说乖就买糖的小孩(?)。
“算了。”说着,他转过身就想走。
叶卿歌一愣,赶紧回道:“哎哎别,我看,我看!”
子临渊这才停住了,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叶卿歌。
叶卿歌这下是真的晕了。
怎么又是这个节奏?
大哥,你是让我帮你看伤还是趁着大好月色细细观赏您那张迷倒万千众生的帅脸?
又两两相望了许久,叶卿歌终于忍不住了正想开口,就听子临渊道:“我手抬不起来。”
叶卿歌闻言一愣,看着子临渊那双无比诚实的眼,思索了十秒才明白过来,脸愈变愈红,耳根也烧了起来。
子临渊被至邪至魔的妖刀碎邪捅穿了手骨,少说也震及了一整条胳膊,他这是有多智熄啊,居然连这茬都忘了,还盯着子临渊望了许久……真是无比……无比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只是自己现在可找不到挖地洞的工具。
叶卿歌暗自庆幸自己刚刚那句话没问出去,不然岂不是要丢脸丢大发了?
叶卿歌悻悻地咳了两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坐着吧,站着有点不大方便。”
子临渊两只耳朵动了动,但还是跟着叶卿歌走到了甘华木的树根处坐下身来。
清风拂过,甘华木飒飒作响,浓郁的草木芬芳向四周弥散开来,一片甘华叶缓缓飘落,掉在了子临渊的头顶上。
叶卿歌可以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周围温度下降了不止十个度,不禁背后冷汗涔涔,但他还是麻利地将子临渊的袖子拉了上去,借着月光近距离观察子临渊掌心的伤口:只见那道伤口借着子临渊超强的恢复能力已经不再流血,奈何被那团鸦黑的雾气拦着,依旧无法愈合,甚至可以将伤口两旁的皮肉轻轻掰开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叶卿歌轻轻地托住子临渊的手臂,瞥了眼兰见渊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不禁心下一阵痛惜:真是造孽,他怎么就一不小心把这手给害“毁容”了?
但愿能完璧归赵。
一边想着一边右手捏了个诀,一弹指后一株三七破土而出,叶卿歌伸出一指在三七芽上轻轻一点,那三七便悠悠地舒展开来,接连生出了第二株、第三株、第四株……
叶卿歌揪下几片三七叶,在手中捏出汁液来,再略一施法向伤口上摁去。
半晌,叶卿歌瞪大了眼睛。
“咦?”
只见自己指尖的青光一接触伤口便被那鸦黑的雾气消解于无形。按常理来说,他这么一点,就算是断胳膊断腿也能给接上,谁知在子临渊身上竟半分也没体现出来。
叶卿歌心下一沉,这下丢脸丢大了。
子临渊的伤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皮肉筋骨上的伤,而他这么个被世人吹上天的神医却连一个小小的皮肉伤都治不好,言灵宗名号可就凉了呀……
子临渊说到底也是个哺乳类动物,不存在物种不同法术不起效的情况,可事实却让叶卿歌不得不硬着头皮思索起来。
像是发现了什么,叶卿歌蹙起了眉,指尖慢慢接触上那层雾气,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魔”字。
叶卿歌心下一惊,碎邪造成的伤口上怎么会有魔气呢?
碎邪是借着青丘老祖子碎邪的精魄打造而成的妖刀,子碎邪是青丘狐族的统治者,是毋庸置疑的狐妖,和魔挨不上半点关系。万年前子碎邪与燕闵郁的那场大战,子碎邪的双手沾满了三千万妖兵的鲜血,这也是方才激战中子临渊身周那层血气护甲的由来。可魔气……
城楼上蓝光一现,叶卿歌微微侧目,只见那道为了防范他与子临渊决斗产生的余波波及花乐城的屏障被花廷芳撤了下来。
叶卿歌不由地心下一动。
他的思绪飘回了十日前,乱雪出鞘直逼那千年老花妖的心脏,没想到无意中刺碎了养着花文君的聚魂瓶,误以为花文君魂魄散尽、无力回天的花梧硬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堕了魔。
堕魔!
对,堕魔!
若说起精神受到剧烈刺激堕了魔的,那位子碎邪老前辈也算是其中一员。
妹控的花梧没了妹妹,专情的子碎邪死了老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相当大的打击。
叶卿歌的思路渐渐明晰起来,他暗暗想道:不知幻蝶能不能净化这层魔气。
不过据那个无良作者写的来看,净化一个妖身上的妖气或是净化一个魔身上的魔气,对于被净化者来说乃是堪比剃骨挑筋的痛苦。
虽然子临渊掌心的魔气不是出自子临渊身上,但那魔气紧贴着皮肤,甚至与掌心里的筋骨血肉紧紧贴在一起,这样一来,和出自子临渊身上也没什么区别了。
“接下来非常疼,你不介意吧。”叶卿歌问道。
子临渊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双目,微微转头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给你削了一层护体妖气外加一层刀甲都没喊疼,还怕你再削一层?
叶卿歌现在也摸清这位男主大大的脾性了——不说话就是默认,皱眉就是否认。
想着,叶卿歌手指虚划,勾勒出一只蝴蝶的幻象。
这只青蓝色的幻蝶与先前放出的幻蝶都不相同,它出奇的大,通体澄澈,尾翼上还带着点点红光。
叶卿歌一只手托着子临渊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指尖青光闪耀,操控着幻蝶向子临渊的掌心伤口处飞去。
子临渊的手臂向叶卿歌的手心传来一股又一股无比异样的感觉,叶卿歌可以想象的到,自碎邪捅进子临渊的手心的那一刻开始,那魔气便会在一瞬间布满被伤者的整个身体。就像将病毒注射进人的身体一般。
但可喜的是,子临渊的修为岂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方才叶卿歌在捏子临渊脉门的时候,趁机检查了一下,发现子临渊不仅没有大碍,反而体内妖力流转循规蹈矩。因此他推测,子临渊极有可能一早便发现不对劲,及时封住了肩膀处的灵脉,将魔气堵在一条胳膊里。
叶卿歌皱了皱眉,这样看来岂不是要把一整条胳膊都给净化一遍?
都说五指连心,光是五个手指就得遭受削骨挑筋般的疼痛,更何况一整条胳膊?
叶卿歌将袖子摞到手臂的三分之二处,他眯了眯眼,果不其然,一整条胳膊里的各个经脉中都若有若无地萦绕着那股黑色的魔气。
叶卿歌心下一紧,他必须要加快速度,若再推迟下去,子临渊这条胳膊恐怕会不堪重负然后彻彻底底地废掉。
“你要是觉得疼,可以咬我的。”叶卿歌一本正经道,然后看了眼自己忙活的双手,知道自己没有东西可以借他咬,随即尴尬一笑道:“肩膀。”
子临渊闻言果然黑下了一张脸,只听他冷冷道:“不用。”
叶卿歌歪了歪脑袋,这倒也好,省了受皮肉之苦。
口中轻念,将幻蝶逼进伤口中,继而伸出二指紧贴子临渊皮肤,指尖青光与血肉内的幻蝶相互感应,叶卿歌屏气凝神,二指紧紧贴着皮肤将幻蝶向肩膀处移动,指引着幻蝶净化经脉中的魔气。
叶卿歌第一次施展这种功夫,一时间满头大汗,脸也胀的微微发红,他轻瞥了眼子临渊,这位仁兄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发青,汗水一滴一滴沿着脸庞滑落,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神也慢慢迷离起来。
叶卿歌心中‘咯噔’地响了一声,这位仁兄不会痛得要晕过去了吧。
正想着,就见子临渊皱起了眉,闭上了眼睛。
叶卿歌见状也来不及擦拭额上的汗珠,迅速垂下眸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三十六弹指后,叶卿歌吐出了一口气。
背后的布料已经被汗水浸透,叶卿歌有点虚脱地向后靠去,一条紫藤如长蛇般迅速地爬了过来,稳稳地撑住了他。
“好了?”竟是难得的一句疑问句。
叶卿歌闻言又撑起身来,道:“唔,你要是靠自愈也行,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距离痊愈还是有一段时间的,容易感染。好歹你也帮了本座,这样吧,本座就好人做到底,两个套餐给你一起打包咯。”
叶卿歌笑了笑,也不管子临渊反不反对,径自拉过子临渊的手拽下几片三七叶略一施法盖了上去。
子临渊只感到一股清凉之感从手掌心处透开,就像是新生植物带给人们的那种清新、空灵的感觉。他知道那是言灵宗的独门宗法,自己也无法窥探出一二,一时竟大脑放空,仿佛置身云端。
叶卿歌又摘下两根抚芎草绕了两圈。最后,他瞥了眼自己的衣角,果断选择放弃,还不忘内心吐槽一番各作品中轻易撕下一片布料的各大男主女主们。
接着,子临渊便感到左手一紧,他睁开眼微微俯首向下看,只见手上缠满了各种花叶,像是防止自己拆掉似的,一条青色的发带绕了几圈还打了个死结。
意外的是,子临渊看着自己被包扎成绿叶粽的左手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反而缓缓站起身来。
叶卿歌知道此时此刻已是分别之时,他拽下一根祝余,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撩起一束随意束好,撑着甘华木站起身来。
天地间平白无故来了一阵飓风,撩起了众人的衣袂。
“大公子。”
听闻身后有人叫唤,子临渊转过了身。
“这是甘华给你的谢礼。”叶卿歌摸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去,子临渊稳稳地接住,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收入了袖中。
“那是赤泽的水,对伤口的愈合很有效,最适合不过像你这样的武痴了。”叶卿歌笑了笑,催动法诀,甘华木上一阵青蓝光华闪耀,高耸入云的甘华木渐渐虚化为千百万只幻蝶飞散开来,城楼上的众人见此奇景一个个瞠目结舌,就连先前闹嚷跳脱的黑衣青年,眼中也渐渐生出缱绻神往的神采。
子临渊微微仰首看着如梦似幻的幻蝶群,三弹指后,又一阵大风袭来,一道红光消失在茫茫大荒边境。
不知道是不是叶卿歌的错觉,方才他好像看到了子临渊微微扬起的唇角。
原来高冷的妖君大人也喜欢这种小女生向往的东西啊。
叶卿歌单手托腮,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作。
嘛,确实很漂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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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杜蘅和甘华的声音同时从身后传来。
叶卿歌身形一晃,这才想起身后还有这两人。
究竟是子临渊存在感太强,还是甘华杜蘅的存在感太弱,自己竟硬生生无视了这么久。
叶卿歌的脑中逐渐显现出那位挂比男主激战时的英姿和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不由地叹了口气。
那样的人,到哪都是焦点一般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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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卿歌回到城楼上时,一干人等都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径直向端坐城楼中央的花廷芳走了去,微微颔首道:“大祭司,花乐城一事已经告一段落,关于如何重振花乐城的事,本座也不好再插手了,他日有缘再见。”
花廷芳点了点头,道:“宗主好神通,看来数月前宗主打败妖君的传闻并非不属实,今日亲眼一见,老夫自愧不如!”
叶卿歌道:“不敢,子临渊大人心口如一,又一条路子直到底,他输了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若是堂堂正正地比刀术、比剑术,本座的身上可就不止这几道伤口了。”
花廷芳笑道:“宗主不必谦虚,况且,以宗主的实力也不必为手下败将说话。”
叶卿歌微微一笑。
半晌,花廷芳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容:“老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宗主能否答应老夫。”
看着一脸慈父笑的花廷芳,叶卿歌的内心生出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于是,他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保持了沉默。
花廷芳见状叹了口气,道:“老夫就知道叶宗主不会答应呢,不过老夫是有求于人,待宗主帮老夫实现了这个愿望,老夫必当奉上谢礼。”
说着,他拍了拍手,只见先前那不见的四个方士架着两个晕倒的少年走上了城楼,不是被派去医治伤患的薜荔和女萝又是谁?
叶卿歌的瞳孔一阵收缩。
这是要拿他两个下属要挟他的节奏?
“宗主,在您为老夫实现这个愿望之前,老夫会用王都的锦衣玉食好好款待女萝公子薜荔公子的。”花廷芳微笑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愿望你倒是快说啊!唧唧歪歪这么久还搬出两个人质来要挟他,重点就是不说,万一只是自己举手之劳的一件事,结果岂不是很尴尬?
叶卿歌无语。
花廷芳悠悠开口:“老夫想让宗主找回……”
“无耻老贼!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么?还不速速放了我长生宫人!”甘华怒道。
叶卿歌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他果然不能指望自己这个下属能安分一世。
为了能趁早得知花廷芳有求于自己的事情,叶卿歌急忙在花廷芳正欲开口怼甘华的时候飞出一片绿叶封住了甘华的嘴。
叶卿歌无比镇定道:“大祭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花廷芳闻言笑了笑:“还是宗主看得开。老夫这个愿望嘛,若有宗主这样实力强劲的高手来帮老夫达成,倒也不算很难实现。”
花廷芳摸了摸胡子,继续道:“老夫希望,宗主能帮老夫找到老夫那不称心的儿子。”
叶卿歌:“……”
你跟我说这个叫不是很难?
叶卿歌内心干笑了两声,他连那卷浪花的主人都不知道是谁,上哪儿找去?
还有,他现在无比想要告诉花廷芳,你儿子是个比你大上千岁的老妖怪啊,你清醒一点!
但十分尴尬的是,叶卿歌也不知道花梧对花廷芳一家施了什么咒法,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解,这就造成了他必须要为了赎回他那两个属下去把花梧找出来的尴尬处境。
“那大祭司为何不亲自去寻呢。”叶卿歌奇道。
花廷芳摇头道:“王都事物繁忙,老夫也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啊,不过好在老天爷眷顾,将宗主送了过来,老夫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望宗主见谅。”
呵呵,老天爷是眷顾了你,而他自穿来之后就各种倒霉、各种水逆,谁能告诉他这是为什么?还有什么无奈之下出此下策,望自己见谅?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个正常人能像没事人一样吗?真是反派他爹救反派——反派到家了!
叶卿歌突然笑了。
花廷芳疑惑道:“叶宗主,你笑什么?”
叶卿歌笑道:“大祭司,若想在本座手下夺人,你也得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吧,就算本座在方才的打斗中消耗了大量灵力,但对付你们王都的这几支军队包括大祭司您在内,还是绰绰有余的。”
花廷芳闻言哈哈大笑道:“老夫自然知道敌不过叶宗主!”
叶卿歌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那你为何?”
花廷芳笑道:“老夫给他俩服用了老夫精心秘制的离花散,每过三个时辰药效便发作一次,发作之时,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解药普天之下只有老夫一人才有。不过叶宗主放心,老夫不会让他们死掉的,在王都,每过三个时辰便会有人特地为他二人送上遏制痛苦的药,宗主大可放心。”
叶卿歌闻言挑了挑眉。
花廷芳见叶卿歌对自己的一番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警惕道:“世人皆说历代言灵宗主对下属乃是无微不至,莫非叶宗主看到自己两个下属这副模样,反而不管不顾了么?”
叶卿歌笑道:“原来大祭司是抓住了本座这一点心理,只是大祭司,您是不是老糊涂了,下属与主子之间的关系大祭司应该比本座更清楚,下属为了主子,就算是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是大祭司在王都一贯的作风吧。”
花廷芳的脸阴郁下来,道:“想不到啊,言灵宗主竟然这么无情,这要传出去……”
“只不过本座比较爱护属下就是了。”叶卿歌笑着打断了他:“还有,大祭司是不是忘了,天底下,可是没有本座治不好的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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