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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下这段的背景, 担心大可爱们看的晕orz我的锅。我是以涿鹿之战做背景的, 姬轩辕也就是黄帝, 神农氏是炎帝。涿鹿之战交战双方为黄帝炎帝对阵蚩尤。那个时代在我的意识里比较怪力乱神,所以借鉴了点《山海经》, 写成上古神战了。关于上章结尾的应龙,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大荒东北隅中, 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
冰冷的雨水打在二人身上, 雨水顺着椿的黑发从白皙的脖颈静静流淌下来, 漂亮的水色双眸中不再是温暖柔和的笑意, 而是隐隐发作的怒气和淡漠疏离的寒光。
“让开。”飞廉垂着眼眸不去看他,低声说道。
椿冷冷道:“不可以去。”
飞廉向他伸出了手, 想去拉他, 一道屏障突然出现, 让飞廉的手僵在了雨中。
飞廉的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手顿了顿,终还是垂了下来。
“大人若实在想去, 本座不介意用椿神之名与风神大人决斗一场。”椿的声音很冷, 比淋在二人身上的应龙出世带来的寒雨还要冷上几分, 原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也是可以变得如此态度强硬的。
他微微抬眸, 注视着面色苍白的椿,心脏像是被针尖戳了一下,隐隐发痛。
以他的修为,又占着云上的天时地利,他完全可以将强行将椿推开,再制造一个天风之牢将椿桎梏在牢中。可是他不想这么做,不想用这种强横的手段对待自己内心珍重之人。是他先违背了在奇相面前所说的誓言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他缓缓道:“身为神的你舍得看人界生灵涂炭么。”
椿冷冷道:“你去了只会死更多的人。”
飞廉平视着椿,声音依旧清冷坚定:“至少我去了可以使战争尽快结束。”
椿扬了扬眉:“没有别的原因?”
飞廉沉吟半晌,终于道:“蚩尤是我的师兄,他若不是撑不住了,不会向我兄弟二人寻求帮助的,我们师出同门,于公……”
椿冷冷地打断了他:“你不去,天下大势已定姬轩辕,没有什么可于公于私的。你去了,不仅战争不会尽快结束,双方势均力敌反而会越拖越长,会死更多的人,包括你自己。”
闻言,飞廉低声道:“我会赢的。”
“你难道忘了夸父是被谁所斩杀的么?”椿的声音在颤抖,他几乎在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它不是一般的龙神,它是天龙之神,亦是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应龙之息下,无论什么东西都会化作一团清气,你去帮你的师兄,只会在对方的死亡名单上添上一笔罢了,不仅如此,你们兄弟二人出手还会触发新一轮的天灾,于人于己都无好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大家看的故事可能是夸父逐日而亡,这段引鉴的是涿鹿之战,夸父协助蚩尤一同被应龙所杀】
“我只是想把它送回去。”
椿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送回去?不可能,除了姬轩辕,若想将应龙送回九天之外要么它自己回去,要么只有屠了它,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椿,不要赌气,你是万木之神,亦有司掌人间谷物的神职,应龙之息下人间的花草谷物已经不堪重负了,再这样下去……”
“此事与你我无关,就算与你有关,我不做这个神了还不行么。”椿高声打断了他,右手抬起,毫不犹豫地抚上了前额,手掌与前额皮肤的贴合出青光一现,额上那道纹路竟硬生生地被剥离开来。
飞廉见状一愣,却因身前的屏障无法出手阻挡,一句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那木兆呢,以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在应龙之息下存活,你难道愿意看到所有人都变成她那个样子么!”这是他第一次失控地嘶吼出声,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眸光闪了闪终是暗了下去。
闻言,椿手上的动作停下了,眼眶渐渐发红,他无力地向后趔趄着退了两步,飞廉身前半尺处青光一闪,屏障碎了。
同时破碎的还有椿心脏外围的那层壁垒。
雨水将椿凌乱的头发粘连在一起,他失了魂似的蹲下身子将头埋进了膝盖间,雨水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滑进他的颈窝,他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瘦削的身子在寒雨中细微地颤抖着。
飞廉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呼吸一滞。
他看着面前那个脆弱的身影,脸白了白,神识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心中的悔意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他的罪过大了。
两个人在应龙出世带来的寒雨中静默着,雨水浸湿了二人的衣衫,挂在眼睫上的雨珠模糊了飞廉视线。
眼前那抹青影一阵恍惚。
他现在可以走了,先前是没人可以拦得住他,现在是没有人会来拦他。
此次赴战,他也可以和多年不见的弟弟相逢了,窸窸窣窣的痛夹带着对失去珍视之物的紧张与不安直冲心头。
他缓缓向椿走了过去,察觉到身前气流涌动,椿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那对不复当年那般明亮的双眼,飞廉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心脏一下子被揪紧。
他布下一个结界,轻轻蹲下身来,抚上了椿的侧脸。
椿的额上还带着方才强制剥离神印的鲜血。
他很温柔地吻了上去,白光一现,一股暖流迅速充满椿的身体,伤口渐渐弥合。
椿垂下了眼眸,无雨的结界里,他很清楚地看到那对水色眼瞳中覆盖的水汽,渐渐化作两行泪倏然落下,再一看,越来越多的泪拌着脸上残留的鲜血在脸庞滑落。
他一把拥住那个单薄瘦削的身体,让椿的脸枕在他的肩上。
怀里的人不住地颤抖着,从无声的流泪到小声的抽泣,再由小声的抽泣逐渐变成嚎啕大哭,他没有想到遇到任何事都笑意盈盈游刃有余的一个天神是可以这么伤心的,他也没有想到一向冷情镇定泰然自若的自己心口是会这么痛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也许这次放开了手,他们就不会再一次地相见了。
椿的伤痛感染了他,他的喉咙堵得发慌,一个翻身将椿压在身下,贴上了对方全无血色的唇,肆虐啃咬起来,直到一丝血腥味传入味蕾,动作才渐渐柔和下来。
“不要去……”椿的面色苍白如纸,声音也带着哽咽。
飞廉垂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挑开身下人的衣衫,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劲瘦的腰上,身下人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身子渐渐崩了起来……
“等我回来。”他在椿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只听见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椿微微抬眸,只见两片雪白的羽翼倏然出现在眼前,足足有数十丈长,遮天蔽日!
全神兽化的风神的现世,带起了亿万股乱风,冲散了寒雨,打破了重云,就连万丈高空下的地脉山岳因惧怕这位令天地色变的风神而不住地颤抖着。
无力的椿渐渐支起身子,北海收复冥灵时,他已经体会了一把神兽的威力,饶是如此,这厢见到全神兽化的飞廉对天地造成的伤害也难免微微动容。
好可怕的风力!
若是被困在乱风中央,就算是应龙也无力回天罢……也许?
一片巨大的羽毛飘落在他的手心,椿的眸黯了黯,嘴角漾起一丝苦笑。
方才的欢爱中飞廉封住了他周身所有神力。
他无奈地看了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被白羽封的无比严实的牢房,心知无力脱逃,只好缓缓躺了下去,将羽毛盖在了脸上,阖上了双目。
请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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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卷入无数天神灵兽的旷世神战耗时十年才得以全面告终。
战时,蓄水之力的应龙被风神飞廉雨师商羊不断压制,召来的寒雨竟向姬轩辕的军队倾泻而去,风雨二神各显神通,一时间风雨大作,姬轩辕的军队迷失了方向。无奈之下,姬轩辕请下天女旱魃,天色突然晴霁,风雨二神神力还未完全恢复,姬轩辕的军队一举侵入,蚩尤部落最终以失败告终。
蚩尤,一个骁勇善战的一代战神至此身陨。
应龙与旱魃也因神力消耗过大,不得复上,只好在人界留下。
飞廉商羊神力耗尽被俘,天上至此没了呼风作雨者,人界为此连续干旱数余年。
椿倚在本体化作大椿的枝干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羽毛。
涿鹿之战结束后,风牢不知为何自行解体,同时解封的还有他的神力,自那之后,他恢复了神职,做着千百年亘古不变的事情。如今,却已是一百年未见了。
他抓住了一缕风,眼底划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光。
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
风温柔地撩起他的发,他此刻只觉得无比讽刺。
在这一百年间,他也尝试过去找,却通通以失败告终。
那句“等我回来”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他不敢去距离大椿太远的地方去寻,担心那人突然回来会见不到他的身影。
以前当风吹拂在他的侧脸上时,他会迎着风惬意地闭上眼,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
如今,他只想躲进重重枝叶,至始至终不再与风接触,将那个身影彻彻底底地从脑中抹杀掉。
“风神,不会说谎么……”他缩在茂密的大椿枝干中,冷笑一声,催动神力震碎了手中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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