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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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她又傻又笨，性子还很懦弱，但她却是我定要护着的人。因为，她是我最亲最亲的妹妹呐～——上官钰
    在现代的时候，上官堇也曾看过不少的小说，书中的女主角不是千娇百贵，一生顺遂；就是磨难之时总有贵人相助，最终修成正果，幸福美满。
    按照她的身份，应当也是金枝玉叶，要啥有啥，然而……事情坏就坏在，她现在妥妥的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
    所以，次日一大早，她就很苦逼地被云姑姑抓来练习宫礼了。云姑姑请来的，是宫里的教习嬷嬷——白氏，专门负责皇子皇女们的礼仪教导。据悉，这位嬷嬷资历深厚，能力非凡，经她手教导出来的皇子皇女们，个个都是礼仪中的典范。
    对于长辈，特别是厉害的长辈，上官堇向来是很乖的：低眉敛眼，态度恭敬：“嬷嬷，堇儿就有劳嬷嬷了。”白嬷嬷笑得慈眉善目：“公主这话可就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应尽的本分。”上官堇笑了笑，不接话。
    一番礼让寒暄过后，白嬷嬷便开始了她的教习课程。许是过几日便是皇帝诞辰的缘故，白嬷嬷教的都是面见皇亲贵戚的各种相关礼仪，而这也正是上官堇所需要的。
    古代的宫廷礼仪繁多而纷杂，上官堇那不太灵光的小脑瓜便不太记得住步骤，常常是做一套忘一套。一上午下来，白嬷嬷累得口干舌燥，上官堇也被折腾得四肢酸软，要死要活。
    上官堇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苦恼地喝着茶。云姑姑在一旁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便出声提醒道：“公主大可不必如此辛劳，若是怕忘记，只消去赵尚仪处说一声，将白嬷嬷调来咱们昭月殿，公主便可日后慢慢学习。”
    一听这话，上官堇脑门一跳，将白嬷嬷调来昭月殿？不不不……绝不！上官堇摇了摇头，转身对着云姑姑可怜巴巴地开口：“云姑姑，这些规矩你都会吗？”
    云姑姑不明就里，有些骄傲地点点头：“这些个礼节老奴是会的，只不过没有白嬷嬷如此精通罢了。”话音刚落，就听得上官堇讨好般的声音传来：“那姑姑……也来教我吧！我若遇到不会的，便来请教姑姑。白嬷嬷……很是严苛啊～”说完，还状似忧愁的叹了口气。
    云姑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无奈：“是是，老奴遵命，我的小公主欸！”
    一日的教导很快就结束了，上官堇揉揉酸软的小胳膊小腿，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古代的女子……真是太强大了！一日的教导下来，上官堇总算勉强地记住了几个见客的规矩。待梳洗完毕，用过晚膳后，上官堇就扑在大床里睡得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熟悉的嗓音再一次地传进了上官堇的耳朵里：“公主醒了吗？该起来梳洗用早膳了。”
    上官堇有些郁结，古代人都是起这么早的吗？她有些没好气地喊了一句：“进来吧！”
    门开了，云姑姑领着一众女婢鱼贯而入。上官堇由着她们在自己身上折腾。约莫过了半刻钟，上官堇终于梳洗完毕，来到前厅用着早膳。
    早膳正用到一半，一名宫女便进来禀报：“公主，敏郡王来了，现在正在偏厅处侯着。”
    敏郡王？就是她那便宜哥哥上官钰？听云姑姑说，她的这位哥哥对平阳公主可是极为爱护的。上官堇喝着鲜鱼粥，决定去会他一会。
    过了半晌，坐在偏厅里将一杯茶水喝到了底的上官钰同学，在听到珠帘处一阵响动之后，终于见到了他的胞妹上官堇。上官堇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绣梅花的薄棉袄子，下套淡紫百褶月华裙，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令人眼前一亮。
    上官堇上前一步，依着昨日白嬷嬷教的，行了一礼，颇有些娇俏地问道：“到底是哪处的风竟将郡王哥哥吹来了我这昭月殿？”上官钰莞尔：“怎么，不欢迎哥哥呀，那我走便是了。”说完，作势便要走。上官堇连忙拉住了他，打趣道：“欢迎欢迎，哥哥的到来都令我这昭月殿蓬荜生辉了！”引得上官钰一阵晒笑。
    两兄妹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定，拉了一会子家常，上官钰便问起了后日父皇寿辰之事。上官堇端起茶杯，掀开茶盖吹了吹，徐徐说道：“依哥哥看，妹妹我该如何做？”
    上官钰一顿，看了看首座上的妹妹一眼，随即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打算。上官堇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嘴角微微翘起，透着一股子狡黠与俏皮，弯弯的眉眼里不停地闪烁着不安分的火花。
    云姑姑说的果然是真的，在古代的社会里，有这样的一个哥哥，真是幸福啊！
    ……
    皓月阁，是大凉使者们在洛郑休憩的地方。阁内的主厅里，大凉的丞相莫永羿与将军左忠平正密切地交谈着。
    莫丞相：“后日便是郑文帝的诞辰了，将军有什么打算？”
    左将军浓眉一拧，声音一沉，说道：“自是提亲，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莫丞相抿了一口茶，一脸淡定：“将军以为该如何提亲？”“自然是在寿宴之上直接向皇帝提亲啊！”左将军满脸疑惑，这亲，不就这么提的吗？
    莫丞相放下茶杯，乌黑透亮的眼睛直视左将军：“将军可还记得临行前大凉皇帝对我们说的话吗？”左忠平思路一转，是了，出发的前一晚，大凉皇曾密嘱他们，此行交于洛郑的筹码只能是两国三十年之内无战争，不可再多加。
    然而，莫永羿当初与洛郑皇帝承诺的，却是……五十年之期！平白多出了二十年！左将军不禁有些恼怒：“丞相既没忘，却又为何定下那五十年之期！”
    “将军以为，以三十年洛郑的休养生息为筹，洛郑皇帝便会同意与我大凉结盟？将军莫要忘了，洛郑现在可是个香饽饽，大宋与大凉可都想着能获得它的兵力相助。还是将军以为，洛郑的皇帝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莫丞相顿了一顿，有些没好气地接着道：“只怕那老皇帝还不稀罕我们的五十年盟约呢！”
    一席话下来，左忠平醍醐灌顶：“如此一来，我们可就得想个法子让洛郑理亏，使皇帝不得不与我们结盟了。”
    莫永羿笑了，看来这老莽夫也不是朽木不可雕嘛！他用手摩挲着杯身，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将军也莫要急，我既敢与洛郑的皇帝立下五十年之约，就必定有办法让他自愿减掉二十年！”停了一停，继续说道：“将军可还记得，我们此行乃是为哪位皇子提亲？”
    “自然是大凉三皇子梁璟怿。”左将军答道，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这……有什么问题吗？
    莫丞相将手掌猛地往桌上一拍，朗声言：“错！将军，我们此行乃是为大皇子梁玘前来，求娶洛郑嫡公主上官柔！”语毕，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
    “将军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需要我们……徐徐图之！”后日的宫宴注定风雨交加！
    ……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敏郡王府的大门前，上官钰下了马车，他刚从妹妹昭月殿处回来。管家朱成连忙迎上前来，恭敬地侯在一旁：“郡王回来了。”
    “嗯。”上官钰脱下了外套的风衣，递给了一旁候着的小厮，转身进了书房。管家朱成默默地守在书房门外，过了半晌，就听得上官钰的声音从书房内淡淡传来：“去，将幕先生请到书房，就说我与他有要事相商。”“喏。”随后便听得朱成远去的脚步声。
    上官钰坐在书房的圈椅内，屈起手指用关节有节奏地敲着面前的檀香木桌。他在思索大凉来访的事。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朱成领着幕先生进来了。上官钰挥了挥手，朱成便恭敬地退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扣上了书房的门。
    “坐吧。”上官钰也不拖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幕澂，大凉来访的事，你怎么看？”那被唤作幕澂的男子乃是敏郡王的幕僚，是早些年敏郡王外放时收拢的人才。幕澂生了一张清秀的脸，面白须净，身着青衣长衫，手执白扇一柄。
    此刻他正拧着眉头，语气沉稳地说：“王爷，依在下看，大凉此次的目的恐是不纯。如今宋、凉交战正酣，而大凉却在此时来访洛郑，摆明了有讨好之意。而大凉要想笼络洛郑，我猜……怕是要走和亲这一条路！”
    “唉！”上官钰苦笑了一下，“还别说，真就被你猜对了。父皇的寿宴恐怕就是和亲一事盖棺定论之时。”
    幕澂是知道敏郡王有一个公主妹妹的，也素来知道他对她的疼爱。此刻一听这话，便有些担忧地开口：“王爷，那公主殿下……”和亲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方才，我便从昭月殿处回来，已知会过她尽量在父皇的寿宴上保持低调。”
    上官钰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景象，语气轻渺：“希望后日的皇宴，皇妹能够相安无事，不然……”上官钰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决。
    后日的皇宴，注定是一场战争，希望到时……不要那么的剑拔弩张、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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