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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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的宴会就是一群戴着假面的人们凑在一起，装作其乐融融的模样，将暗潮汹涌的句子云淡风轻地说出，然后各自谋取利益最大化。——莫永羿
    皇宴的这一天，上官堇特地起了个大早。虽然她一向不喜欢早起，但自从她穿来的这几天里，就一直被困在昭月殿学习礼仪，没能好好看看这古代的皇城建筑群。然而作为一名现代人，她一直希望能见识一下古代帝王的辉煌与霸气。所以今日的宫宴，她是十分地感兴趣的！
    洛郑的郑文帝是一名较有作为的皇帝，与历任明君一样，郑文帝也主张勤俭节约，但饶是如此，帝王的寿宴排场仍是不小的。早在几日前，郑文帝就已向各国发出了请柬，并下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皇宫里的所有居住者们都为此而紧张地忙碌着。
    据说曾有一名大臣奏请皇帝在寿辰这天全城演戏十天，但被勤俭的郑文帝拒绝，还令这位大臣闭门思过，罚薪俸一年。
    寿宴这天，诸国的使节纷纷来访，行云宫的宫道上“车”满为患，各种皇亲贵胄、侍从小厮乱作一团，热闹非凡。
    上官堇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云姑姑等人为自己梳妆打扮。轻描峨眉，细勾眉眼，额间画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钿，两颊扑上粉嫩的腮红，饱满的朱唇点成降红色，更显娇艳欲滴。
    因着今日是宫宴，云姑姑替上官堇梳了个大气的倾髻，配以金镶珠石蝴蝶簪。换上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腰间系一条棉白绣云纹的玉带，更显身形高挑，风姿绰约。
    昨日，依着郡王哥哥的教导，上官堇将“万寿瓶”作为寿礼送给了自己的便宜老爹，意义“万寿无疆”。今日，她与上官钰约好一同进宫赴宴。待一切收拾妥当，上官堇踏出昭月殿时，却看见上官钰早已侯在了一旁。
    上官钰今日穿了一件宝蓝缎面云锦宫装，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贵气逼人。上官堇走到他面前，缓缓行了一礼。上官钰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吩咐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上官堇上了宫轿，跟在了骑马的上官钰背后，一行人开始出发。
    皇帝的寿宴在行云宫举行，上官两兄妹来到的时候，恰好是宫道拥挤之时，两兄妹在宫门外等了好半个时辰才进去。
    入了行云宫，两兄妹便分道而行了，由宫女领着分别向男席和女席走去。上官堇是公主，因此她的座位便较靠近皇后。等上官堇在席位上坐定，她这才有时间观察起她的这些亲戚们。说实话，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看见她/他们的脸。
    坐在首位上，身着大红宫装的自然是凤印的主人——皇后戚氏。皇后育有一子一女，分别是太子上官越和公主上官柔。位于皇后下首，一身粉嫩宫装的是皇帝的妃子——李贵妃。她诞下的是两位公主，分别是上官烟和上官雪。
    上官堇排行十三，在她的前面还有十二位哥哥姐姐，名字都是统一的上官x。至于她们的母妃，呃……有点多，恕上官堇不能一一记全。除却皇室之人，还有一些别国的夫人，上官堇一眼望去，只觉得眼前一片五颜六色，当真是六宫粉黛，佳人齐全。
    因为是皇帝的寿宴，平日里的男女大防此时也就没有那么重了，男席与女席之间并没有任何的遮挡。上官堇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专注地尝着眼前的甜点。她自是知道这一场宴会意味着什么，所以今日，她只打算做一名安心的观众。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悠长的“陛下驾到～”，上官堇只听得一阵“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接着便是一通跪拜，上官堇也赶忙伏下身去。
    “平身吧，今日是朕的寿辰，诸位大可不必如此拘谨。”郑文帝淡淡地开口。
    待上官堇重新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定，曼妙的歌舞也随之上来了。接着便是一众皇子皇女们赠与父皇的贺词，上官堇并不想出风头，只说了几句平淡却并不令人反感的贺词。郑文帝颇为高兴，赏了每人一些玉器，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样。
    上官堇把玩着手里的御赐水晶玉镯，颇有些兴味，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在这样看似君臣同乐的氛围下，大凉的莫丞相终于带来了第一波令人震撼的暴风雨！
    “今日乃是陛下的大喜之日，我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直安静着的莫永羿站起身，端起酒杯朝龙椅一拜。“莫爱卿有心了。”郑文帝开口答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愉悦。
    “陛下，此次我大凉前来，除了贺寿，其实还有一件事。”左将军此时也从席位里起身，立在大殿中向郑文帝拱手弯腰说道。“不知爱卿有何事？可细细说来。”郑文帝揣着明白装糊涂。
    “诸位也都知道，我大凉素来与洛郑交好，且互为邻邦。两国在边境贸易上多有往来，文化习俗也是互通一二。”莫永羿停顿了一下，众人不语，静静地等待着莫丞相的下文。“因此，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我大凉向郑皇提出请求，愿与洛郑永结秦晋之好！”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皆是面色各异。郑文帝扫视了一眼座下的诸卿，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含笑问道：“哦？不知是大凉的哪位皇子前来求亲？”众人一惊，这是……准备答应了？
    莫永羿的脸上闪出一抹诡异的笑，他一撩衣袍，当着众人的面径直跪了下去：“皇上，我等乃是为了大凉大皇子梁玘前来，求娶洛郑公主……上官柔！”
    话音刚落，上官堇明显地看到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唰地黑了；皇后的脸色瞬间青了，上官柔的脸色先是红了，而后转为惨白。再看座下的人，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有一个人，上官堇注意到，她的哥哥上官钰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哥哥是真的对公主好啊。
    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莫丞相此话当真？”看看，称呼都从莫爱卿变成莫丞相了！莫永羿神色显得更为恭敬：“臣句句属实！”
    今天的这个局面，正是莫永羿想要的。他十分肯定洛郑绝对不可能将嫡公主上官柔配给大皇子梁玘。毕竟，若真是这样做了，洛郑就等于是与大宋撕破脸皮了，你都将嫡公主配给人家了，难道还不是与大凉为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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