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木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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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请稍等一下，我还有些话想对清诰嘱咐。”
    “那是自然，毕竟以后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尤礼杰将我拉至书房。我冷眼看着他坐在案前一脸怒气得看着我，等了许久，他从鼻子里一声震天的冷哼，然后给了我一个类似弓箭头的铁质器具。
    “这个箭头是铜制三翼镞，带倒刺。重点是每个翼的两侧都有凹陷的平行纹路。很是不常见。”
    “尤大人特意找我来最后嘱托恐怕不只是让我来欣赏这个断头的吧。”
    “你的母亲一向温顺体贴，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桀骜不驯的逆子，父为子纲，三从四德一概不懂。”
    “懂了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赶到深山野林不闻不问。”
    尤礼杰盯着我却突然哈哈大笑，令我鸡皮疙瘩止不住得渗。“你赶快说这箭镞是几个意思。”
    “你能大难不死，可惜你的母亲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们发现她的尸体的时候，早已……这个箭镞就是在她身上发现的。”尤礼杰在谈起我的那位母亲的时候眼内只是闪过些微的不舍，也是，这种人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感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通过这个箭镞能够知道是谁刺杀了我和我母亲？是谁？”
    “你不是要嫁进湘怀王府了么，你好好问他啊。”
    “这种文字游戏毫无意义，你不就是想说是湘怀王派人刺杀的么。”原来当初孟继回让我不要相信尤礼杰的话是因为这个，呵呵，不过，这件事本来就与我无关，死去的是尤清诰，不是我。
    “正是啊。”尤礼杰得意得笑着。
    “可是这又如何呢？”
    “你……”尤礼杰惊愕的看着我，“是他派人刺杀的你，你还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
    “那又如何。当初他有苦衷不愿娶我，可是如今他变了。至少不用去感业寺过着尼姑般的生活。”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顽劣成性，毫无妇道，放荡不堪……”
    “够了！如果不是你送我去感业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为什么皇上会将我一个从小养在外的野女儿许配给湘怀王为妻？你真当我傻么？要么是你想拉拢他，要么就是皇上下旨逼你与他联姻，但是你又不舍得尤滢秀，所以终于想起我这个毫无用处的名义上的大女儿。反正在谁那里都是一颗棋子，湘怀王那里我至少还有条活路，总比在你这种不知廉耻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府中寄人篱下的好。这个什么破箭镞还给你！”我将这箭镞用力摔在他的书桌上，打翻了笔筒，碎裂的声音成了我情绪发泄的最佳背景音。我突然有些爽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么久，终于有一次可以直抒胸臆，真是畅快淋漓，越战越勇，我真是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龌蹉的嘴脸死命得摁在地上。
    “你……”尤礼杰似乎被我这连珠炮似的唾骂震惊得大脑供血不足，只是颤抖着用手指着我憋不出话。
    “大人，我在外听见似乎有些许争斗声，故冒昧打扰了。毕竟吉时已到，不宜动气。”孟继回推门而入，一番缓慢而沉稳的男声让此刻绷紧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尤礼杰也终于气血通畅，深呼吸着气。他三指微微撑着桌面，努力将肩膀开至最大，胸膛挺至最高说：“既如此，清诰你便去准备吧。”随后拂袖而去。
    “娘子，怎么如此信任为夫？”
    “请不要用这种恶心的称呼。不是我信任你，而是两者选其轻，不得不选择你。”
    “即使我曾经派人行刺你，而且你的母亲也因为我而死？”
    “悲伤毫无用处，毕竟活着才是对母亲最大的慰藉。而且如果我想逃走，那也必定是你放我一马。”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可爱听话的你。”
    “……大爷，不是要成亲么，能别废话了么，快走吧。”
    孟继回若有所思得看着我，然后便领着我去换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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