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相后

第六十七章 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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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晴尚晓,晌光正热。
    时间如流水般涓涓而淌,那一轮炽热红轮随着推移而高悬于空,一道刺眼而不失优雅的光束从窗外落入了谢绾的眸光中,猛一掩眸,转身而过,三人立于医馆,止于院堂,面面相觑下,各怀心绪。
    骄阳似火,窗外的京都大街上如火如荼,庸庸碌碌,虽无车马疾行,光影入幕,三分光热,五分风云。思绪纷繁,回忆在侧,众人皆开始回忆起那日诡异般的书信,心有疑惑,皆不知信中为何物,但亦知这突如其来的书信有微妙可言。
    袅袅青烟之下一缕笼起一道氤氲,斑驳的香炉,飘起一道烟缕,甘甜如木醇,沁入鼻息,袅袅墨意,清芳如丝。
    转折之间,屋内溢满了那道甘醇的气息,唯见那名曰邱平的年轻男子,身着紧衣束袍,在屋内翻箱倒柜,纵跃四起,如兔如狼,奔跃不止,将原本仅为一处的杂乱,变得四面荼蘼。
    才从一叠信纸之中翻阅了出来,抚抒胸臆,惊叹连连,嘴角翘起一道欢喜之言,将之前的不悦冲散,化为这般如是胜利的喜悦。
    “师父。”邱平躬身拱手递予唐懿,眸光流转。
    谢绾的目光不落于他处,直勾勾的看向书信之处,虽不知这书信之中有何端倪,但能够引起唐懿的疑惑,定当是有所线索在此的。
    唐懿一阵叹息后,便接过书信,取出信纸,细之端看,眉眼之处凝成一道利刃,咬唇不语,眼波汹涌如涛,眼睫微睁半掩,疑惑与惊叹相契相和,半晌功夫,才戛然拍案而止。
    “好在邱平未曾丢弃此信,否则便是遗失了重要线索。”唐懿怒眉,拨起轮榻,向前而行,穿过帘幕,行至谢绾的身前,递之以人,“你自己看吧。”
    谢绾接过书信,视之为珍宝,小心翼翼的捧之为读,字眼落尽,笔触生疏,字迹七歪八斜,不似书生的字迹,但若有人刻意为之,亦不无可能。
    眉眼倒竖,那触目惊心的言论,呈现于前,如同斑斑怒火,潇潇而视,万般怒意席卷,睁眼圆睁,原本半掩的眸光,化为一道杏眼,言目之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表。
    “若成此事,重金奉上。”谢绾怔怔的念出这书信的后语,亦是万般惊奇,不可思议。
    “几年来,不断受到他处医馆的恶意中饬的书信,已是习以为常,便命邱平随意寻个地方扔着,亦未曾想到这个斑斑血迹的书信,蕴含着这般巨大阴谋,京都医馆众多,极夜之中铺张的医馆亦是不少,以备不时之需,但那日你仅仅寻到我一家,本为不解,而如今便是有迹可循。”唐懿惊之以表,叹之以情,眉目深锁,胡须半捋,极之拍案,愤之以怒,直将漆雕木桌上的茶壶震碎了一地,狼藉满目,皆未曾回应。
    “这寻衅者竟是这般的胆大包天!王法之下,寄出此番书信,怕不得授之以柄?”谢绾指扣门柱,指缝与这漆雕红柱交错下,落得一指血迹,眉目怒之,言辞惊之。
    落地声,清脆、彻响,能憾人心绪,震人心魄,仿若惊散了窗外鸟鸣蝉啸,腾跃而起,展翅惊飞。
    身侧的邱平,默默的蹲下身去,清理着那茶壶遗迹,耳中回荡着二人惊怒之声,以及剖析之语,他不过是随了唐懿一年的学徒,但已深知了他的脾气,他虽古怪无常,但能有事端能让他这般惊之叹之的实为少数。
    想来,今日这风波四起的考生遇难一案,尚是惊心动魄,惑人心绪。
    如今,牵连到了这唐懿医馆,原本久居在外,远离朝堂纷繁的唐懿,又怎能袖手旁观,静观其变,甚连年少轻狂时的傲气皆一拍而起。
    “既是如此做,他便不惧你们这群黄毛小儿去寻。但现如今,惊动了大理寺卿,钟文非,那定会深究其底。”唐懿嘴角掩之一笑,眸光深远,继而看向了身侧的谢绾,眯起眸子,视之。
    “今日,我予你书信,你不可告知于他人,亦要完成我一个嘱托。”良久,唐懿流光溢彩,击打于轮榻一侧,似有期许,“你定要先于钟文非一步侦破此案。”
    “为何?”谢绾惑之,睁眼而视。
    “年少时的一番心愿,钟文非年少轻狂时,风光无限,本就想寻人压他一筹,等了数十年,终是寻到了一个好苗头。”唐懿侃侃而之,斜目而视,从谢绾手中夺走书信,欲要将此撕碎,“你若不应,我便毁了这道书信。”
    谢绾连连制止,伸手将书信藏入袖中,长长的缓了一口气:“我应,我应还不成吗!虽不知你与他曾有过什么瓜葛,但对于我,亦无不妥。”
    言辞落尽,唐懿视目,哈哈而笑,苍然落耳。连同邱平都惊叹万分,入师一年,还未曾听之如此畅快淋漓般的笑意,尤是从唐懿口中落出。这般的喜怒无常,着实让人难以窥探。
    “好儿郎,好儿郎!”唐懿赞之,喜之,举起手拍着谢绾的手臂,“老夫的毕生所愿便交付与你了,望你不负所托!”
    谢绾对这无端的赞誉着实疑惑,想问之究竟,亦不知如何落口,想来是这唐懿与钟文非在年少时便相识,但发生了何事,仅有他二人知晓,如今他的重中之重亦不是询问这番离奇的陈年旧事,而是付之以托,才不负这袖中的书信。
    此番跃墙,并不是毫无收获,这般书信,想来会在日后行决定性的作用。
    脑海之中再次越过那书信的内容,使人惊之连连,信中所言,便是言此极夜之中闭门谢客,如渡一夜,便可于次日晨时医馆之口取之十金,亦谢其筹。此言落尽,便可想到此中寓意,怎可料想,医者仁心,竟当真有众多医馆依此行事,仅为仅仅十金,便闭门谢客,不言不语。
    眸光一略,凌厉如刃,鼻息惊之如火焰泵发,粗略的喘气,原本扣于门柱的右手抓出一道爪痕,神经绷紧,怒火难忍,当不是事不关己,但连同喊冤入狱亦未曾这般愤然,亦不知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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