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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受着重伤, 苏瑾欢并未把自己身子的重量压在对方的身上。张易安看着朝自己靠来的某人再听着那般的话, 他的身子僵了僵, 颇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不不不, 这些似乎都不足以描述他内心的变化。说实话,这还是苏瑾欢与张易安关系变化之后, 两人第一次这般“平静”的呆在一起。
没有猜测, 没有筹谋, 没有你追我赶,没有尊卑规矩……
这样的感觉真的太过美好, 美好到…让人贪心的想要多占有一些。
张易安不敢动,他怕, 他怕他稍稍一动,这一切的一切, 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瞬间消失。
身侧之人身子自自己靠过来后便僵硬异常,苏瑾欢感受到此,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她在其肩上轻轻的蹭了蹭,一侧的手却是慢慢的与对方的手十指相扣了起来,“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公主……”
苏瑾欢慢慢抬起了头,她看着身前之人, 一字一句认真道:“张易安, 有些话, 本宫只说一遍, 你且听好了。”她紧了紧手上握着人的手, 脸上渐渐升起了一抹笑意, 却是无比霸道的继续道:“你是本宫的人,你的心你的人你的里里外外早已被本宫打下了苏瑾欢的印记,除了本宫,没人可以伤你,你与旁人不同,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本宫希望你好好的。”
“一直好好的。” 似是担心对方体会不到,苏瑾欢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以苏瑾欢的性格来说,她理性,遇事冷静,不慌不乱不显山露水,她不是风流才子,情爱二字不会随手拈来也不会时常挂在嘴边。对张易安,她承认她的确是动了真心,可是,那些露骨又直白的话,她到底是说不出口。
今日的事,知晓了前因后果,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重来一次,虽然是她先动的心,也是她给这人一步一步挖坑让其喜欢上她,可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两人两情相悦已是事实。
既如此,那何必再遮遮掩掩的吊着人?
以上的这些话,是苏瑾欢目前能说的最“直白”的告白,这其中,好一些词她咬的格外的重,端看的,就是这人究竟能不能明白了。
手上握着的纤细尚在,眼前之人说话的时候双眸中似是带着耀眼的星光,一瞬间让张易安看花了眼。
苏瑾欢尚在看着他,张易安回过了神来,他理解了她的意思,可却又怕是他自作多情,心中的感觉既酸涩又欣喜,既期待又惶恐,没来由的,张易安竟然觉得自己忐忑了起来。
“公主,奴才……”
知晓这人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他,苏瑾欢也不强求其片刻便能接受这个事实,她把身子凑了上前,两人的鼻尖慢慢的挨在了一起。
苏瑾欢笑着蹭了蹭,“张易安,眼睛可能会骗人,但心不会。”
“这句话,你自己好好体会。”
说完这话,苏瑾欢并未给张易安反应的时间,她单手挑起了对方的下巴,随即轻轻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极轻的吻,也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似春雨般润物无声,又如羽毛清扫心间。明明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明明没有极尽的缠绵,可苏瑾欢与张易安两人皆是从心底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餍足的叹息。
鼻尖是那抹熟悉的芳香,唇上的轻柔缱绻,无一不让张易安心间微荡,他慢慢把双眼阖上,外方的的手亦是缓缓的环住了对方的纤腰,将人往自己身前送了送。
他想,若时光能停滞,此刻,他心足矣。
张易安的事算是有心无险,因其身份卑微,并未引起多大轰动,反倒是北燕皇子在宫内遇刺一事,永安帝不出片刻便知道了。
苏瑾欢把张易安在太医院安抚好,她把清弄留了下来,随即命人推着她往上书房走去。
当然,一并走去的,还有之前被两人先后废了双手的柳色便是了。
苏瑾欢到上书房的时候,北燕三皇子正满脸愤愤的坐在下首,随着一声“长公主到——”,他轻哼了一声,看着永安帝道:“唐皇,男子议事,女子来此处作甚!”
“三皇子,你北燕地处贫苦之地,信息闭塞,我南唐地大物博,这规矩,自是要比北燕多一些,你若是不清楚,本宫倒是愿意与你说说。”
随着咕噜咕噜的木轮声起,苏瑾欢的人还未到,声便先传了出来。
她的语调不急不缓,沉稳大气,一席话,说的既让人挑不出错,又还光明正大的贬了对方一番。
燕卫寒听着这话,双眉便瞬间拧在了一起,待看清外方走进的人,他嘴角倒是勾起了一抹冷笑,“本殿当是谁,原来是南唐独一无二的长公主殿下。”
独一无二四字,燕卫寒特意加重了一番语调。
苏瑾欢怡然的笑了笑,回敬道:“客气了,本宫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与众不同的三皇子殿下。”
众所周知,北燕三皇子自小脸上便有一块胎记,甚是丑陋,不得不带着面具出现于人前,因其是燕后的嫡次子,燕王自觉亏欠,对其多有纵容,燕庭内虽没人敢多说些什么,但其自小收到的异样眼光其实并不少。
这是燕卫寒的心病,其敢踩苏瑾欢的痛脚,苏瑾欢便能面不改色的还回去,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想好过谁。
“你……”
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永安帝适时出来乐呵呵的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瑾欢来了,父皇这还没介绍,没想到你与三皇子倒是先说上了。”
“燕三皇子,这是朕的女儿,南唐的嫡长公主,瑾欢,这是北燕的三皇子殿下,燕后的次子,你二人好好认识一下。”
苏瑾欢得体的笑了笑,她对人颔了颔首,“三皇子,久仰大名。”
燕卫寒扯了扯嘴角,“长公主,闻名不如一见。”
说完这话,他转头对永安帝道:“唐皇,你南唐的规矩本殿不管,但本殿第一次来你这南唐,你南唐的待客之道便是让本殿在生死边缘走一遭,还当真是好规矩。”
“若南唐对本殿,亦或是对北燕不满,直道便是,我北燕虽是‘贫苦之地’,但也非是鼠辈,我北燕男儿各个骁勇善战,还断不会做出任人糟践却一声不吭的事。”
“燕三殿下这话严重了。”永安帝虽然政绩一般,可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帝王,权衡利弊的本事,这是帝王之道的基本,燕卫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不会任其再把事态往严重了说去。
“这件事发生在朕的皇宫,南唐有责,可三殿下才代表北燕出使南唐,两国正值交好之际,若三皇子出事,南唐难辞其咎,这幕后之人居心险恶,三皇子且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给北燕与南唐一个交代!”
“唐皇倒是会找借口,谁知道你们不是刚好以此为……”
“燕三殿下。”两人交谈的时候,苏瑾欢自顾自的摆弄起了自己手上的东西,等到东西弄好,她随即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却是把手上的东西对准了对方的胸口。
燕卫寒见人此般动作,眼神一凛,“长公主什么意思。”
“这是本宫新得的□□,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燕卫寒从位子上倏地站了起来,他不屑的甩了甩衣袖,冷声道:“本殿没心情欣赏这破东西。”
苏瑾欢继续自顾自的笑道:“燕三殿下认为我南唐会在两国交好之际制造事端,害殿下性命,以引起两国交战,生灵涂炭?”
这件事对南唐来说利弊很是明显,燕卫寒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判断,之前的话不过是嘲讽永安帝之言,他还真没怎么往心里去。此时苏瑾欢这般拿东西对着他,让他下不了台,唯有冷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长公主口口声声道规矩,此时拿利器对着贵客,便是如此规矩!”
“不,本宫只是想要燕三殿下明白一件事。”苏瑾欢噙了噙自己的嘴角,继续道:“我南唐若真要对三殿下不利,现在便可以。”
“你!”
“不过,我南唐乃礼仪之邦,这等在书房内残害贵客的事,却是万万做不出的。”苏瑾欢保持着微笑,她慢慢的把□□收了回来,却是真诚道:“适才的事,为证本心,多有冒犯,还请燕三殿下见谅,瑾欢在这里给三皇子赔个不是。”
苏瑾欢之前的神色与语气有多笃定,现如今其赔罪的话说的便有多真挚诚恳。
燕卫寒看着这样的苏瑾欢,明明对方只是一介女子,可他的心间竟然隐约升起了一种劲敌的感觉……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是这个时候,一直保持缄默站在一旁的人却是突然走了出来,请言道:“皇上,长公主殿下,燕三殿下,钰之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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