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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笑, 不过落入苏瑾烨的眼中的时候,他的心却不知为何紧了一下。
永安帝的生辰宫宴进行的很顺利, 群臣先是恭贺了一番, 随即是献礼。卿婳不想引人注意, 所以她备的礼很规矩,既不会让人眼前一亮,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过如此。
这一次宫宴, 由于长公主最后的出席, 永安帝脸上的笑意便没有散过。群臣的辰礼准备的五花八门,但最后博得头筹的, 却是长公主准备的“五谷丰登”。
卿婳诚然是不想引人注意, 然而旁人却并不这么想。
堂下坐的是南唐最年轻的太子太傅,若苏瑾晏登基为帝, 他便是帝师,未来不可限量, 且最近传闻长公主与其情投意合, 若无意外,其还有可能成为驸马, 虽说驸马没啥实权, 可作为南唐嫡长公主的枕边人, 也是未来帝王的嫡亲姐夫,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荣华富贵实在是不在话下。
换言之, 与太子太傅攀好关系, 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宫宴到了后期永安帝下令群臣随意之时,卿婳的身前便突然围了一群的她叫不出名字的人来。
卿九的小腿骨折,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时的他还未痊愈,所以这一次的宫宴,哪怕卿婳不想来也没有办法。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的,谁不是老狐狸,卿婳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学问上或许同辈许多人已经望尘莫及,可在这为人处世上,到底还是差了一些,所以,此间任卿婳再如何推辞,她还是被人灌了数杯清酒。
最后还是苏瑾欢看不下去,让人将人给打发了,卿婳这才得以自由。
在两人的不远处的苏瑾烨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的便收了下力。
一旁的奴婢本来已经领命,可待其目光随着苏瑾烨看向前方,她的动作却是又停了下来,有些不太确定的请示道:“三公主,还要过去么?”
苏瑾烨缓缓吸了口气,双眸渐冷,“不用。”
“是,奴婢遵命。”
既然撤了吩咐,奴婢自然也就退了下去。由于担心醉酒误事,苏瑾烨旬日中几乎滴酒不沾,可他现如今心中像是有什么火苗在烧着,尤其是看见卿婳与他家皇姐相视一笑时,火苗更是倏地一下便蹿了起来。
破天荒的,他猛地将手中的清酒一口饮尽,心中的火苗是浇灭了,可喉咙中火辣辣的灼热之感却是顿时便爬上了来。
永安帝已经退席了,只留了苏瑾欢还坐在上方,“碰”的一声,苏瑾烨将酒杯搁在了桌上,他自己随即提裙走了出去。
卿婳推辞不掉喝了酒,脑袋没一会儿便晕晕沉沉了起来,担心留在宴席上出纰漏,她让人去跟苏瑾欢说了一声之后,她没多时也一个人从宴席上离开了去。
苏瑾烨原本没怎么沾过酒,这一气之下做的决定,很快他的身体便有了反应。不过,他是男子,再加上只喝了一盅,是以虽然眼前有些眩晕,可神智倒还在。他从宴席离开,由于没带人,所以一个人走的并不快,等到这边走到御花园池边的假山旁,他犹豫了一下后便停了下来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开始在池边吹起了冷风。
卿婳晚了一步从宴席离开,担心身份暴露,她自然不可能往人多的地方走。所以最后选了一条与苏瑾烨一样的路。她远远的便看见了前方的凉亭,只是要去凉亭就得从池边的假山穿过去,而这个时候,她的醉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渐渐现了出来,卿婳这边还没走进假山,她腹中便好一阵翻江倒海,于是,她一个没忍住便在御花园的池子边吐了起来。
“呕”
喝了酒的苏瑾烨双颊泛起了烫,这边任夜风吹了好一会儿才淡下去,一旁突然传来动静,这让原本打算再吹一会儿夜风的他皱眉看了过去。
由于假山的遮掩和角度的问题,苏瑾烨这一眼只看见了一个弯着腰的身影,不过,今夜的月光极好,借着月光,他看清了身影的衣着布料。这一看不打紧,苏瑾烨此间刚一确定对方的身份,便瞧着人似是因醉酒的缘故踉跄了一下。
“!!!”
一旁可是御花园的池子,这一会儿四下无人,若是掉落,等到人赶过来也不知得什么时候去了,苏瑾烨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几步跑到了人的身后,“小心!”
卿婳弯腰吐了一会儿,东西没吐出多少,倒是把腰给弓累了。她这边刚想起身换个姿势,没想到脚下一个没站稳便趔趄了一下。本就是醉酒的身子,反应什么的要比寻常时候慢上许多,她此间刚将身子踉踉跄跄的转了一转,谁知道她的手在这时却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去,于是,她刚稳定好的身体顿时失重,直接便朝前方倒去。
苏瑾烨喝了酒,力道控制的便不似往常。他本意只是将人拉住,没想到却多用了几分力,于是,他只觉眼前突然倒下一个东西,下一刻,毫无准备的他倏地便朝地上倒了去。
“咚”的一声响,苏瑾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眼前一花,好一会儿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卿婳压在苏瑾烨的身上,除了瞬间的失重之外已经头昏眼花之外,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身下软软的,她慢吞吞的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再迷迷糊糊的张开了自己的眼前,“唔”
瞬间的钝痛感让苏瑾烨将身子绷了起来,也让他的神智恢复了几分,看着眼前之人不急不缓的起身,整个人的身子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软下去的样子,他的双眉瞬间皱在了一起,“你!”
卿婳的意识已经模糊,她的双手双脚感觉早已不受她控制一样,这边本想从地上爬起,可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爬到一半,会因为身子力气耗尽再次倒了下去。
于是,苏瑾烨此间的话才刚刚开口,他的眼前便顿时一黑,下一刻,他的唇上倏地传来一抹钝痛,入鼻是一抹干净自然的味道,意识到唇上可能是什么东西,他整个人瞬间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看了过去,“!!!”
“太傅,太傅你在吗——”几乎是两人倒下的同时,御花园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卿婳的情况看起来不太让人放心,既然答应了要帮人善后,苏瑾欢自然不可能放着人不管,所以此间其才离席没多久,她便派了人出来寻找。
此处的御花园离宫宴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今夜由于宫宴的缘故,御花园并没有什么人,连宫灯都少的可怜。来人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没听见回应也没看见人,其又尝试的唤了两下,想着还有旁的地方没有查找,遂并未在此过多的耽搁,随即便有些失望的离了开去。
卿婳的唇贴在苏瑾烨的唇上,适才那毫无征兆的一下,苏瑾烨的唇角已经被她磕破,感受到唇与唇间溢出的东西,卿婳并没有多想,直接便用自己的舌尖扫了一下,随即便将血珠卷进了自己的口中。
苏瑾烨原本还处在震惊之中没缓过神来,谁知道眼前之人突然便来了这么一个举动,这下一来,他不仅浑身顷刻间僵住,就连呼吸都忘了去。
“咚咚咚”的声音在剧烈的跳动着,犹如雷鸣一般,苏瑾烨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会跳的这样的快。
卿婳作为家中最小的姑娘,小时候没少被上面的九哥哥哥逗弄,偏偏这些人逗弄人又没个创新,每次都拿吃的引诱,按理说吃一堑长一智,次数一多卿婳应该不会再上当,可有时候刚好就是那样一物压一物,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所以,醉酒后双唇触碰到旁的东西的卿婳,脑中的记忆便因此一下回到了小时候,在她看来,她现在可不是与人唇对着唇,而是在吃什么美味的东西。
苏瑾烨愣了一会儿,他毕竟是男子,他身前之人也是男子,两人姿势如此亲昵,这在苏瑾烨的认知中简直就是有伤风化!所以,在卿婳这边欲更进一步的时候,他瞬间反应了过来,随即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似得,猛地便将人给朝一侧给掀开了去。
被推开的卿婳迷迷糊糊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在地上支吾了一声,随即像是被抢了糖吃的小孩一般不满的嘟了嘟嘴,再是用砸吧了两下,看起来在回味似得,看着这样的画面,苏瑾烨原本已经淡下去的双颊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心中本就杂乱,这下一来,苏瑾烨的脑中更是乱成了一团。他根本不敢再看卿婳一眼,甚至连在这里逗留都没有了勇气,万幸的是此时的御花园并没有旁人,所以并没人看见今后让南唐达到盛世的千古一帝此时是多么的狼狈。
从御花园回到宫宴,苏瑾烨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他的唇角被磕破了皮,头发也有些凌乱,不过这会儿宫宴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散了,而他又是不太受宠的公主,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卿婳被独自一人留在了御花园,两人今晚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意外,苏瑾烨甚至可以肯定对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念着两人往日的交情,苏瑾烨临回宫宴的时候还是没狠心让其一个人在那处呆上一晚,将信息提供给宫人之后,他自己并未在宫宴多呆,等到这边回到了寝宫屏退下人,苏瑾烨这才一个人卸下了他的伪装,坐在屋中的凳子上失起了神。
唇上的那抹触感似是犹在,不管苏瑾烨再怎么否定,两人接触的时候他没有厌恶之感这是事实。
他前一段时间便发现了他对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说是占有欲,可是两人一样对他好,为何皇姐和张易安在一起他没有那种感觉?或者换成旁人,无论他皇姐与谁在一起,除了卿九之外,他都没这种强烈的嫉妒与不喜之感。
这么来看,这个占有欲它似乎在皇姐的身上并不管用。
反而是那人
尽管他从五岁之后便一直以女装示人,可苏瑾烨清楚的知道他是男人,他和皇姐是不同的。他不承认,也不允许他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
“碰!”的一声,屋外的宫人们只听到屋中突然传来一阵响声,然而这边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一声呵斥便从屋内传了出来。
“公”“滚!”
*
诚然如苏瑾烨所料,卿婳对自己醉酒之后做了什么事在清醒之后已经全然没有了感觉,日子照常在继续,可再这之后,她却几乎没再见过苏瑾烨。询问宫人,也只道是公主年纪愈长,该避嫌了。
这个解释让卿婳有些无语,可却有些无可奈何。
她只要顶着她九哥的身份一天,估计今后便看不见这聪慧的三公主了。
遗憾归遗憾,但卿婳还是清楚自己身份,她的身后有整个卿大学士府,她不能任性,也不能随意而为。
宫宴之后,苏瑾烨开始有意的避着卿婳,可是说是避着,但他还是没忍住会偷偷的关注某人没见到他时的反应,见对方失落,他心中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毕竟,这种事只有他一人在纠结在煎熬,而对方却什么事都没有,他心底总归是不平。然而,一两次还好,时间次数多了之后,见对方似乎从以往的日日询问亦或是日日去两人曾经一道讨论的藏书阁阁楼转变为渐渐不再询问,两人以往不约而同都会去的地方也似是被其忘记,苏瑾烨的得意不再,他开始慌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将他给忘了呢?怎么可以!
此时正纳闷着为何以往日日都会来藏书阁看书的三公主最近一个月左右却几乎没踏足过此处一步的卿婳自然不知道苏瑾烨这一会心中是如何的纠结。两人曾经一道读书的阁楼在藏书阁最里面,可这里的书籍大多都不是卿婳感兴趣的,所以她后面索性换了一处能直接看到阁楼的地方,这边只要有人出现,她读书时就能注意得到。
这一日,她和往常一样在藏书阁翻阅图书,可也不知是管事的没注意还是如何,等到卿婳估摸着时间宫门该落锁她得出宫的时候,谁曾想外方的屋门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锁住了去。
这是一处小楼,一楼没有藏书,所以也就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大门,想要出去,只能走大门。
“喂——有人吗?”
什么情况这是?
“来人啊,给本官开门!”
宫中不许外男留宿过夜,若是被人发现再捅到圣上那里去,恐怕她卿婳纵使没做什么,也少不了一顿板子,这是坏了规矩的结果,没有人可以例外。
卿婳明白这里面的严重,她当然不想挨板子,所以这边便扯着嗓子的对外唤人。
然而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她呆的这边竟然没一个人在,卿婳等了一会儿,眼看着就快到时辰了,她顿时也急了。
不过,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卿婳这边准备破釜沉舟的时候,外方突然传来了一个隐约间有些熟悉的声音。
“谁在里面?”来人像是有些不确定,问完此话之后,随即又道:“可是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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