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御用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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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绝了花开院家的入住邀请, 泠苏几人在夜色下慢悠悠的压着马路，往他们先前暂住的酒店方向走着。
    大概是因为花开院家的预警, 已经清楚风雨欲来的众人，这回走在先前已经走过的街道上, 似乎就已经感觉到了京都的妖气开始越发浓郁, 弥漫在四面八方, 黏稠得让人做恶。
    那是地狱里恶鬼的味道。
    少年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人类自然是感觉不到妖气的，只是觉得这条道路似乎比先前的时候更加阴冷一些。
    可靠着泠苏的灵力而存在于世的付丧神们——髭切和膝丸此时却觉得, 这股气息压抑得让他们有些难受。
    他们本就是濒临暗堕的刀剑, 这样的黑暗黏稠的气息与他们被污染的心灵相似，稍有不慎, 就会将他们拉入更深的深渊。
    髭切暗自忍耐着。
    他没有试图向审神者求助。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名刀古刀的傲气。没有开口说出来, 也只是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必要罢了。
    除了自家的那个蠢弟弟，他大概真没有什么在乎的，又不想舍弃的东西。
    便连他自己, 也是无所谓好坏的。
    膝丸想要关心兄长，可他自顾不暇。
    他见过暗堕的刀剑, 也曾经斩杀过，与他们相处过。知道心灵被黑暗入侵后的刀，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姿态。
    他不想让自己，和兄长都变成那个样子。
    怎么向这位姬君开口呢——膝丸这样想着，就看到前面的审神者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个两个都这样倔强的性格, 是因为本体是刀的缘故吗？”昏黄的灯光下, 白发少女静静伫立在街道上, 浑身散发着柔和暖意的光。
    她回身，目光流转，落在自己身后的两把刀上，抬起手，向他们招了招，声音里微微叹息：“过来。”
    审神者为髭切和膝丸都系上了护身符。
    护身符是一个红色绳子编结的手环，可以伸长缩短，不管套在什么地方，完全不会显得不合身。
    其实这个红色的绳结他们之前就有见过。在本丸来了那两个据说是晓组织的奇怪男人时，审神者就有发放这样的绳结给每一把当时在本丸的刀。
    只不过，给到他们两个人的绳结，被遗忘在了房间里。
    此时审神者再度从衣兜中拿出了两个，亲手挂在了两人的本体刀上。
    那上面的灵力，与审神者平日里因契约供应给他们的灵力是不同的。因为，在刚刚将绳子系在本体上后，髭切和膝丸就察觉到那股让刀不安的不适感渐渐消散了。
    髭切再度看向审神者的目光有些怔然。
    时至今日，不得不说——虽然本丸中的很多刀剑男士对她都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情绪，但相处下来后，却没有哪一把刀会认为她是不称职的主君。
    审神者或许不温柔，满心算计，即使是刀剑男士的身体也可以利用伤害但无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细细回想起来，其实并没有哪一个，是真正的亏待他们了的。
    至于她的不好，也总是在那些刀还没有真正成为她的刀的时候——她看起来是个满心算计的人，也因此受到许多付丧神的哀怨。可
    可利用刀剑，利用他们取得胜利不原本就是身为一名大将，应该做的事情吗？
    审神者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的情绪，且能在第一时间做出调整。不然原本丸中的三日月宗近不会臣服于她，默认她在刀剑男士身上的任何做法；不然，压切长谷部不会选择放下属于第一位主君的主命，试着渐渐接受这位新的主君，学着再次将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她。
    望着眼前少女的身影，髭切心中的天平，缓缓倾斜了。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街边的摊子已经早早关门休息了，卷闸门拉下，除了一两个标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光外，就只有昏黄的路灯高高悬挂，照亮了空旷旷的柏油马路。
    蓝波趴在山本武的肩膀上，已经有些困了。他还是一个婴儿的身体，原本睡眠就比其他人多很多，现在又跟着他们来回奔波，精神已经疲惫到了顶点。
    即使这样眼皮止不住的往下耷拉着，脑袋一晃一晃，像个喝醉了的小孩。他还是不肯直接趴在山本武身上睡过去，勉强睁大着眼睛，然后语气迷茫道：“咦？我们不是说好要去抓白兰那个坏蛋吗？为什么还不去抓人？”
    山本武听了哈哈大笑，把他往背上最舒服的地方拽了拽：“没想到我们几个人里最急的是蓝波吗？”
    因为这一次，就连往常总是脱离队伍的云雀都没有独自行动，这回蓝波冷不丁的发问，倒是让不少人都怔了一下。
    “对，对啊。”纲吉也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看了眼云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云雀学长这次，和往常不太一样呢。”
    至于哪里不一样。
    ——似乎是变得异常安静了，而且每每看他把玩着手里的浮萍拐一副忍耐的表情，就总觉得他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当然，这话在看着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和云雀学长手中的浮萍拐的时候，纲吉是不敢说出口的。
    云雀轻哼了一声，撇过眼。
    纲吉：“”不敢问不敢问，大佬总有大佬的目的。
    不再理会其他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有蓝波稀里糊涂的发问，云雀将视线徐徐移到了前面已经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的少女的背影上。
    她怀里抱着刚刚从纲吉手中顺走的里包恩，身边两个刀剑付丧神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神秘又深不可测
    他眸光微沉，敛下眼底漆黑的光。
    第二天，众人起床后，开始按照头天晚上分好的组行动起来。
    因为失去了狐之助作为现世与平行世界的通讯，可以说他们的任务因此增加了不少难度。但因为这只临时组建的任务小队里有了泠苏，里包恩和云雀的存在，可能预想中的慌乱完全没有发生。
    这三个人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带队伍的好手。
    狱寺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找出一副彭格列家族自主研发的远程无限耳机，采用卫星定位系统，无论距离长短，信号强弱，带着它的众人都可以时时进行对话。
    非常方便。
    而这次任务中，因为与妖怪也脱不了干系，恐怕某些非物理因素对彭格列家的众人造成伤害，泠苏也拿出了自己当晚赶制的结成红绳样式的符咒，每人都系在手腕上。
    绳结中有她封存的大量的灵力，除非遇到类似茨木童子那样的大妖，其他一些妖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而且它还有着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可以发出求救定位。
    一旦某个单独出去的人遇到了什么危险，被动或者主动弄坏了绳结，泠苏都可以感知到，及时赶过去救援。
    可以说，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分，可又太充分了，彭格列家唯一的女孩子库洛姆反而有些不安起来。
    “别担心。”里包恩安慰他：“纲吉会保护你的。”
    “对的对的。”纲吉应对女孩子手足无措，却是将话完整补全了：“不只是我，我们大家都会保护你的，所以安心吧。”
    “嗯。”库洛姆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就开始吧。”泠苏说道：“我们已经与这个平行世界的中心牵连上了，找到白兰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更何况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里包恩。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钉子——与其在不知不觉中被算计进去，不如主动给他们可以施展手段的空隙，好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将原本人数较多的队伍分散成两人三人——这样好的下手机会，想必他们不会错过。
    里包恩回望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
    此时，时之政府对平行世界的监控室内。
    已经是深夜，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只留下几个值夜班的应对突发情况。
    然而监控室内，却发生着不为人知的事。
    因为突发技术问题，狐之助的传输功能发生了某些损坏，不能很好的传递信息。为此，愁坏了一批高层的内部人员。
    鉴于这次任务是高层秘密进行的，他们不能分派出太多的人手排查问题，不得已下，只好向技术部借了几个信得过的人。
    然而，房间内——
    狐之助被人封了嘴巴，扔在一个透明的罐子里。
    它浑身僵硬动弹不了，神智也被锁住了，一双灵动水润的瞳孔此刻发着荧蓝色的光，细密的白色光点迅速在瞳孔中过滤着，每一个光点都是时之政府最高机密的信息。
    “好了没。”有人地哑着声音问道。
    监控室内没有开灯，只有镶嵌在墙面上的大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上面不时跳动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数据，全部都是从狐之助体内储存的信息库中导出的文件夹。
    “快了。”黑暗中，有人在屏幕前操控着控制板，慢悠悠道：“真不愧是时之政府里最重要的一只狐之助，只屏蔽系统就设置了10层，每一层都有陷阱，只要稍稍触碰，就会触发警报。虽然不是不能破译，但要在完全不触发陷阱的情况下破解开……这时间的消耗，可是我们没有的。”
    “如果不是抓住了这个空档，想从那个女人手中弄到这只狐之助，又有大把的时间破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说道。
    先前的人回答：“不，你说的有问题。是根本不可能。”
    在操控台上倒弄的人手指顿了顿：“你这是不信任我了？”
    “不是信任的问题。”第一个人说道：“我们这些年都是个体独立分散的。贸然合体在一起，你应该能想到中间的情报误差和分歧。”
    “别太掉以轻心。”他顿了顿，又说道，一双眼睛在黑暗中聚起满满的恨意：“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这只是计划开始的第一步。”
    “弥月留下的线路已经不能用了。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剧情’，但只要不暴露，我们就离胜利不远了。”
    “接下来只是。”控制台前的人阴冷的看了眼狐之助：“——让那些人，永远的留在平行世界。”
    ·
    早晨繁华的街道上，一处巷道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与此同时，随着第一声尖叫响起的，其他地区就像是陷入了莫名的感染源，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事故。
    正赶早班的少女再度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暗自恼火自己昨天不应该睡得太晚，导致早上3个闹钟都没能叫起她。眼看着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而路上车还塞得厉害，不得已的，她下了的士，就着记忆中一条近路却有些杂乱的胡同中跑去。
    空旷的路途中，少女的高跟鞋哒哒的响，回荡在高耸的窄而长的巷道里。因为快速的奔跑，一头整齐扎着的头发也有些散乱。
    她再度看了眼腕表，觉得以这个速度赶过去，勉强能踩在上班的点上。
    还好还好。
    正要舒一口气，然而当她抬头时，却看到身前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瞳孔猛然一缩，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瞬间短促极烈的尖叫出声。
    只见她面前站着一个不算是人的人。
    一个全身上下只有骨头，却穿着奇怪衣服，手拿一把长长的刀，浑身冒着红色的雾气的怪物突然撕裂空间的缝隙，出现在了她面前。
    而且，不止一个。
    她甚至可以看到在那个骨头人身后，一处明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撕裂开一个冒着黑气的大口子，然后源源不断的骨头人从那里钻了出来。
    他们有拿着□□的，有口含着短刀像动物一样甩着长长的骨尾飞行的——唯独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类。
    少女脸色惨白，声音颤抖，手里的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妖妖怪啊！！！！！”又一声惨叫。
    “让开。”
    一道女声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那声音似清泉，缥缈空灵。不知怎么的，好像有种让人放松下来的感觉。
    少女听着这简短的几个字，也觉得浑身放松了不少，意识飘忽不定，唯独对现在眼前发生的诡异事情没有了惊恐的表情，好像一瞬间就认为眼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后她好像被催眠了一样，顺从的侧过身。余光瞟去，就见到从她身后，两道人影飞快跃来。
    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晃过少女的眼睛。那是刀刃的反光。
    少女好像被这光惊了一下，思绪迅速开始回炉。
    然而身后慢慢走过来没有加入战斗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在她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将手心按在她发定轻轻揉了揉，柔声道：“睡吧。”
    少女应声而倒，昏睡了过去。
    泠苏接过少女的身体，将她扶在一面的墙面上倚靠，又怕她摔倒，特意找了一个角落，四周都有倚靠的地方。
    弄好了少女，她这才直起身看向眼前。
    髭切和膝丸一左一右站在前面，两人手中的刀刃同时出鞘，刀光在空中划过一个全无死角的弧度，只一瞬间，就将从空间裂缝中源源涌入的时间溯行军歼灭。
    泠苏抬手，将体内的灵力外放。聚拢了一个团后，还要涌入冒着黑气的空间缝隙，将那道撕开的裂口完全封闭了起来。
    “第十个。”她轻声说道，然后对着无线耳机那边问：“你们那里怎么样？”
    “没有时间溯行军。”额头燃起死气的纲吉淡淡说道，橘色的瞳孔中，除了沉着稳定，再无其他情绪：“但是我们被可以操控妖怪的阴阳师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