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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 这三个嫌疑人中,秦映雪最怀疑的就是崔丞相。原因无它, 只是因为她所中的奇毒就是出自崔丞相之手。
崔丞相与秦翰武分庭抗礼已久,早就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
当年,秦翰武的妻子怀孕, 崔丞相为了打击重创秦翰武, 命人偷偷给秦翰武的妻子下了毒,想让其流产,还好, 原主命大,遇上了良医,保住了一命, 只可惜从母体中带的毒素却没有办法根除, 只能通过习武进行压制。
这是指标不治本的方法,若非秦映雪在武道上有几分天资,武学进境飞快, 只怕早在几年前就压制不住这奇毒了……
繁杂的思绪在脑海中转了几转,秦映雪幽幽叹了口气,若凶手真的是崔丞相还好办, 她武功不俗,计划一下, 趁崔丞相外出时刺杀报仇还有可行性, 若是其他二人, 复仇的难度恐怕就要从简单直接上升到困难了。
……
次日, 秦翰武带着赫赫战功班师回朝,皇帝龙心大悦,亲自出城迎接,给了秦翰武极大的尊重。
秦映雪换了一身衣服,隐藏在被兵士分割在两边簇拥着的百姓中,仔细观察着坐在龙撵上的皇帝季泳皓。
季泳皓年过花甲,由于日夜操劳政务,青丝基本上都变成了银丝,脸上也是沟壑满布,尽显老态,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但秦映雪却不敢轻视于他。
她了解季泳皓的事迹,也知晓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不过是摆出来麻痹别人的姿态,若真有人觉得他已经垂垂老矣,宛若老迈的老虎,力竭牙衰,从而生出不轨之心的话,绝对会被他以雷霆之势剿灭击杀。
“秦将军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本安静等候的百姓蓦地嘈杂了起来,或踮脚或倚着同行的人跳起,勾着脖子,努力地向前看去。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自远方隆隆而来,绣着秦字的旗帜也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为首的将领身披黑色重甲,即使烈日直射,也驱不散那股浴血的森冷。
“秦将军!秦将军!”山呼声渐渐响了起来,从最初的凌乱,到整齐划一,前后不过几息时间,默契的像是事先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皇帝的龙撵在前,秦翰武没有骑马靠的太近,远远地就翻身而下,带着身后的铁骑徒步走进了迎接队伍。
站立在一旁围观的百姓见状,自发的停下了欢呼声,安静而热切地望着他们季国的英雄。
季泳皓微不可察地环视了一圈,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臣秦翰武见过陛下。”秦翰武走上前,单膝跪地,朝着已经从龙撵上站起的季泳皓行了一礼。
“爱卿免礼。”季泳皓上前一步,虚扶着秦翰武站了起来,“此行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辛苦爱卿了。待回到宫中,朕一定大加封赏。”
旁人不敢直视季泳皓,但秦映雪却没有这份敬畏,自秦翰武出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季泳浩脸上,那种复杂的情绪,她看的一清二楚。
看样子季泳皓的嫌疑也很大啊。秦映雪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满为患的街道。
……
秦翰武回帝都后,第一时间先随皇帝一同回了宫,进行封赏之后,才回转了将军府。
“参见将军。”
“见过老爷。”
看着跪地行礼的护卫及家仆,秦翰武微不可察地颔了颔首,“小姐呢?”
“小姐在厨房,说是要亲自做菜迎接老爷。”
“雪儿倒是有心。”秦翰武闻言,一向板着的脸不由得露出了两分笑意,抬步走向了正厅。
正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荤素都有,散发着阵阵香味,秦翰武望着,竟是有些饿了。“这些都是小姐做的吗?”
“回老爷,这些都是小姐亲手所做,无人帮忙。”
“好久没尝雪儿的手艺了,倒还真有些想念。”秦翰武说着,坐到了主位,夹起面前的一道菜尝了一下,“嗯,雪儿这手艺又精进了。”
“多谢爹爹夸奖。”秦映雪笑着走进了正厅,将手中所端的盘子放在了桌面上的空余位置。
“今天怎么想起来下厨了?”秦翰武一向疼爱秦映雪,在他面前基本不会摆什么威严,笑呵呵地问道。
秦映雪在秦翰武一旁坐了下来,语带撒娇道:“爹爹胜仗归来,女儿当然要替爹爹接风洗尘,好好犒劳一下爹爹啊。”
秦翰武闻言,脸上笑意更深,显然是对秦映雪的一片孝心很是受用,不过,“爹爹知道你的孝心,不过你身子骨孱弱,这些事情以后还是让别人来吧。”
“我体内的毒已经被洛医师用药压下了,身体健康着呢,做点菜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说着,她把手腕递到了秦翰武面前,“不信爹爹您自己看看。”
秦翰武依言替她把了把脉,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开怀而笑,“真的痊愈了,爹爹的一桩心事,终于放下了,可以放心了。不过,这个洛医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她是在爹爹出征后才到帝都行医的,医术十分高超,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大家都叫她医仙呢。”
“连这等奇毒都能治愈,的确不负医仙之名。等会爹爹一定要上门拜访一下,感谢她的救治之恩。”
秦映雪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洛医师前些天已经离开帝都了,归期未知,爹爹恐怕不能当面言谢了。”
秦翰武不懂医术,只能简单的通过脉搏判断秦映雪的生机强弱,在秦翰武生命的最后时刻,秦映雪并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去,故意隐瞒了病情的真相。唯三的知情人,宝儿那里,她也有再三叮嘱过。
“这样啊。”秦翰武脸上露出几分惋惜,但旋即就又恢复了开怀畅笑的模样,“雪儿要陪爹爹喝上一杯,庆祝一下你身体痊愈吗?”
“当然。”秦映雪当即举起了酒杯,与秦翰武畅饮起来。
望着秦翰武的笑容,回想着方才他所说的话,秦映雪心里无端涌起了一个想法,关于大限将至的事情,秦翰武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怕不尽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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