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倾庶
第六章 试探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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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君言服身动作好不生疏呵成一气，纳兰源不免又是惊讶一番，小小年纪礼法如此之好，倒不像是个将门之后。
“君小姐？”
君言垂眉点头“正是。”唇角依旧的微微上扬。
“行礼时不得看向来人，垂眉服身不得僵硬忸怩，不得不甘有丝毫不愿，时刻浅笑，笑不可露齿，举手投足要大方柔婉，步子不过半尺……”耳边响起呵斥声，让君言有些失神，不过就那么一瞬她便又恢复以往。
纳兰源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弯，伸手作请“君小姐请就坐。白君算是我半个徒弟，虽说不能治人，认个病应是无误的。”
这句话无非是告诉君言，她是真的中毒了。君言坐在红椅上，面上有些慌张。
“君小姐请伸出手来。”纳兰源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微微抬起手。
君言伸手搭在茶几上露出手腕，露出那几乎可以和身上白衣相媲美的肤色。纳兰源道声失礼便搭手上去，一旁的百里微生默然地坐在不远处饮茶。
纳兰源收回手：“恕在下冒昧，不知君小姐可知此事？”
君言摇头：“只是听府医说，当初姨娘生阿言时身子骨虚，阿言有些染病罢了。”
想她活了十六年却连自己中了毒都不知，真是白活了。
纳兰源收回手看着百里微生：“我记得你那有解百毒的青玉莲。”
百里微生喝茶的手一顿，斜眼看了一眼君言，又看着纳兰源：“什么东西能让你想到动用青玉莲。”
“沉香。”纳兰源一开口，君言愣住了，百里微生也是一顿。
沉香……君言感觉口里一股子血腥，眼前有些模糊。
那年，苏澈案前作画她身旁研磨，目光投向他案前生得奇艺的花，伸手准备去碰，苏澈一把拦住她说此花有毒，吓得她大惊失色忙问他为何还要将这种毒物放在屋里，苏澈说此花有毒，但只有将这花制成药粉，才能发挥它的毒性，她作似生气的看着苏澈，你弄这些做什么？苏澈看着她笑想将这药粉撒在你的吃食中。
她有些发愣，苏澈看着她爽朗一笑，傻丫头我怎么舍得呢……
“这花叫什么？”
她躺在苏澈怀中望着开的艳极了的花，苏澈捏着她三千青丝，喃喃道“此花唤沉香。”
“可你要知道，青玉莲也是有毒的。”
这世上其实并无什么解毒方法，不过就是以毒攻毒这唯一的法子，解百毒的药物不过是它的毒性远远超过其余的毒物，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解一毒中一毒，也不无可能。
纳兰源又怎不知这其中的缘由，皱眉不语。百里微生：“再说，本王为何要救她。”
纳兰源皱眉有些不悦：“师弟！医者父母心。”百里微生放下茶杯，斜眼看了一眼君言，对着纳兰源说道：“师兄，皇家人最不会做的就是亏本的生意。”
“就不劳烦大人了。”
一直未开口的君言突然开口道，纳兰源疑惑的看着她，君言起身估着也该打道回府了，服身道：“若阿言想要解毒，定会拿出让王爷满意的东西，阿言该回府了。”
纳兰源道：“君小姐不怕毒发吗？”
君言浅浅笑：“医者父母心，如果这么早就会毒发，大人也不会放我走吧。”
纳兰源微愣，然后冲君言一笑：“师弟不争气，在下定会尽早为君小姐找到药方。”
君言：“多谢。他日登门，定备厚礼。”
纳兰源还打算说什么，百里微生薄唇轻启：“红骨，送君小姐回府。”
话音刚落，一道绯色人影闪现，一个妖媚的女子出现在君言面前，伸手作请。“君小姐，这边请。”声音魅入骨三分，君言抬眼望去，红骨眼中似乎能够魅惑人心一般，君言不为所动点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靠在马车上，君言阖眼休憩，沉香，苏澈原来你早早下好了棋，只等我如同你设想那般走下去，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死。
鼻尖忽的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很熟悉。红骨也停下了马车，君言猛地掀开车帘。“君小姐？”红骨很是诧异，君言打量周围，前面是热闹的集市，人潮拥挤，而她侧面便是一处小巷。
“君小姐，你也察觉到……”
红骨看着一脸严肃的君言，君言跳下马车盯着小巷口，迈开步子往里走去，红骨微眯双眼跟着上前：“君小姐，红骨的任务是送你回府。”
君言停下来，看着深不见底的小巷道：“君小姐尚且年幼若吵闹着要走走，谁又能阻止呢？”
红骨挑眉，怎么看眼前的小人都不是那种会吵闹的人，这个理由未免显得过于牵强。君言往里走去，一旁一直盯着她俩看的卖花的小丫头开口阻拦君言：“小姑娘，这巷子荒废许久了最好还是别进去，免得弄脏了衣裙。”
君言沉眸，荒废了许久？她抬眼看着卖花的小丫头道声多谢，便又往里走去，红骨跟上前摊开手掌，一只白鸽便落在她手心处，红骨一扬手白鸽便挥动翅膀离开，君言听见声响转头看去，红骨在身后笑的妩媚动人。
买花小丫头看她们两人背影，煞觉奇怪。“好道不走，非要走着脏兮兮的小巷子干什么？”
跨过凌乱的杂物，隐隐的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不时有老鼠从脚边窜过，君言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也不曾放慢脚步，红骨有些欣赏地看着她。
兀的不远处站立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君言微眯眼正准备继续上前，红骨拦住她，收了一脸妩媚。“你就在这，免得出事主子怪罪于我。”
君言默然停在原处，红骨一脸的肃杀。“不知姑娘在此做什么？”红骨试探的问，一步步靠近那道身影。
那是个女子，一袭白衣裙上面隐隐的绽开朵朵梅花，女子背对着红骨不曾回答，君言眯着眼也看清了女子的打扮，往前挪了几步，耳边忽的一阵风而过，红骨也搭上了女子的肩。
仅仅一瞬间的事情，君言愣在原地，耳畔刮过一阵风。
“哪来的小丫头？”那道风带来一道陌生的声音，雌雄难辨。
待她皱眉定睛去看时，却看见女子转身然后往后倒去，也正是如此，君言看清了女子的脸。不，那根本就不能称作脸，女子的面皮被整张剥去，颈前胸前全盛开大朵大朵的血花，那衣裙的哪里有什么梅花，分明是血点！
君言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般，咽喉似乎被人扼住了，让她无法呼吸。双眼里透出的恐惧化成火焰，如同再经历那日一般，愤怒不甘憎恨在那一刻全全涌上脑中，眼前渐渐模糊一片，君言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按着太阳穴双腿一软。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君言感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可她猛地清醒过来眼里透着杀意，看清来人时垂眼掩饰自己的情绪，脱身离开，服身“参见王爷，阿言感激不尽。”
百里微生眼里淡淡的不为所动，他分明看清了一切，可再看去时，君言又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和先前那个一睁眼就仿佛要杀了他的模样全然不同。
百里微生沉眸移开目光，看向正在检查尸体的红骨，“红骨。”
百里微生缓缓开口，红骨便走至他面前半跪说道：“请主子责罚！”
百里微生目光放远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无妨，说说情况。”
红骨低头回答：“和宫中发生的一样，没有……”不等她说完，一道铮铮有力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卖花的小丫头跟周遭的商贩说了两位姑娘进了小巷这件事，纷纷都挤在巷口，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
巡逻的官兵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扒开人群，百姓们正一脸纳闷的时候，官兵中走出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
“是巡抚大人！”众人看清了来人，立刻又热闹了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把巡抚大人给招了来？”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怎么还招来了巡抚大人？”
“肃静！”
官兵一声呵斥，人群便安静下来，巡抚苏子卿望了望四周问道：“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还不知道吗？”一位老伯率先开口，卖花的姑娘娓娓道来，苏子卿抬眼望着黑漆漆的小巷，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买花姑娘吃惊道：“那进去的一个姑娘比我还小得多呢，进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出来！”
苏子卿不得已开口道：“大家放心，本官这就去看看！”
他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小巷，宫里最近不太平，希望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苏子卿看见百里微生的时候有些发愣，正欲行礼的时候瞥见了地上的尸体时一惊。“来人！”苏子卿一挥手招来一个官兵，官兵走来抱拳“大人。”
“去唤仵作来。”
“是！”
“子卿你怎么看？”
百里微生兀的开口，君言看向苏子卿，子卿？苏子卿？继而低头浅笑，真是天助她也，这苏子卿可是苏澈的表兄，但这位少年巡抚可是极其不喜苏澈，前世也没少打击苏澈。
想到苏澈，君言眼里就带着嘲讽，这一世，苏澈是绝对不可能翻身而起的。
“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这次凶手转移了目标，竟然开始对付平民百姓！算上宫中的这已经是第六件了！我真是没用！”
苏子卿特别懊恼的说着，君言唇角上扬：“苏大人此言差矣。”君言幽幽开口，苏子卿才注意到一旁的君言，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姑娘何出此言？”
君言望向女子：“死者面容尽毁，不能辨认。衣裳也是普通的三等布料，看上去就像是平常百姓人家的姑娘，但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可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呵护自己的双手，死者的丹蔻是鲜有的浅粉牡丹，而这种牡丹只有宫中的御花园才有，这七窍玲珑玉扳指也是宫中之物，所以她应该是宫中之人。”
君言不忌讳地拉起女子的手，细细地抬头指给苏子卿看。苏子卿有些疑惑：“丹蔻和玉扳指极有可能是贵人赏给下人，就此断定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苏大人稍等。”
君言打断苏子卿的猜测，继而她放下女子的手，怜惜一般的为女子整理衣襟，从怀中拿出手帕在女子脖颈后一抹，“这方帕上沾染了女子常用的香粉味，而此香正是后金国上贡的奇美人香。”
百里微生看着君言手里拿着的手帕，吩咐道：“红骨。”
红骨上前接过放在鼻下一嗅，然后低头对百里微生说道：“主子，确实是奇美人。”
百里微生看向君言：“就算你说的句句属实，但七窍玲珑玉扳指，奇美人可都是宫中之物，你尚且不曾进宫，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君言浅笑：“王爷，当下之急不是应该断定死者的身份吗？”
两人僵持不下，苏子卿正低头沉思君言的话。这时，仵作抱着自己的箱子跑来，看见苏子卿和一旁一看就尊贵无比的百里微生，正思虑着是谁，当看到他身上的游龙时便知晓，忐忐忑忑地就要行跪拜之礼，苏子卿忙打断他：“不必多礼，快些检查检查。”
仵作走至女子身边，细细地察看她的伤势。君言一愣，这苏子卿和百里微生是什么关系。她斜眼看了看百里微生，照时间推算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少年年纪，浑身却散发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的气息，双手一前一后的搭着，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若要他手中的解药，她能用什么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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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君言服身动作好不生疏呵成一气，纳兰源不免又是惊讶一番，小小年纪礼法如此之好，倒不像是个将门之后。
“君小姐？”
君言垂眉点头“正是。”唇角依旧的微微上扬。
“行礼时不得看向来人，垂眉服身不得僵硬忸怩，不得不甘有丝毫不愿，时刻浅笑，笑不可露齿，举手投足要大方柔婉，步子不过半尺……”耳边响起呵斥声，让君言有些失神，不过就那么一瞬她便又恢复以往。
纳兰源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弯，伸手作请“君小姐请就坐。白君算是我半个徒弟，虽说不能治人，认个病应是无误的。”
这句话无非是告诉君言，她是真的中毒了。君言坐在红椅上，面上有些慌张。
“君小姐请伸出手来。”纳兰源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微微抬起手。
君言伸手搭在茶几上露出手腕，露出那几乎可以和身上白衣相媲美的肤色。纳兰源道声失礼便搭手上去，一旁的百里微生默然地坐在不远处饮茶。
纳兰源收回手：“恕在下冒昧，不知君小姐可知此事？”
君言摇头：“只是听府医说，当初姨娘生阿言时身子骨虚，阿言有些染病罢了。”
想她活了十六年却连自己中了毒都不知，真是白活了。
纳兰源收回手看着百里微生：“我记得你那有解百毒的青玉莲。”
百里微生喝茶的手一顿，斜眼看了一眼君言，又看着纳兰源：“什么东西能让你想到动用青玉莲。”
“沉香。”纳兰源一开口，君言愣住了，百里微生也是一顿。
沉香……君言感觉口里一股子血腥，眼前有些模糊。
那年，苏澈案前作画她身旁研磨，目光投向他案前生得奇艺的花，伸手准备去碰，苏澈一把拦住她说此花有毒，吓得她大惊失色忙问他为何还要将这种毒物放在屋里，苏澈说此花有毒，但只有将这花制成药粉，才能发挥它的毒性，她作似生气的看着苏澈，你弄这些做什么？苏澈看着她笑想将这药粉撒在你的吃食中。
她有些发愣，苏澈看着她爽朗一笑，傻丫头我怎么舍得呢……
“这花叫什么？”
她躺在苏澈怀中望着开的艳极了的花，苏澈捏着她三千青丝，喃喃道“此花唤沉香。”
“可你要知道，青玉莲也是有毒的。”
这世上其实并无什么解毒方法，不过就是以毒攻毒这唯一的法子，解百毒的药物不过是它的毒性远远超过其余的毒物，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解一毒中一毒，也不无可能。
纳兰源又怎不知这其中的缘由，皱眉不语。百里微生：“再说，本王为何要救她。”
纳兰源皱眉有些不悦：“师弟！医者父母心。”百里微生放下茶杯，斜眼看了一眼君言，对着纳兰源说道：“师兄，皇家人最不会做的就是亏本的生意。”
“就不劳烦大人了。”
一直未开口的君言突然开口道，纳兰源疑惑的看着她，君言起身估着也该打道回府了，服身道：“若阿言想要解毒，定会拿出让王爷满意的东西，阿言该回府了。”
纳兰源道：“君小姐不怕毒发吗？”
君言浅浅笑：“医者父母心，如果这么早就会毒发，大人也不会放我走吧。”
纳兰源微愣，然后冲君言一笑：“师弟不争气，在下定会尽早为君小姐找到药方。”
君言：“多谢。他日登门，定备厚礼。”
纳兰源还打算说什么，百里微生薄唇轻启：“红骨，送君小姐回府。”
话音刚落，一道绯色人影闪现，一个妖媚的女子出现在君言面前，伸手作请。“君小姐，这边请。”声音魅入骨三分，君言抬眼望去，红骨眼中似乎能够魅惑人心一般，君言不为所动点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靠在马车上，君言阖眼休憩，沉香，苏澈原来你早早下好了棋，只等我如同你设想那般走下去，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死。
鼻尖忽的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很熟悉。红骨也停下了马车，君言猛地掀开车帘。“君小姐？”红骨很是诧异，君言打量周围，前面是热闹的集市，人潮拥挤，而她侧面便是一处小巷。
“君小姐，你也察觉到……”
红骨看着一脸严肃的君言，君言跳下马车盯着小巷口，迈开步子往里走去，红骨微眯双眼跟着上前：“君小姐，红骨的任务是送你回府。”
君言停下来，看着深不见底的小巷道：“君小姐尚且年幼若吵闹着要走走，谁又能阻止呢？”
红骨挑眉，怎么看眼前的小人都不是那种会吵闹的人，这个理由未免显得过于牵强。君言往里走去，一旁一直盯着她俩看的卖花的小丫头开口阻拦君言：“小姑娘，这巷子荒废许久了最好还是别进去，免得弄脏了衣裙。”
君言沉眸，荒废了许久？她抬眼看着卖花的小丫头道声多谢，便又往里走去，红骨跟上前摊开手掌，一只白鸽便落在她手心处，红骨一扬手白鸽便挥动翅膀离开，君言听见声响转头看去，红骨在身后笑的妩媚动人。
买花小丫头看她们两人背影，煞觉奇怪。“好道不走，非要走着脏兮兮的小巷子干什么？”
跨过凌乱的杂物，隐隐的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不时有老鼠从脚边窜过，君言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也不曾放慢脚步，红骨有些欣赏地看着她。
兀的不远处站立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君言微眯眼正准备继续上前，红骨拦住她，收了一脸妩媚。“你就在这，免得出事主子怪罪于我。”
君言默然停在原处，红骨一脸的肃杀。“不知姑娘在此做什么？”红骨试探的问，一步步靠近那道身影。
那是个女子，一袭白衣裙上面隐隐的绽开朵朵梅花，女子背对着红骨不曾回答，君言眯着眼也看清了女子的打扮，往前挪了几步，耳边忽的一阵风而过，红骨也搭上了女子的肩。
仅仅一瞬间的事情，君言愣在原地，耳畔刮过一阵风。
“哪来的小丫头？”那道风带来一道陌生的声音，雌雄难辨。
待她皱眉定睛去看时，却看见女子转身然后往后倒去，也正是如此，君言看清了女子的脸。不，那根本就不能称作脸，女子的面皮被整张剥去，颈前胸前全盛开大朵大朵的血花，那衣裙的哪里有什么梅花，分明是血点！
君言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般，咽喉似乎被人扼住了，让她无法呼吸。双眼里透出的恐惧化成火焰，如同再经历那日一般，愤怒不甘憎恨在那一刻全全涌上脑中，眼前渐渐模糊一片，君言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按着太阳穴双腿一软。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君言感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可她猛地清醒过来眼里透着杀意，看清来人时垂眼掩饰自己的情绪，脱身离开，服身“参见王爷，阿言感激不尽。”
百里微生眼里淡淡的不为所动，他分明看清了一切，可再看去时，君言又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和先前那个一睁眼就仿佛要杀了他的模样全然不同。
百里微生沉眸移开目光，看向正在检查尸体的红骨，“红骨。”
百里微生缓缓开口，红骨便走至他面前半跪说道：“请主子责罚！”
百里微生目光放远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无妨，说说情况。”
红骨低头回答：“和宫中发生的一样，没有……”不等她说完，一道铮铮有力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卖花的小丫头跟周遭的商贩说了两位姑娘进了小巷这件事，纷纷都挤在巷口，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
巡逻的官兵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扒开人群，百姓们正一脸纳闷的时候，官兵中走出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
“是巡抚大人！”众人看清了来人，立刻又热闹了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把巡抚大人给招了来？”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怎么还招来了巡抚大人？”
“肃静！”
官兵一声呵斥，人群便安静下来，巡抚苏子卿望了望四周问道：“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还不知道吗？”一位老伯率先开口，卖花的姑娘娓娓道来，苏子卿抬眼望着黑漆漆的小巷，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买花姑娘吃惊道：“那进去的一个姑娘比我还小得多呢，进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出来！”
苏子卿不得已开口道：“大家放心，本官这就去看看！”
他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小巷，宫里最近不太平，希望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苏子卿看见百里微生的时候有些发愣，正欲行礼的时候瞥见了地上的尸体时一惊。“来人！”苏子卿一挥手招来一个官兵，官兵走来抱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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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子卿你怎么看？”
百里微生兀的开口，君言看向苏子卿，子卿？苏子卿？继而低头浅笑，真是天助她也，这苏子卿可是苏澈的表兄，但这位少年巡抚可是极其不喜苏澈，前世也没少打击苏澈。
想到苏澈，君言眼里就带着嘲讽，这一世，苏澈是绝对不可能翻身而起的。
“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这次凶手转移了目标，竟然开始对付平民百姓！算上宫中的这已经是第六件了！我真是没用！”
苏子卿特别懊恼的说着，君言唇角上扬：“苏大人此言差矣。”君言幽幽开口，苏子卿才注意到一旁的君言，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姑娘何出此言？”
君言望向女子：“死者面容尽毁，不能辨认。衣裳也是普通的三等布料，看上去就像是平常百姓人家的姑娘，但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可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呵护自己的双手，死者的丹蔻是鲜有的浅粉牡丹，而这种牡丹只有宫中的御花园才有，这七窍玲珑玉扳指也是宫中之物，所以她应该是宫中之人。”
君言不忌讳地拉起女子的手，细细地抬头指给苏子卿看。苏子卿有些疑惑：“丹蔻和玉扳指极有可能是贵人赏给下人，就此断定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苏大人稍等。”
君言打断苏子卿的猜测，继而她放下女子的手，怜惜一般的为女子整理衣襟，从怀中拿出手帕在女子脖颈后一抹，“这方帕上沾染了女子常用的香粉味，而此香正是后金国上贡的奇美人香。”
百里微生看着君言手里拿着的手帕，吩咐道：“红骨。”
红骨上前接过放在鼻下一嗅，然后低头对百里微生说道：“主子，确实是奇美人。”
百里微生看向君言：“就算你说的句句属实，但七窍玲珑玉扳指，奇美人可都是宫中之物，你尚且不曾进宫，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君言浅笑：“王爷，当下之急不是应该断定死者的身份吗？”
两人僵持不下，苏子卿正低头沉思君言的话。这时，仵作抱着自己的箱子跑来，看见苏子卿和一旁一看就尊贵无比的百里微生，正思虑着是谁，当看到他身上的游龙时便知晓，忐忐忑忑地就要行跪拜之礼，苏子卿忙打断他：“不必多礼，快些检查检查。”
仵作走至女子身边，细细地察看她的伤势。君言一愣，这苏子卿和百里微生是什么关系。她斜眼看了看百里微生，照时间推算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少年年纪，浑身却散发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的气息，双手一前一后的搭着，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若要他手中的解药，她能用什么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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